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耀眼的光輝穿過東皇的身軀,忽然間,一股巨力從東皇身上迸發兒出,驅使術法的月兒首當其衝嘔出大口熱血,幻音寶盒也因此被彈飛了數十呎外,落到了月神的屍身上頭。餘勁波及之下,我勉強穩住了身子,星魂與焱妃嘴角落下血痕,大少司命不堪此力當場暈了過去。
「月兒!」焱妃連忙上前抱住重傷的月兒。
「你怎麼如此的傻!」
「東皇太一非是人軀,天底下無人可傷他。」焱妃流著淚,一時之間她方才釋放的龐大威壓消失無蹤,只留下滿臉的憤恨與不甘。我看著這般悲憤的她,愣在了當下,心中恍惚,對於眼前一切紛擾與悲傷感到不解。
我在陰陽家打轉的這些年,眼前結果,難道就是我所希望的?
我這般想,眉間不禁擠在一塊,心中陣陣酸楚,眼淚嘩啦落下。
「母后!」
「小心!」月兒的大喊拉回了我的神智,下一眼星魂的利刃早已往焱妃的胸口刺去。
「祭祀途中,何人放肆!」一聲宏亮的喊聲響徹太一殿上下,星魂停下了手,眉間驚詫只維持短暫的一瞬,我驚愕的看著從高臺旁的門扉緩緩進的人影,玄袍加身,威氣逼人,竟是大秦皇帝秦始皇!
此刻贏政佇立於高台上,高台上王怒難平,一怒魂斷千里,令一切聲響動作停下了。
「星魂,陣法準備還沒結束?」贏政大喊道,將星魂叫了過去。
「陛下親自駕臨,臣有失遠迎。」星魂依禮躬身,朗聲回道:「眼下陰陽家罪人尚未處理,風波未平,陛下親自來此,難保不會波及陛下尊軀。」
星魂往焱妃身上打上一掌,焱妃嘔出熱血,神情突然僵立不動,毫無動作,他解開手邊氣刃,眼神掠過了我看向贏政,他鎮定地走上高台之前恭敬的向贏政行禮。我趁此時拖著沉重的身軀,趕上前確認月兒的狀況,她神情痛苦卻硬撐著想解開焱妃身上被星魂施加的定身咒。
「阿朧?」月兒用手輕輕擦去焱妃嘴角上的血痕,膽怯問我:「對不住……。」
「我終究沒能救得了大家。」月兒堅強的眼眸閃著淚光,她頓了頓,忍著眼淚顫抖問:「你說我究竟該怎麼辦才好?」我緊攥著她手,施以萬愈法盡力修復她體內重傷:「你帶你的母后離開這,離得遠遠的別再回來了。」
「東皇太一我會親手了結,你在此只會徒增危險。」
「阿朧,你方才也看見了,無論是內力抑或尋常攻擊手段,皆對他毫無作用,若硬碰硬,其力量還會反彈傷及自身。」月兒擔憂說著,掌心的冰冷夾著惶恐。
「我想拜託你一事。」我淡淡說。
「去找天明,把一切都告訴他。」我說罷,心中呼喚著阿鈴,施印輔助,阿鈴的身影便如移形換影般,霎那間現身於太一殿下。頓時,阿鈴的身形逐漸增長,其身軀的光芒耀眼奪目,如同一顆熾熱的暖陽,將月兒與焱妃包覆住。
「走!」我大喊著,阿鈴金羽揮動,如同一道流光,將二人帶出太一殿。
「攔住他。」秦始皇大喝一聲,剎那,星魂的氣刃直往阿鈴身上劈去,阿鈴雖閃得快,但卻仍被氣刃精準的攻擊波及,她振翅一揮正要墜落之際,焱妃掙脫星魂的控制,從光芒中擋下星魂的另一道攻擊,讓阿鈴平安地將月兒帶了出去。
「東皇太一。」焱妃慍怒道,她摀著胸口,移形換影到了我身後,當她的利爪要掐住我的脖頸之際,卻被星魂施出的定身術給牽制住。
「星魂,朕要她的性命。」贏政指著我們,毫無波瀾說:「殺了她。」
星魂瞇起眼,舉起手將鋒芒對準焱妃:「臣,遵旨。」
「不。」贏政冷漠說。
「是她。」贏政的指頭毫無遲疑的對著我的頭顱,星魂眉間一抽,毫無作答,沉默持續短暫的片刻,直到贏政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星魂。」
「你有疑慮?」
「此女乃陰陽家弟子,是關係著陣法成敗的關鍵人物,此時若要她性命恐會影響陣法……。」星魂還未解釋完畢,贏政便打斷他的話,冷漠說:「你的意思是,你不願動手?」語畢,他離開了高台,剎那,一道身影憑空現身在我的眼前,眼前君王眸中的冰冷令我感到有一股不明所以的熟悉與恐懼,他方才所用之法分明是陰陽術的高階術法「移形換位」。
一位從未修習過陰陽術的君王,怎可能有如此修為,我這般想,心底惴惴不安,腦海逐漸浮現出讓人難以相信的答案。
