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制住了重劍腐屍,慕遠回頭望淳墨宸那邊的情況,也發現那數具腐屍已倒得七七八八;以防萬一,他與星河雲海又找來了幾圈藤蔓,把那些腐屍捆的嚴嚴實實,才稍微安下心來。
眾人一口氣還沒鬆完,一陣「嗡嗡」的劍鳴聲又奪了大家的注意力。淳墨宸被鳴得眉頭緊皺,慕遠連忙扶住他。
發出鳴叫的正是劉以旻的劍。「對了,我們剛才就是在附近看見殿下的劍才跟過來的,也許它要為我們指引殿下的位置,我們跟著它!」雲海指著劍,欣喜道。
「好,不過我們大概要把這班朋友帶上,不然離開了也許就找不回來了。」淳墨宸按了按太陽穴,眉頭漸舒。
雲海一臉嫌棄,最後還是一手抬著一具腐屍,跟著劍飛的方向走。
重劍腐屍的身體固然重,但慕遠的力氣異常大,一人就能把它抬起,還臉不紅氣不喘,淳墨宸卻在此時瞧見了他手臂的傷口。
「這是怎麼了?」淳墨宸握著慕遠的手臂,上面的血已開始凝固,呈現著淡淡的紫紅色。
「沒事,被那個咬的。」慕遠用眼色指一指掛在樹上的頭顱。
淳墨宸微微皺起了眉,伸手於懷中翻了翻,掏出一瓶藥粉,輕輕灑在傷口上,然後在已被撕得七零八碎的外衣上又撕下了一塊,簡單地包紮住。
「先這樣吧,下山後再好好料理。」又檢查了周圍的肌膚,道:「過了這麼久都沒有蔓延的趨勢,應該是沒毒的,還好。」
「好啦,別拿我當那些嬌生慣養的小姑娘,快把樹上的頭拿下走吧。」慕遠雖這麼說著,但心裡清楚從上山以來自己都只是在故作鎮定,畢竟即便跟著淳墨宸到處遊歷了不少地方,但從未被捲入過什麼奇怪的謎團,如此激烈的戰鬥更是少之又少,更別說遇上這些可怕噁心的腐屍了。要說的話,若不是淳墨宸一直相伴,他大概早就崩潰了。
「抱歉,阿遠。」淳墨宸一手提著頭顱,一手助慕遠抬著重劍腐屍的身體前行,突然對他道。
「啊?」慕遠一臉困惑地看向他。雖然他已強調自己一人就能搬運腐屍的軀體,但淳墨宸說他手上有傷,硬要幫他一起抬,慕遠只好由著他。
「把你帶進如此麻煩的事件上,還讓你受了傷。」
慕遠搖搖頭:「你不是問我相不相信因果嗎?這些事肯定是什麼事情的果,同時是什麼事情的因。命運的軌跡讓我們碰上這件事,一定有其必要性,說不定還會對我們自身有著極大的影響呢。」
淳墨宸望了望重劍腐屍的身體,神思恍惚道:「也對。讓我遇上它,肯定有原因。」
談話間,劉以旻的劍帶著數人到達了一個山洞前,山洞有幾人寬度、一個半人高度,卻在入口處以鐵柵封住了。
「殿下就在這裡面?」星河望向鐵柵內,但裡面就像一個無形的結界,一片漆黑。
「可是我們要怎麼進去呀?」雲海把手中的腐屍置於地上,苦惱地盯著這充滿壓迫感的欄柵。
「這種機關要不就把開關隱藏得很好,要不就需要特定的鑰匙才能開啟。我們先在附近查探吧。」淳墨宸觀察著四周,尋找有可能的開門辦法。
眾人開始在地上、草叢裡、山洞壁上仔細察看,這邊的霧氣不濃,視線比較清楚,但怎麼看都不見有何特別之處。
「這完全沒有頭緒——」雲海的話說到一半,忽然被地上的一具腐屍絆了一下,「啊」的一聲跌坐在一塊大石上,卻發現大石下墜了幾分,伴隨著「轟隆轟隆」的聲音。
鐵柵居然緩緩從下往上開啟了。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打開的洞口,齊刷刷地望向雲海,後者還沒搞懂發生了什麼事。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吧。」慕遠歪歪頭道。雲海撓撓頭乾笑。
「我進去吧。星河和阿遠有傷在身,你們三個就在這裡留守好了,要是過了一段時間還不見我們出來,你們再進便可。」淳墨宸向三人交代。
「可是——」作為侍從,卻反而被主子保護,慕遠對此略感不妥。
「我很快就出來了,放心。」淳墨宸堅定地看著慕遠:「而且這些腐屍雖然被綁住了,難保它們不會突然發難,也是要有人看著它們呀。」
「——好吧,萬事小心。」慕遠知道改變不了他的想法,只好乖乖答應。
劉以旻的劍領著淳墨宸穿過入口,他們似是進入了某個結界,一踏進山洞便消失不見,從外面望去仍是一片漆黑。
雲海怕自己站起後山洞會再次被關上,索性就坐在大石上面休息了;星河則在附近守著腐屍們,以防它們再有什麼動靜。
慕遠對這道門的機關感到好奇,他在洞壁上調查了一通,又研究起大石周圍的泥土,卻還是搞不懂其運作。
「欸,你在那邊看來看去也是沒用的啦,先別說能不能研究到什麼,就算了解這機關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呀!你還是休息休息吧。」雲海見到慕遠如此折騰,不禁對他說。
慕遠其實也不是不想休息,只是他怕在這種狀況下,一放鬆可能就站不起來了。
「欸欸,那個……慕遠對吧?我問你,你跟你家主子在一起多久了?」雲海坐在石上百無聊賴,只好找慕遠搭訕。
「差不多十年了。」慕遠停下動作,略一思索道。
「這麼久啦?」雲海語氣中帶著驚訝:「難怪感情這麼好。你們平常也是這麼黏黏糊糊的嗎?」星河微微睜眼看看雲海,又看看慕遠。
聽到這個形容詞後,慕遠整個人都不好了:「黏黏……糊糊?」難道在旁人眼中,他和淳墨宸是這樣的嗎?
「不是嗎?整天眉來眼去,黏得緊緊的,分開一會還依依不捨,你溺水了他還——」
星河輕咳兩聲打斷了雲海的話,慕遠卻不放過他:「他還?」
「就、就、受點傷就像天塌下來那樣呀!」雲海避開溺水那句,回應慕遠。
這些明明都只是正常不過的事,但從雲海口中講出卻莫名怪異,慕遠頭腦微微發熱,反問他:「可是,你們對二皇子不也會這樣嗎?」
「嗯——是沒錯啦——」雲海抵著下頷思索:「可是還是有分別呀,難不成真的是相處時間的差別嗎……」
慕遠沒理會他,繼續調查山洞的機關,藉以平復緊張跳動的心臟,然而自己也不知道在緊張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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