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珩對管家張美芝說:「妳剛剛說我做主是嗎?那我做主的頭一件事就是開除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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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不只張美芝驚訝地張大了嘴,旁邊看熱鬧的人更是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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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開除我?」張美芝結結巴巴地問,「少爺您,您是不是弄錯了……」除了張美芝錯愕的問話,還有王娟匆忙驚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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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因為樓下大小聲而跟著堂明珠一起下樓查看的王娟,聽到安珩少爺對自己的母親說出「開除」,也連忙上前護住張美芝,「您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隨便開除人,我母親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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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珩,怎麼回事?」堂明珠問。剛剛在下樓的時候,隱約已經聽到了一些內容,她冷著臉看向管家,「這麼晚了聚集這麼多人在客廳,在鬧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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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在鬧,是她,」張美芝指著秦雨荷,「今晚先生不在家,秦小姐還進去小書房。而且不只今天,她已經被我看見好幾次,跟先生單獨在小書房待到很晚才出來。夫人,之前怕您傷心不敢說,可是現在我實在忍不下去了。就算少爺接受不了事實而要開除我,我也不能看著您一直被蒙在鼓裡。」張美芝紅著眼睛,一副痛心疾首、即使被誤會也要替女主人討公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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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明珠才要開口,就被王娟搶了話:「少爺,您這樣就不對了。雖然我母親捅破了這件醜事,讓您臉上面子掛不住,但她也是為了夫人好。您怎麼反倒要開除她?」王娟憤憤不平地說:「維持表面的平靜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剛剛我也有稍微提醒了夫人關於秦小姐老愛往小書房去的事,就連夫人聽了也覺得不妥,說要給先生提個醒,讓他們注意分寸,要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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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這樣嗎?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他們避嫌?他們有什麼嫌可避?」堂明珠奇怪地看著王娟,「你們到底有什麼問題,我跟安石離婚的事到現在還有誰不知道?都離了幾個月了,老早讓妳們改口,現在一口一個夫人,是集體失憶了,還是故意的?」堂明珠不客氣地說,「連這種事都記不住,還幹什麼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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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小姐,對不起,不是我們記不住,是,是,」張美芝剛剛刻意一直叫夫人,為得就是要凸顯秦雨荷插足男女主人之間的齷齪惡行。如今被堂明珠看穿了,她才趕緊改了稱呼,並試圖美化這個行為:「是因為我們太敬重您了,還把您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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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擔不起妳的敬重。」堂明珠冷言冷語地說,「我跟安石已經離婚,他有權利選擇要跟誰共處一室、想跟誰單獨一起待到很晚就待到很晚,誰管得著?前一陣子王娟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安石面前晃來晃去,我有說什麼嗎?」聽到堂明珠這麼說,張美芝跟王娟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情緒由凜然的義憤填膺轉為尷尬的作賊心虛,王娟的臉色都脹紅了,嘴巴抿著不再出聲,反倒是旁邊有人沒忍住,「噗」的輕笑了出來。堂明珠沒理臉色難看的兩人,繼續說下去:「安石跟雨荷,兩個單身成年人,互有好感,願意進一步談個戀愛什麼的,妨礙到誰?輪得到妳指指點點?更何況妳們受雇於安家,要盡心盡力的對象是安石安先生。妳們抬出我已經不存在的身份,去給安家的重要客人亂扣帽子,說人家勾搭不檢點、手腳不乾淨,還影射男主人不忠,讓安石在所有人,包括在秦小姐面前顏面掃地。妳們拿我當劍使,這算哪門子敬重?根本是陷我於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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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一長串的話,堂明珠已經開始有點喘,秦雨荷身為事主之一,此刻不好輕舉妄動,怕又平白惹出事端,只是隔空對堂明珠皺眉搖頭,一方面示意自己沒事,同時又無聲地勸:「別生氣了。」堂明珠瞪了不想惹事的秦雨荷一眼,氣她老是委屈自己、忍氣吞聲。她讓自己緩一緩之後繼續開罵:「最可氣的是妳們還在少爺面前搬弄是非。他才十八歲,妳們在一個孩子面前挑撥他的父親亂搞,是想讓他難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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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我們,我們就是太心急,心疼您跟少爺……」張美芝越說越小聲。