「如今,連星魂也能無視王命。」贏政說著,嘴角勾起一道淺薄的弧度,睥睨蒼生的黑眸裡毫無憐憫。
我仔細看,心中篤定他不是贏政,但,他亦沒有使用幻形術的跡象。
「你不是贏政。」我瞪著他說,他臉上笑容依舊,下一刻插在他腰間的不凡配劍脫鞘而出,冰冷到刺骨的劍刃架在我的脖頸上。
「我說過。」
「你得為了陰陽家而死。」
「為了我等大願而死。」
「你是東皇。」話音剛落,一陣劇痛從頸部傳來,正當熱血流下肌膚,劍擊鏗鏘,眨眼間星魂隔開了贏政的長劍,我見狀死命抽出衣間玉芍簪往贏政胸口刺去,生死交會的剎那,劍光四起,在我回過神後,早已被星魂擊飛到幾十呎外,我驚惶地看著星魂,心中絞痛,沒餘裕為此多做停留,在下一瞬間便與其拉開了一段距離。
「星魂,你要取朕的性命?」贏政盯著我,毫無防備的背對星魂,他便如同早已料到結果般毫無懼怕,就像是肯定著星魂不會動手一般,星魂不答,那個往日身懷傲氣,睥睨一切的護法,此刻視線死死地落在冰冷的琉璃地上。
他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大秦內憂不斷,外患勢力虎視眈眈。」
「身為朕的臣子,你應當非常明白,此時的六國無能君王與殘存的貴族懼怕本王,朕布局多年,他們終如溝鼠一般,永不見天日,只可入夜而動。」贏政再次拔出劍,領著星魂朝我這走了過來。
「若朕亡,恐懼消弭,溝鼠四起,大秦國威不再,蒼龍七宿湮滅於歲月塵埃,世間在無人能平這萬里江山。」
我不願再多聽半句,施展術法便朝贏政身軀擊去,殊不知,電光火石間星魂也毫無保留的一一破除了我的術法。
「焱妃,你做得很好。」贏政滿意道。
「唯有生死關頭,方可見證命結之堅。」贏政停下了腳步,他二人離我的距離只剩十步之遙。
「星魂,動手。」贏政冷冷命令道。
「殺了瓏月,融合神力,如此方可達到陰陽之顛,居於無人披靡之境。」
星魂走了上前,我荒唐笑著,手上的玉芍簪不知何時染上了血:「這真是你心中所願?」我笑著問他,他掌中的術法隨著眼角淚珠與緊咬的唇齒無聲劈下,僅此一瞬,烈火夾雜著致冷寒雙往焱妃方向衝去,我瞪大著眼,只見贏政豪不費力的抬手擋下不遠處向焱妃衝去的攻擊。
星魂在此時抱起了我,移形換位到了太一殿的暗角,我還沒來的及明白現狀,星魂溫熱的唇往我的唇上貼了上來,蜻蜓點水之下,他蒼白的唇染上了我的鮮血,我感覺到匿蹤術與好幾種術法咒印相互作用,他藏匿起我的位置與氣息,下一刻便從兜中拿出過去在辰極宮做的傀儡,傀儡骨相輕靈,一顰一笑與我分毫不差。
星魂藍眸暗了幾分,他摸了摸我的頭,深深凝視我說:「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隨後,他咬破雙指,用血在傀儡的額頭畫下咒印符號後,薄唇點再了咒印的核心位置,頓時,氣血烙印在傀儡上,轉眼間,傀儡如同真人般,幻化成了我的模樣,星魂催發陰陽術氣血不穩,當場嘔出了血,我驚恐地看他,原想出聲卻不想方才出神之際,早已被他做了手腳定住了身形,無法動作。
「星魂。」贏政的聲音再次傳來,星魂立刻抬起手,口唸咒訣欲將我身上的定身術加固成為更加強力的咒法,忽然間,焱妃的金烏襲來,星魂停下動作,轉而打散焱妃的攻擊,他蹙著眉,情勢迫切,他只得抓拿著與我長得一模一樣傀儡奔向贏政與焱妃。
在他們碰面之際,星魂施術凝神,四散的內力覆蓋了整座太一殿,贏政再次出聲提醒星魂,星魂一聲遵旨,毫無節制的凶狠劍氣往傀儡腦門劈去,頓時,傀儡身上一股強大的力量與其相撞,沒想竟是星魂暗自施下的護心咒,護心咒無法抵擋實物攻擊,卻可擋下內力術法。
剎那,兩股雄力碰撞,紫焰在這瞬間迸發而出,強勢的劍峰如虹芒四散之際,朝焱妃方像暴衝而去,即便是焱妃也難以抵擋兩大巨力碰撞下相撞的攻擊,此時星魂傀儡絲纏住贏政,贏政意圖出手卻在瞬間被禁錮在原地。
忽地,贏政鼻下流出暗血,他翻手一揮,一道強勁的魂兮龍游幻化出偌大金龍,金龍張口大吼,吞噬掉了往焱妃身上沖去的攻擊,星魂失手,贏政立刻拔出配劍朝傀儡方向射去,剎那間,震耳響聲迴盪在我的耳邊,傀儡就這麼不偏不倚的被利劍死死的釘在我身旁的牆上。
