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諸多磨難,如今還是得回歸本源,不管東皇太一有何目的,都不重要了,他是陰陽家的首座,他就代表著整個陰陽家,我不能違抗他。
我不能違抗…對吧,這種滋味,如同籠中鳥,儘管對外頭有著無比嚮往,籠裡終究是自己的歸處,這是無法改變的。
小五向我伸出了手,我並沒有看他,只默默將手搭上,他牽起了我打算重回九天曦和。
忽然,一抹炫光劃過天際,一團冰冷無比的氣焰阻隔了我們前進的道路,我伸手一碰,指尖瞬間被寒氣凍傷,這陰柔峻骨的氣息是月神大人的內力。
「月神?」
小五微抬手,眼前的氣焰頓化作一團光球,光球的模樣與方才冷冽之勢是大相徑庭,現在,眼前的光球只餘幽幽寒光,在無徹骨之寒,小五在旁陷入沉思,他揮了揮手讓我先行迴避,我只好先離開此地。
在閒晃下,我來到了一個空曠的林野間,周圍並無林木,望眼而去盡是花叢,在這暗夜中,我一時也分不出眼前的植木的名字,只知這百里之內花木並立,若是在日正當頭,這裡應當是百花盛開的美景,想來就讓人舒心。
我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便徑直躺了下去。
「今夜暗雲滿佈,星星都被遮住了,在這種時候還真是煞風景。」
伸手一看,手裡的幻音寶盒在夜色下顯得平平無奇,為了這盒子我長途跋涉,結果得到了什麼,得到了珍貴的友情,與斬斷友情的殘酷現實。
幻境裡的女子要是知曉這一切,又會說什麼,會怪我將寶盒交與東皇太一嗎,我不明白此刻的我為何如此平靜,我欲探求自己的一切,那是種本能,但陰陽家本身卻比這些更為重要,我不能背叛陰陽家,我不能…背叛小五。
閉上眼,晚風撫過肌膚,草木在微風撥弄下發出了沙沙聲,這片原野只餘我一人,睡意悄然而至,我緩緩地睡去。
寒冰刺骨,不過片刻。
一股冷冽的殺意像把匕首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陡然驚醒,一眼望去,小五佇立於花叢間。
「小五,此地古怪我們快…」一股熾熱灼燒了脖頸,我的血液像是沸騰般躁動,我來沒來得及釐清現況,小五手裡赤色的的火苗化作火蛇撲襲而來。
火焰燒灼每寸肌膚,就像有人將結痂的傷口重新撕開,並在上面倒上烈酒,最後,在痛意稍緩後用刀重重劃破皮肉,這就是小五的火蛇,如此簡單霸道的摧人心智,生不如死便是最好的形容。
我的腹部被火蛇直接命中,痛感在我的腦中嗡嗡作響,我已無法辨別現在的狀況了,此刻腦子裡想的只有一件事—逃。
我踉蹌地往後跌了一跤,腹部疼痛不已,寶盒摔至身旁,抬頭一看,小五已來到了我的面前。
「別亂動,我盡量一次解決。」
他到底在說什麼,為何此刻他的話是如此刺耳,手腳使不上力,為何開不了口,到底為何會變成這樣…。
他微微抬手,那絢爛的火光在他手裡燃燒。人們總道火焰火紅,而小五手裡的火焰已不是凡火,那是七彩斑斕,炫目迷人的幻火,我早已分不清何謂真,何謂假,不對,小五說真假參半,如同陰陽,相互流轉。
小五這般突然定是在測試我,沒錯,現在也許是回歸後的試煉,我必須同上次一般,打敗他!
我笑著調整了態勢,瞬間,水氣凝結,腳下已是三尺寒霜。
「小五,不管如何我定會打敗你。」
小五神色略為驚訝,是因為術法所所至嗎, 但那些都不要緊,現在可沒時間讓我分心了。
我趕緊用內息只住腹部穴道減緩疼痛,順便召出冰刃緊攻而去,而小五竟從容地化解了數道冰刃。
「呵,你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我定要再次打敗你。
「廢話少說小五,你接招吧!」
術法變換,水霧瀰漫,火蛇消融於霧中,我把握時機攻擊,一來一往間,小五只是站在原地,一掌一式下,他輕描淡寫的破開了所有攻擊,他輕輕一笑,笑得如此陰冷。
他接下了所有攻擊,不好的預感直衝腦門,剎那,我手中結印,內力在體內奔走,玄鳥之形重現,比起初次化形,玄鳥多了幾分精神,體型與上次相比更是大了幾分。
這次玄鳥展翅,周圍已然散出片片冰花,空氣中凝結的水珠化為冰晶,冰晶似飛刃般劃開了小五的髮帶,頓時落髮如瀑,隨風飄逸。
玄鳥破空盤旋,每當他振翅,他的周圍便會多一分寒氣,如今,他迴旋三圈,裂空而下。
我的內力僅此一次竟就消耗殆盡,但也多虧這次,玄鳥的寒氣慢慢集中在一點上,他俯衝而下,寒氣如一把利劍,撕裂空氣,破敵而去。
我的四肢顫抖著,只因玄鳥之勢太過強大,光是操控玄鳥,意識便難以維持,我雙眼朦朧,內息紊亂,內臟因奔走的內力而受到成倍傷害,但這一切就快結束了,此次,我定會…定會再次通過考驗!
「呵,考驗?」
剎那,玄鳥碎為光點,寒冰消融,萬里回春,花開十里,一片火紅映入眼簾,眼前人笑的痴狂瘋魔,那似笑非笑的眼眸,映著滿地紅花有如鬼魅,如此勾人心神,我竟無法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明明下一刻,火刃就要從胸前穿刺而過,但此刻,這些都無關緊要了,只因為他的美,美得令人戰慄,美得讓人失魂,也美的…使人喪命。
「扶桑花開,血濺十里。你可明白了,瓏?」
我笑著,還是哭著,胸前一股炙熱是火刃的溫度,還是心跳的溫度,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一眼望去,原來是一朵朵艷紅的赤槿,這裡與小五是如何般配,不對,都到這種時候了,我還在想什麼啊…天空好暗,身體好冷,血液正在慢慢流失,就如同…我心裡僅存的一股溫情也將消散一般。
「小…五,你…想殺了…我?」聲音嘶啞,眼裡含淚,我只希望這不是真的,這只是考驗...是考驗的,我失敗了,所以才要殺我的對嗎,沒錯吧,小五。
「這不是考驗,我只說一次,你必須得死,瓏,為了陰陽家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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