回到現實,為幫助大家回憶返相隔十章之前的場景,我囉嗦幾句:
現在我身處廣華醫院的一張病床邊,身旁有織完元神,與我一同入夢的細蚊仔善師兄;第四條魚越王轉世新郎哥,因為我促成佢與阿慧冥婚,如今阿慧殉情,就記恨在我頭上;第五條魚干將轉世的客人,因為剛剛被新郎哥用斬裂劍搶了鬼,元神在斷頭處,現在企係度的是沒元神的鬼,手上握住唔見血唔收手的牛油刀斬裂劍,因為認定我是益友唔肯斬我;還有第六條魚莫邪轉世的昏迷女仔,因為當年第六條魚食了Mandy藏有魚腸劍的內臟,所以患有厭食症,命在旦夕,但強行拔劍又會斷頭,如今魚腸劍由地獄劍悟道成阿修羅劍,劍的新性質暫時未明,至少知道不會再傷害人,可以安全拔劍。
就算是細蚊仔,也沒在夢中留到最後一刻,那好消息就暫時只有我知了,眾人都望住我,像在等我宣佈煉阿修羅劍一事的成敗,我心中想起魚腸劍化身的Mandy叫我下決定時要小心,總有點不踏實。
「結果點樣啦?」客人最心急。「魚腸劍悟道未啊?我朋友有厭食症好慘㗎!住院會食唔落醫院嘢啦!」
「呃……應該算係掛!」我遲疑,「不過掹劍之前我哋有無得試驗吓先?始終人命,安全起見⋯⋯」
「唔得啊!唔安全啊!」新郎哥插嘴,「你失敗,二五仔就斬你,今晚你唔掹魚腸劍,斬裂劍唔等人,二五仔都要斬你,如果二五仔唔斬你,把劍都要斬返個有元神嘅人先會收手。」
「你都忽忽哋!」細蚊仔口直之餘,心的轉數也快,而且原來斬裂劍是歐洲劍,咁仲開正佢師傅派系果範,即刻駁嘴:「咁如果掹劍之後無事,你把瑞典刀都要搵牛油切㗎啦!提爾鋒每殺三個劍主就會喪失法力,宜家佢變返飛劍,實係你拎去搵人重新開過光啦!咁你係呢代劍主,斬返你囉!」
「傻嘅,二五仔係我嘅鬼嚟㗎嘛,點會斬我呢?佢自己又無元神,斬自己無用,咪斬你囉!」
「bu你阿麼!我宜家好淆啊!不如家下就斬我吖笨!你咪以為有寄生蟲唔怕上太空!」細蚊仔直情擋係我同新郎哥之間,講講吓變Star War又變魔戒托爾金,把哨牙都噴哂口水,神色兇狠,實力絕不碌撚:「我宜家就拉你背脊條蟲出嚟曬月光,睇吓邊個快囉!免費幫你杜蟲之後,送你去處女座PSR B唔知咩+12睇激光!掘鑽石!巫妖王想招呼你好耐!」
在現場對罵的刺激下,客人開始原地猛跳,不停重覆一句說話,叫到失聲:「我要做個好人,邊個都唔斬啦!我要做個好人,邊個都唔斬啦!我要做個好人,邊個都唔斬啦!」
「收聲!」新郎哥一聲喝令,客人便立即揞嘴閉氣,不過一對腳仍在跳跳扎,面色谷到脹紅,好不辛苦。
我心痛,新郎哥根本唔在乎客人的意志。諗起夢中細蚊仔前世優柔寡斷,結果害人不淺,我也要從中汲取教訓先得,唔諗得咁多!
「君王意氣盡!」我大喊,眾人焦點再聚於我一身。
那昏迷女仔身上不知用電線駁住乜儀器,突然就不停咇咇咇,她的身體開始無意識顫抖。
箭在弦上,我瞇實眼說完下半句:「賤妻何聊生!」
我的手中出現了一塊異物,光滑有棱角,眼未打開,聽到新郎哥一聲冷笑。
我開眼,女仔的人頭已由床上滾落,斷頸處連著整副食道腸胃到我腳前,她也開眼,血淚盈眶,望住我,嘴巴一張,流滿一下巴的黑血。
而我手中的異物,那是一片釉彩碗碎,圖案畫了一條開肚破腸的魚……魚身青藍,魚腸橙紅……
我又害人了。
「我地係益友嚟!我對你好,你對我好!」客人這時反而安靜,細聲說話俾自己聽。「我對你好,你對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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