「星魂,你若不動手,在這般磨耗下去,陰陽家上下所有活人,更甚至這副軀體,都將受瓏玉牽連而亡。」贏政摘下冕冠,一頭參雜著些許銀白的烏絲緩緩垂下,他摀著胸口,神情變得痛苦起來。
「東皇教主都告訴朕了。」贏政高舉手掌看著要對星魂動手,我奮力掙扎,剎那,令我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只見,他緩緩將手搭放在星魂的肩膀上頭,溫和道:「如今,唯你可結束一切。」他從衣袖中拿出一枚與首長同寬的偌大玉璽說:「此乃以七宿銅盒為核心所打造之玉璽。」
「此地,九天曦和抑是最後一個祭祀要點,抑是秦國真正的祭祀之地。」
「咳咳……咳。」贏政忽然咳了數聲,此時我才恍然大悟,他不是東皇,確切來說,不完全是東皇,也許東皇用著控心咒之類的法子,又或者其他更陰沉與險惡的術法,讓贏政可以同東皇一般驅使陰陽術。
「朕,殺了自己的同胞兄妹,殺了呂不偉,誅殺了諸多反賊,朕知道,這些你都知曉。」贏政將玉璽展現給星魂,他忽然大力的抓著他另一隻手臂,搖晃著他,憤恨道:「你可知,你跟朕很像。」
星魂看著贏政,這是我頭一次看見他露出這般驚愕的神情,他想開口,顫動的唇角卻無能為力張口發出任何一句疑問或質疑。
「朕可以不要任何羈絆與情愛,唯獨秦國,唯獨這份尊榮與屈辱,朕寧死不放!」
「甘羅。」贏政的聲音越來越小,模糊又虛弱的聲音,微弱到我難以聽清,此時,阿鈴終於回來了,她很快便來到我的身旁,我焦急看著阿鈴,拜託她幫我將術法解開,試了半刻一時間難起作用,我便讓她去聽清楚贏政所言,誰知阿鈴才剛要動作,星魂的膝蓋重重落在地上,激動道:「臣有兩全其美之法,唯懇求陛下放過她。」贏政看著我,咧嘴一笑,我心頭猛力一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劇疼。
那是一種無法揮回復,傷神椎心的心靈之痛,就在我這般想,星魂的氣刃猛然貫穿了焱妃的胸口,我的思緒在這瞬間戛然而止,有那麼一剎,空間與景象在眼前重疊,五感彷彿湮滅一般,取而代之的是腦中迸發的思緒盛宴。此時我身上的定身術終於鬆緩,我強勢催力破開術法朝星魂奔去。
當我回過神,身上的傷已經全數恢復,耳邊好似有著數隻鳥雀激動地唱著歌。
「瓏月!」
「跑啊!」
「還楞這著做甚麼!」
只見星魂提著劍,往我胸前刺來,他的眼神冷漠,神情猙獰,還未來得及我多看幾眼,阿鈴便撞開我,用她細小的鳥爪擋下了星魂的攻擊。
不料,星魂一個轉身,雙掌釋出的氣刃迴旋而起,如同旋風將阿鈴的雙腳切斷。
「啊!」
「你他媽這死小孩!」阿鈴大聲怒吼,將星魂給撞飛了數十呎,這時星魂嘴角溢出鮮血,他頓了頓,藍眸中參雜著驚恐與悲戚,他看著我,左手正欲繼續施法,右手卻狠狠地壓制住了左手。
「殺了我。」星魂冷冷說,眼中淚水滴落而下。
「等等,他樣子不對!。」阿鈴奇怪道。
「是那個披頭散髮的大叔在操縱他!」阿鈴展翅指著贏政道。
「他是大秦皇帝,卻與東皇共用同個軀體,東皇他若有意要操控他早操控了,可為何等到現在?」
「更何況,東皇如今還受制於陣法,莫非他的神智依舊清醒著?」我焦急地想喚回星魂的意識,卻發現毫無作用。
「為何東皇這老不死的能夠附身於贏政身上,還能操縱星魂?」阿鈴說罷,再次被星魂的利刃波及,這回受擊,阿鈴搖搖晃晃地落了下來,無力地說:「怎麼覺得......好像......有些睏。」她身上的力量正逐漸在消散,與此同時,我能感覺到體內的力量逐漸復甦。阿鈴努力撐起身子說:「既然這樣!」阿鈴大吼著:「解決不了問題!」
「就解決有問題的人!」
剎那,阿鈴朝贏政衝去,星魂卻將她擋下了。
「無論你怎麼努力,皆是徒勞。」贏政見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咒法卻落空,突然冷漠回道:「因為,這邊是他內心深處的選擇。」
「即便,他不願。」
阿鈴身子一轉繞過星魂,當她的鋒芒在觸及贏政的半吋間,卻被星魂狠狠的擊落了,我不可置信地盯著他,他失神的瞧了我一眼,下一瞬間,毫無遲疑的用氣刃貫穿了阿鈴的身軀。此刻,前塵種種仿佛夢境一般,苦痛交雜,不過空夢一場,我孤零零的站在黑暗之中,以為下一眼便是夢醒之時。殊不知,從頭到尾,一切錯處與悲哀早已無聲的沒入光陰,無法倒轉。