經過堂明珠的訓斥,剛剛拿著雞毛當令箭的理直氣壯已不復存在,此時再多說些什麼,都像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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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珩此刻也冷著臉,對著張美芝及其他人表明態度:「我很敬愛我的父親,也很尊重秦阿姨。對於他們之後的發展,我的態度與我的母親一樣,樂見其成。」除了堂明珠,聽見這話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原來剛剛安珩少爺向秦雨荷道歉,不只是為了督導不周,還是為了他支持這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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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太匪夷所思。身為堂明珠跟安石的兒子,怎麼會在父母離婚的短短幾個月內,就支持一方父母的新戀情。不只那幾個幫傭感覺震驚,連秦雨荷都愣得眼眶微紅。雖然一開始就是安珩找到她,甚至比堂明珠與安石更早表態,在他把秦思安送到急診的當晚,就開口問了她:「回安家好不好?」可秦雨荷也沒想到安珩會這麼快速、這麼坦然地接受她。這孩子,太成熟、太體貼也太令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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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明珠看著懂事的兒子,想著才幾個月之前,安珩剛知道這事時,還生氣抱著自己大哭大叫著「我不要。」、悲切地問:「我一個人要怎麼辦?」這才多久,他已經能鎮定地在眾人面前護著他的父親,支持他曾經非常懼怕的、所謂的「另一個家庭」,用他的行動展現他對家人的愛。她很欣慰,也很難受。要不是她時間不多了,又何需這樣逼著十八歲的寶貝一夜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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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了下鼻子,緩去鼻腔直衝眼眶的酸意,又瞥見秦雨荷看著安珩的慈愛目光,心裡更踏實了。她知道雨荷一定會善待他、視如己出地愛護他。讓他在……某一天之後,依然還能夠有一個家,家裡會有很愛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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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人杵在客廳,心裡各自有想法。堂明珠看了臉色灰敗卻仍心有不平的管家母女,還有其他幾個將好奇心都明白寫在臉上的幫傭,心中微微有不耐煩。她是一個連自己離婚都懶得跟親族長輩解釋的人,可現在為了秦雨荷,她不得不多說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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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你們安石先生本來就是商業聯姻,現在人生過了一半,各自有各自的追求,所以決定和平分手、互相祝福。我想這些事我們不需要向誰交代,妳們看不過眼,那就離開。我會請總管結算你們的薪資。」堂明珠盯著管家張姨跟她的女兒王娟:「至於妳們二位,就做到今天吧。安家不需要會帶頭興風作浪的管家,我也不需要老是心不在焉的看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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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小姐,您再給我一個機會……」王娟想開口求情,她還想繼續留在安家,不想錯失能接近安石先生的機會。可是堂明珠再次開口就斷了她的希望。堂明珠說:「我的房子快好了,這幾天就會搬走。難道妳想跟著我去新家?」王娟聽見堂明珠的話,先是錯愕而後氣惱,咬著嘴唇不再說話。若是不能留在安家,誰還要去當辛苦的看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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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王娟的無話可說,堂明珠心知肚明地淡淡一笑。張美芝回過神,才緊張地說:「妳不能開除我們,妳剛剛也說了,妳跟安石先生已經離婚,妳不是安家人了。」為了保住管家工作,張美芝已經慌了手腳,連堂明珠在安家的地位都敢質疑。可惜就算她不服堂明珠的指令,安家的安珩少爺可還在她面前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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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安家人,我是。」安珩冷淡又堅決地說,「我剛剛就已經先開除妳了,請妳們現在立刻去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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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收拾東西?」老總管驚訝的聲音突然出現,「要開除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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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又再度回頭看,這回出現在玄關與客廳入口的是老總管,還有站在老總管身後的主人,安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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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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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碎碎念 ♡
喔喔,男主角安石終於出現了
堂明珠:死哪去了,現在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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