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說什麼?」
話音未落,慕凌已經先一步自屏風後走了出來。
「旁人費盡心思才將邪氣自體內消除,妳卻要反過來為之?」慕凌冷冷道。
「你不必擔心,區區邪氣,傷害不了我。」她沒說的是,之前在墓地裡那一次,藉由吳子邪之手所封印的九曲如凰邪氣,最後也是盡數到了她的身上。
見慕凌臉色仍是沒有好轉的跡象,花似真只得繼續試著說服:「你聽我說,將邪氣轉至我身上只是暫緩之法,現在有十一在我身邊,只要讓牠一日一日替我除去這些邪氣即可,說不定換成靈氣,我還能修為大增呢!」
「妳別以為我不知道,若九曲如凰真能淨化人體內的邪氣,妳怎會不將此辦法用在妳大師兄身上?」
「……」被他一語道破,花似真不禁有些啞然。
慕凌續道,語氣冰冷依舊,「便是有純然邪血,妳也不該如此肆意妄為。」
聞言,花似真雙目猛然睜大,但慕凌不打算理會她的詫異,逕自續道:
「妳體內的血雖有邪氣,可抑是純粹,不似妖物那般,邪氣中多雜穢,倘若貿然吸收妖物邪氣,往後必成大禍。」
也不知花似真有沒有將慕凌的話給聽進去,只見她臉色一再變化,一時實在沒能反應過來。
「慕凌你這、又是如何知曉……」
「妳無須管我如何知曉,只須知,之前的事我尚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今日卻是斷然不能任由妳胡鬧的。」
「還說我胡鬧呢……慕凌你今兒個怎就變得跟我師姐一樣了,難得你話那麼多,就不能別是唸叨我了嗎?」花似真嘟囔道。
慕凌張了張口,像是還想再說,但最後仍是將到口的話改成了:「……罷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好時機。」
「你才知道啊!」花似真瞅了他一眼,像是有些埋怨對方剛才的連番訓話。
不過確實如他所說,眼下並非深究這件事的好時機,先處理眼前的江顯才是要緊。
「既覺得我的方法不好,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方法能淨化禍喜的邪氣?」花似真問,卻聞慕凌淡淡答了句:
「用我的血。」
「……我怎麼不覺得你這方法有比我的好到哪去?」花似真瞪眼,「十一那次,咱們是正好知道牠的弱點在哪,這才能以少量的血將其邪氣暫時壓制,可如今你我都不清楚禍喜的弱點為何、邪氣多寡,便是在此開啟淨化邪氣的陣法,也不知得耗掉你多少的血才夠。」
「……」慕凌沒有答話,顯然也覺得花似真說的話不無道理。
「要是有足夠的淨化符在就好了。」花似真嘆道,偏偏早先準備時,他們便將絕大多數的淨化符都留在了別院,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哪知計畫變更得突然,這才造成了現在這般田地。
情況一度陷入膠著,花似真有些懊惱地想著,也怪她沒早些想到禍喜身上混雜了江顯的神識,這已經是計畫中第二個嚴重疏漏了,難怪師姐之前總說她主意雖多,但卻總想得不夠周全……
「慕凌,我覺得……」想了想,花似真還是覺得別無他法,與其讓慕凌冒險,那還不如她自己來。
然而,她一句話尚未說完,一旁不知為何靜了許久得江顯卻突然怪笑起來,他們原先想著有四方符陣將其困住,應當是不差這點思考解決辦法的時間,哪知隨著江顯開始大笑,花似真耳後竟毫無預警地疼痛起來,就這麼從印記處直直蔓延至了後頸。
花似真眉頭一皺,先是反射性摀住了耳後連接至頸部的位置,可那疼痛卻是越發強烈,終於還是讓她忍不住悶哼出聲。
「怎麼了?」慕凌問。
「沒……唔啊、呃……」突然其來的強烈疼痛讓花似真一下子答不上話,慕凌眼見情況不對,旋即上前將她摀著後頸的手給掰了開來。
然而這一看,慕凌卻猛地倒抽一口氣。方才分明只見耳後一點小小的紅印,如今再看,卻見一條又一條的紅色細絲從印記出發,逐漸生長直至覆住花似真的後頸,而且還有繼續蔓延的趨勢,不知為何,竟給人一種植物生了根的感覺。
慕凌有些急了,二話不說便咬破自己的手指,將指尖連同冒出的鮮血一同覆上了那點紅印。
此舉果然有效,紅色細絲停止了生長,甚至開始一縷一縷倒退回去,怪的是,對花似真而言,一股有別於疼痛的異樣之感卻未曾消退,沒來由的,她的腦中開始閃過一幅幅畫面,起初她並不清楚那是什麼,可當畫面不再破碎,一切全都串起來時,她才知,原來這些便是她這段時日一直困惑著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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