頓時,阿鈴飄散的光點緩緩地掠過我的眉眼,眨眼間,思緒戛然而止,回神後,便回到了一片平坦的空間當中。
這裡沒有任何顏色與景色。
「我走啦!」阿鈴笑著,看起來有些勉強與不捨。
「你要去哪?」我愣了愣,又問:「我們這回又在哪?」
我左顧右盼,有些擔憂地說:「這裡不是小黑屋。」
「你沒事吧?」
「星魂沒傷到你吧?」我感覺腦袋有些脹疼,只覺得腦中的記憶碎片便湍急的河水般橫衝直撞。阿鈴聽罷,大笑幾聲,看起來有些失落。
「我真的好想回家。」阿鈴看著毫無盡頭的遠方。
「會回去的。」當我說出這句話時,我愣了愣心酸無比,又忽感一陣劇痛襲來,眼淚就這麼落了下來。
「是啊!」阿鈴勉強地笑了笑,她走了過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卷殘破的密卷,仔細一看竟是甘櫟當初留給羅兒的遺書。
「我不想跟你分開。」阿鈴說著,把密卷塞給了我,頓時腦中自動浮出了阿鈴看見的一切,甘櫟所言,只道是預見未來景象,甘羅身邊在無可信之人,世道如此,即使是親族亦須有所犧牲,當初甘櫟所言所行早已與甘羅父母商談完畢,他們為了甘羅,間接犧牲甘氏一族,同時也成就了甘氏一族。
在已無任何親族支援的甘羅身上,依附極大權於手中的贏政將是最好打算,而當初他答應教會他的兩件事之一,除了來不及傳授他的劍法只得以劍譜口訣留下外,最後一件,人心之險,不可測量,即便是至親之人也同樣,就如同那場暴雨下的洗禮,的確令甘羅切身體悟到自己所背負與嚮往的,到頭來也許不過成為他人棋盤下的棄子與籌碼。
此時腦中的記憶慢慢拼湊,星魂痛下殺手,此時此刻的我何嘗又不是經歷了他所經歷的。
「真的……真的,好不想獨自一人。」阿鈴說罷,緊緊的抱住了我,儘管我心中疑惑,但淚水卻止不住的流。
「你走了,我當如何?」我不明所以的問,此時阿鈴卻鬆開了我,她抓著我的雙肩,理所當然說:「呆子,當然是幹掉東皇離開這鬼地方。」
「別哭啦!」阿鈴咧嘴笑道。
「傻瓜,我們早該這樣做了。」
「做自己吧!」阿鈴放開手的剎那,思緒震盪,所有的感情如同川河匯入心海,過去的記憶與萬物的感受串聯在一塊,不知過了多久,我逐漸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動,當我忘卻光陰、忘卻名字,自我逐漸消失,成為天地的一部分。
「生於玉兮,彼美之子。精血育兮,彼生動色。浴月阿兮,人綽斯容。」
「汝已為人。」一個清澈且動聽的聲音,便如柔絹將我包裹了起來,這個聲音我非常熟悉。早在上古之前,眾神仍舊存於天地之間,有一位女神神力無邊,無人匹敵,便是九天玄女與之交手也得讓她三分,可她終究是在與墮神一戰終身殞,魂魄四散。
而其中一縷魂魄,便由我保護下來。
上古之時,天地間存有一股巨力可跨越萬千世界的法門,乃世間一切規律的象徵,有一名大神,名為龍宿,他於大澤之底修練幻化,在世界經過了毀滅重生了數次,他終於感知到這份力量,那剎那間,他取其一小部分將其定義,此力化作碧玉青天,又可見萬丈之淵,最後那股力量以龍宿型態凝聚成形,成為了天地間絕無僅有之龍玉。
「汝為吾,吾為汝。」女神說罷,認知再次重寫,當我再次認知到這份神魂的悸動,心中萌生千萬感受,悲苦喜樂如細絲一絲一線糾結在一塊,我有了軀殼,生出自我,我的腦中感受到了所有,卻唯獨無法感受到自己。
「做自己吧!」那個女孩的聲音在我心頭迴盪,像金鈴一般,像是那些跳著祭歌唱著古曲的人一般,他們手中搖響的鈴聲,便在懇求天地賜下福氣。
我知道那位女孩,一名生存在繁華世界中的女子。
在現代,她作為陳玲鈴活著,她是我選擇寄宿的女孩,為了修練人心,為了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我終於找到了能夠與我神魂相通的那名祭品。當術法發動,我才赫然明白,輪迴百次,她活在了商朝,活在那段消失的歲月裡,因緣際會,當初她的死軀為我所用,她的魂魄再次入了輪迴,成了蟲魚鳥獸間,在山水草木間遊走,最後,終於再次成為了人。
