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只見一頭前所未見的巨物,穿雲過霧,瞬速飛至。巨龍雖無翅膀,卻竟能在空中翱翔穿梭,不消片刻,已直飛至中庭上方,一襲黑影罩在前庭數百人之上。
巨龍在上空蜿蜒盤旋,來回打轉,身體擦起咻咻狂風,氣流如刀片般鋒利,所有人也被吹得站不穩住腳。
「怎……怎麼回事?」「逃!快逃!」百官和囚犯見事情不妙,亂成一團,扯腿便跑。
現場數百人中,便只有董卓跟呂布漠然置之,對眼前之異象和險況視若無睹,便像鑑賞一便希珍古寶一樣仰望著天上巨物。只見巨龍身上長著質感奇異的赤色鱗片,在微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長著六支角的龍首猙獰駭人,赤色雙瞳宛如兩顆火球般刺目。「厲害……」董卓不住讚嘆。
忽地,張開盤口,大嘯一聲,「吼——!」便如萬雷轟頂般撕天裂地,眾人紛紛雙手掩耳,四散逃竄。
「嘿哈哈!大赦慶典才要開始!」董卓詭笑,回頭喝一聲:「布兒!」
「是的,相國!」呂布接令,雙眼盯著巨龍,口中念念有詞,嘴巴微動碎念著咒文。
在空中盤踞著的巨龍,似是收到旨令般的,動作一下止住,忽爾頭部朝下,裂開獰惡的巨口,氣一吐,一團赤紅的火舌從口裡竄出,巨大的熱浪迎面而来,淨炎之火,瞬間吞沒了半片中庭,一口氣便半數人燒成灰燼。
在祭壇之上的王允,眼睜睜看著石階之下的慘狀,激動大罵:「董卓!你這……」但話至一半,「殺人魔」三字未敢說出,只在喉頭間卡住。因為王允了然,若然得罪董卓,下場恐怕只會跟臺下的受難者一般。
董卓用粗礪的指頭捏著王允的後頸,迫他雙目注視眼前活生生的火葬場面。熱浪所過之處,無一倖免。火海之中,勉強保住性命的人不是倒地翻滾,便是亡命逃奔,嚎哭和廝吼聲亂作一片。
董卓幽幽的道:「這些刑中重犯,本就是戴罪之身,死不足惜。而那些文武官卿,有不少是袁紹或是從前何進的黨羽。今天便一於殺雞儆猴,給大家一個警惕,不要在我董卓背後造次!」
火勢滔天,陸續蔓延,幾乎把整個中庭全部吞噬,一個個活火人在地上掙扎。祭壇上的董卓置若罔聞,向呂布問道:「這傢伙如何處置?要把他也扔下去燒死麼?」
董卓所指的,是右手被呂布踐得半殘的廢帝劉辯。
呂布盯著腳底下的劉辯道:「不行。喚龍之術,條件苟刻,『道』、『法』、『術』、『器』,缺一不可。要留這餘種一命!」
董卓對於能喚出巨龍的呂布予以信任,道:「布兒,你說是便是!」
呂布口中的召龍之術,原乃保佑天子之神物,雖力量強大,但得需重重條件配合,絕非易舉。
『道』——喚龍之道,龍必由天子血脈所召,故呂布賴以少帝之血水作祭;
『法』——喚龍之法,也就是呂布所畫的巨圓符陣;
『術』——喚龍之法,呂布口中所唸之咒術;
『器』——喚龍之器,即由歷朝天子管有的傅國玉璽。
召喚條件之所以嚴苛,是先人惟恐此術誤落入凡人之手,危害漢室命脈。但此術該早已失傳多年,本該無從稽考,為何一介武夫,區區中郎將會得曉此術,就連其義父董卓也未知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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