在那段歲月中,術法的驅使下,我的部份神魂來到了她的世界,寄宿在她的軀體裡,但東皇太一在此期間中斷了術法,喚醒了我,而陳玲鈴的所有影子就如同鏡子一般,被我毫無保留的復刻了下來,這是比女英與娥皇所驅使的鑑水冥生還要更深奧的咒法,因為東皇的攪擾,我不得已從陳玲鈴身上帶走了一小部分的魂魄,如今,她回到了她的世界,一切變得明瞭起來,而我,我不再是由諸神所認之瓏玉,抑或山鬼贈與之瓏月之名,這些已成為了我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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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殿上,瓏月倒在地上,肌膚上透出晶瑩剔透的奇光,贏政跌坐在了地板,他原先由藉由蒼龍七宿與東皇太一的力量與意識相互聯繫,不到半個時辰,他的身軀早已無可負荷東皇太一的力量,力量盡失。他虛弱的倒在了地板,像是一塊被抽乾的乾癟木塊,而仍存留著些許意識的星魂往瓏月身軀靠近,他將她抱在懷中,把手放在了她的胸口前,默念咒法,打算將瓏月的力量盡數轉移到他的身軀裡。
東皇太一答應了他,若他能徹底掌控瓏玉之力,他便能留下她的性命,星魂心想的最後辦法,也是最能保全一切的抉擇,如今,當力量逐漸匯集,再從他冰冷的指尖流竄到他的五臟六腑之時,在這瞬間他退縮了,他感覺一股難以承受的焚心之苦,在他的體內暴走,與此同時,他抽出了有些顫抖手,打停了術法,朝贏政問道:「陛下究竟是東皇閣下,抑或是大秦皇帝?」
「呵呵呵……。」贏政揚起嘴角,絲毫不在意眼前星魂失誤的放肆。
「朕原以為,你是清楚答案才做出這個選擇的。」
「你們的東皇教主自然還在這裡。」贏政用指尖敲了敲自己的腦門。
「不過,眼下尚還不是他出現之時。」贏政摀著胸口,掌中攥著沉重的玉璽說:「七宿之力,謂之王權。」
「東皇太一也不過是這份力量的囚徒罷了,他知曉七宿之力的奧秘,也將七宿之影響呈現與朕。」
「朕曾見過那繁華盛世,星魂。」贏政頓了頓,忽然笑了出來。
「曾經的夏商周,匹敵天下的神話,歷朝換代之秘辛,得蒼龍七宿之玄妙之處,可非只為短短幾筆運數二字。」
「過去朕原想成事在人,鬼神之說不過是王道之一,乃為萬民順服,安定國邦之說。」
「直到,朕從東皇教主的術法中體會到了何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當蒼龍七宿重聚,封印破解,三界之門開啟,曾經神祇將不再是神話,朕,便要做那天上之人與天同壽,照拂萬民,爾後一統中原,朕所踏之處皆為朕之國土,朕所見之風景皆為秦色,千年不改,萬世昌盛。」
「如今蜃樓近乎完工,七宿銅盒中的力量也藉由七宿祭儀而歸位,萬事俱備,只欠今夜之時,神玉之力。」
「呵呵,朕最掛念的臣子啊,從一開始,朕便知道,你與朕同樣皆為成大事者。」
「既然破壞掉了神玉最後的附體,在她徹底恢復前,奪過她的力量,與朕一同見證大秦千秋霸業的開頭!」贏政話音剛落,星魂腦中便立馬理解了贏政的意思,但他不敢相信,心中怯懦卻又故作鎮定,到頭來竟問出個毫無分寸的話來:「臣不明白?」他看著陳玲鈴消失殆盡的光芒,掌中仍舊存留著方才的餘勁。
他親手破壞了瓏月的術法,強制讓陳玲鈴回歸瓏月的本體,她最後的意識與魂魄就這麼被打散了。他看著瓏月逐漸恢復血色的肌膚,開始生長的黑絲,逐漸變化的五官,他心中恍神,此刻,躺在他懷中的是他在這世上見過的最美的事物,但當她醒來,她也必然會凋零在他自私的選擇裡。
這次陳玲鈴不會再回來了。
「瓏月……。」
「無論要我犧牲甚麼,只要你能活著,只要你能活下去,即便讓你恨我也無妨。」星魂喃喃自語,感覺到身體劇痛不已,即便如此,他依舊運持著掌中的術法,從始至終,一步錯步步錯,既是錯了,他早已沒想著要回頭。
不過片刻,瓏月緩緩睜開了雙眼,一雙碧綠般的琥珀雙瞳,毫無情緒的盯著星魂的臉龐。
「好好看的人兒。」瓏月笑了笑,伸出手碰上星魂的臉頰輕撫著,星魂不可置信地看著瓏月,沒想到瓏月剛醒,毫無頭緒地吐出驚人之語,一時半把他嚇得愣在了原地。
「阿鈴呢?」瓏月環顧四周,不見陳玲鈴的身影,星魂語塞的答不出話來,直到轉移術法完成的那剎,星魂鬆開了手,他乾澀的嘴唇有些顫抖,想要組織詞語卻發現自己無法做到,磨耗半刻,瓏月清澈的眼眸一直抓著他怯懦的視線,直至他再也無法忍受,方才冷狠狠地吐出一句:「他不能活著。」
「所以你就能殺了他?」瓏月再問,眼中斗大的淚珠地滑落。
星魂看著瓏月,心中越發的慌了起來,他著急解釋道:「她是你過去所施展的術法,我不清楚為何你這麼做,但眼下唯有她消失你才能取回自己原本的力量。」
當瓏月親口聽見星魂的回答後,她的眼淚在星魂話音落下之際便停止了,她收起淚水,冷淡地對著星魂說:「如果這是你所求的力量,我自是會成全你。」語畢,瓏月一掌狠狠拍再了星魂的胸口上,星魂嘔出一口熱血濺在瓏月的臉上,他體內受贏政蠱惑地控心咒法也受此掌而全數消散。
瓏月看著暈倒在地的星魂,抬手一揮,喚出水柱將他轟出太一殿外,忽然間,贏政又出手將其擋了下來:「朕與他有過約定,會保你一命。」
「朕不想傷你,你別辜負他的一片苦心。」贏政提醒道。
此時瓏月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她動了動四肢,握著掌心,如同剛接觸世界的孩童一般正自在的體驗她的身軀。
「已經夠了,尋掌門。」瓏月淡然說,清澈的雙眸直視著贏政,令他發自內心感到一股不明所以的恐懼,下一瞬間,瓏月衝了上前如同清風靈動,在幾步的距離,掠過贏政的身旁,解除了東皇的術法。
「話說,這陰陽術原先是我教導於你。」瓏月淡然笑道,頓時,贏政失去了東皇的聯繫,體力不支暈倒在地,眨眼間,東皇太一已站在了瓏月的面前。
「這段時間,我在外聽聞道家如今已分裂為天人二派,對於曾經的道家掌門,這樣的變化你也有一番責任在。」
「瓏月。」東皇太一沉著道,語調添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瓏月已成為了過去。」瓏月堅定地看著高她數尺的東皇太一說。
「身而為人,我不再是瓏月,而這一切感受是陳玲鈴教會我的,她是我的一部份了。」
「東皇,該了結這一切了。」瓏月說罷,喚出體內的五君,她另一隻手翻手一托,掉落在遠處地玉芍簪瞬間飛至她的掌中。
「這一切皆在你的預料內?」東皇太一平靜問道,瓏月笑了笑,抬頭看著星穹天頂說:「為了一個心願,我放下了不少東西。」
「無論是神力的依憑,抑或是全部的記憶。」
「即便如此,你應當忘不了無論是誰出手,皆殺不了我。」東皇太一褪下黑袍,半透明的身軀在黑夜顯得格外詭異,他的肌膚時不時閃爍著金印透著些許光點,偶爾能從他身上穿透的光線,像是鬼魂一般飄渺不定。
「我的魂魄早已與蒼龍七宿的陣法融合,在我最後一點意識被吞沒前,我離不開此地,也無人能夠撼動我半分。」東皇太一露出了苦笑,瓏月冷淡地看著,並不意外。
「困了五百年,再多睡幾年也不是問題。」瓏月笑了笑,提劍蓄氣,劍氣開始在她周圍聚攏打轉,彙集成一道精細的密網。
「你的力量神力已經讓渡給了星魂,停手吧。」
「你傷不了我分豪。」東皇太一再次提醒,試圖觸碰到瓏月。
「我們可以試試。」瓏月說罷,提劍而上,東皇亦不再多言,抬手便將方才射入牆壁中的天問劍給召了出來。兩人交戰,宏大的力量碰撞令整個九天曦和為之顫動,瓏月的劍法挾劈天之勢劍指東皇太一,東皇太一見狀毫不退讓,彈指間便藉著蒼龍七宿之力輕鬆擋下,東皇太一再次出招,太一殿內景色變換,幻境訣之巔峰,眼前山崩洪水,災殃景象迷亂人心,天問揮出,太一殿的廊道裂成兩半,底下湍急的暗河在幻境裡如同熔岩一般滾燙的灼燒著五臟六腑。
瓏月一邊閃著東皇太一的利劍,看著東皇太一與與五君一模一樣的臉龐,心中煩燥,再次祭出劍招卻被東皇太一化解。
「妳若死,星魂體內的神力將會暴走。」東皇太一警告道。
「你倒是提醒了我。」瓏月從容的躲開東皇的攻擊,再次召喚出玄鳥便往東皇太一襲去:「在諸位神祇中,九天玄女是數一數二之女武神,我的招數拜其所賜是有幾分相似。」
「而陰陽術既是我教會與你,自然也能夠輕鬆找其破綻。」瓏月說罷,玄鳥展翅之威勢重如泰山,僅此一瞬東皇欲敵,卻也被困了手腳難以施展。此時,瓏月雙劍交疊,一把插入地底,她默念口唸咒法,整座太一殿生被龐大的水膜給包裹,星魂、大少司命及焱妃等人周身生出一道晶瑩地屏障,東皇太一原想借星魂之身擒拿瓏月,卻被瓏月給打斷,他見此再次催動蒼龍七宿之力,瓏月的術法瞬間瓦解。
「今夜不得再有差錯。」東皇太一陰狠道,語氣多了幾分陰寒。
「在這般胡亂施用七宿的陣法之力,你的神識將會受到更嚴重的蠶食。」瓏月冷著臉說。
「咯咯咯咯,我,何時懼過?」東皇太一臉色驟變,忽然陰險的笑著,手段越發兇殘起來,他再次揮手,暗紅的術法痕跡如同血痕往星魂等人襲去,瓏月持五君斬斷術法的觸手,連連劈砍幾十劍,劍峰來到東皇太一的跟前,一劍刺下,東皇太一徒手接住劍刃濺出不少血花。
「拿開你的手。」瓏月說罷,玉芍與天問碰撞在一塊,東皇太一再次猛堤內力,狠狠重擊瓏月,瓏月受餘勁波及頓時嘔出血,被彈飛到術十呎外,東皇太一沒打算讓她調整態勢,他移形換位抓住瓏月試圖封印住她,剎那間,東皇太一的身軀卻被釘在原地,瓏月的身影化作飛鳥打了東皇太一一記耳光。
此刻,方才以斷氣的月神,閉著雙目站在了瓏月的面前。
「久違了。」瓏月看著月神掌上的幻音寶盒溫和道。她靠在牆角,努力的試圖站起,月神動作熟練的將她抱了來。
「呵,這個身形倒是與你有幾分相似。」瓏月笑著說,任由月神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血痕。
「你認為呢?」
「山鬼。」瓏月笑了笑,眼前的女子是已經死去的月神,她手中輕捧著幻音寶盒,寶盒的音律不斷變化著。
「還不夠……。」山鬼的呢喃從幻音寶盒裡傳出,瓏月的腦門此時感到一陣刺痛,她摀著腦袋說:「時間有限,我得把他們送出去。」
「幫我拖住他。」瓏月說,吃力的喚出術法將星魂等人再次圈了起來,這次她在他們身上覆蓋了龐大的護心咒。
「此人非東皇太一,而是……。」山鬼再次說道,一陣刺耳的尖聲忽然打破了寂靜,東皇太一面目猙獰,生出了六隻晦暗染血的觸手,觸手一擊過去打消了月神的死軀。
「傷天的賤貨!」東皇太一發出非人非鬼的詭異吼聲,聲如泡了水的破布,厚重的沉悶卻又尖聲刺耳。
「墮神。」瓏月仗劍於胸前,咒法如同春草遍生不止,覆蓋了整座太一殿,東皇太一合掌大吼,震天吼聲夾帶著龐大的內力與瓏月的陣法互相碰撞,一時間天搖地動,空氣發出陣陣哀鳴。
此時,星魂醒了過來,眼前兩人交手,如同鬼魅來去無蹤,光憑現在的他已經無法捕捉二人的身影。剎那,一隻血紅的魔手朝他的身軀正面襲來,星魂果斷凝出氣刃斬斷術法,殊不知,眼前僅只是障眼法,下一刻,崩解的術法生出鮮豔的血花,花如荊棘,便要往他頭顱刺去,危及瞬間,瓏月移形換位擋在了他的面前。
「這次,換我護著你了。」瓏月堅忍說。
剎那,一陣劇痛貫穿了她的心口,星魂的額間早在方才術法崩裂之刻,沾上了一滴血紅,東皇太一為此抓住其破綻,順著星魂半刻的猶豫,操縱了他的身軀刺穿了瓏月的心口。
「瓏月……?」星魂瞪大著眼,藍眸中澄澈蒙上一片空洞,他眼睜睜看著瓏月重咳出血花,往地上啐了一口鮮紅。
「怎麼換你哭了?」瓏月露出苦笑。
「瓏月,時刻到了。」幻音寶盒傳來山鬼的聲音,瓏月立刻催動咒法,創造出龐大的幻境,星魂與瓏月的視線交會,星魂眸中的驚慌與期盼倒映在瓏月澄澈的眼眸中,卻成了最後無聲的告別,剎那間,瓏月與山鬼合力,將東皇太一一同關了進去,當幻境生效,空間扭曲產生的波動,東皇太一嘶吼著,血色的術法如同掩蓋了月輝,將太一殿染紅。
「給我消失。」瓏月對著東皇太一喊道,強行將打入了幻境封印之中。
「瓏—月!」東皇太一大吼著,彙集全身之力將重傷的瓏月擊入了萬丈深淵的裂縫當中。
星魂拚死地朝瓏月伸出手卻抓了空,他指尖消散的術法與冰冷,便隨著瓏月胸口的窟窿一同墜入了漆黑的深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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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過後,蜀山的郊外裡,兩位小娃娃因地龍作祟,驚慌害怕地跑了出來,他們跑到河邊本想洗把臉,卻沒想河水上浮著一具女屍,嚇得他們連滾帶爬的窩在樹下。
「水鬼!」男孩哭喊道。
「噓!」女孩發抖著,趕緊摀住男孩的嘴。他們驚嚇沒多久,氣還喘著,便見一位身形高挑的男子,身著白衣素服,快步走到了河水前,當月光打在男子的臉上,兩位小娃娃一時間都看呆了,心中感嘆竟不知天地間有這般好看的男兒。
男子身著的服飾雖稱不上金貴,卻是他二人從未見過的衣質,看著不是平民百姓,更非他們這般流落蠻荒的流民。男子見著女屍,不管身上素服,立刻走入水中將女子抱了起來,待他上岸,兩位孩子終於看清了,兩位孩子終於看清了男子的面貌。
「良從未賭輸過,當初我深信著你能夠找尋到自己的道路,卻不想是今日這般景象。」張良身體顫抖,看著瓏月胸前偌大的窟窿,乾涸的血痕,被浸泡在寒冷河水裡的衣衫與肌膚早已涼透,心中震顫,一時半會無話可說。
「張良。」一位老者開口了,張良抱著女子速速趕至他的身邊。
「老頭子我可真等到你了。」
「南公前輩,瓏姑娘沒了氣息。」張良雖語氣平緩,眼神卻彷彿失了魂一般空洞。
「她終究是做出了決定。」南公說罷,不慌不忙領著張良上了山,走沒多久,他們身邊的霧氣越發厚重,直至他右手一揮,眼前出現了一座樸實卻精簡的木屋,木屋附近空蕩,唯獨前邊的庭院生了一株單薄的桃花樹。
「此地為瓊琚。」南公說罷,便帶張良入了木屋裡頭,屋裡擺設長了灰,張良不過幾眼,便知此地已經許久未有打理,也毫無人跡。
楚南公安置瓏月在床上,他開始默唸咒法,一股強大的力量順著他的身體流淌至瓏月得身軀當中,頓時楚南宮的身軀開始冒出青煙,月光照亮楚南公的術法,楚南宮的身上開始散發微弱金光,頓時他從胸口中拿出一塊古樸的黃石,感概道:「一塊金石傳承千年,終於來到尾聲。」
「子房。」楚南公叫了張良幾聲,發現他的目光全都駐足在瓏月身上。
「咳咳咳!」一聲咳嗽,打斷了張良的思緒。
「你可願聽老頭子說故事?」
「前輩!」張良驚詫道。
「你的身體……。」張良見楚南公身冒青煙,看著像隨時都會被風吹散似的,驚詫的伸出手,卻又謹慎不敢貿然動作。
「你到底想不想聽故事。」楚南公假意的不滿,張良立刻閉上了嘴。
「子房,願聞其詳。」張良小心道。
「但瓏姑娘與您的狀況……。」張良頓了頓,思量著要如何說時,楚南公又咳了幾聲,方將張良勸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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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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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讀者的話:
各位,很高興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與閱讀,真的很謝謝你們🥰
但由於現實因素,我無法再繼續文字創作。
第三卷無法如期完成非常抱歉,如果以後我真的能有餘裕來完成,那我必然是會好好補足的,因為大綱跟故事情節都已經確定了,只不過現在我必須以生計為重 !
兩年時間,真的很謝謝大家!😭😭😭😭
在此玲瓏月傳必須無限期停更了!
特此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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