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處洛陽城中心之漢官,由漢光武帝劉秀時期建成,劃分為南、北兩宮,中間距七里,以復道將兩宮連接起來。
當中位於北端的崇德殿,為北官最雄偉之建築之一。殿高三丈,陛高一丈,寬近百米。殿四周有兩米寬之池水環燒,殿前階梯地磚皆以稀有紋石鋪砌,兩扇大紅門之內,便見殿內華麗典雅,金壁輝煌。每一幅牆壁皆飾以美輪美奐之彩畫,每一根支撐大殿的朱色巨柱,都刻有回旋盤繞的大金龍,栩栩如生,刻畫入微。
此際,趟開之大殿正門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照著左右長長兩排的宴席。公、卿、將、大夫、百官,文東武西,依次分列兩旁。席間氣氛詭異,人人均一聲不響,安靜得出奇。
殿台之上,只見一人坐在金漆雕龍的寶座之上。而座上之人,身形臃腫,顯然不是漢獻帝劉協,定神一看,皇座之上的竟然是并州牧董卓。此漢濃鬍密鬚,肥頭胖耳,下身膀大腰圓,胖得連寶座也難容,幾乎迫不進去。他以老牛般的粗聲線,向席間百官道:「今天老夫邀請各位大臣前來共宴,隨了賀祝老夫友授封為司空外,還有一重事要與大家商討商討。」
在席的文武各官,低頭聽著董卓的一字一語,人人震恐,個個肅敬,不敢仰頭哼半句聲。對於董卓這個喪心病狂,人人都只敢怒,不敢言。
董卓舉起酒碗,道:「既然各卿都到齊,便即賜宴!」
眾人深感奇怪:雖說賜宴,可是每人几上,未見食物,也不見碗具,卻只擱著箸子和勺子。
董卓見各人臉有難色,慢悠悠的笑道:「嘿嘿哈——!可惜,今天雖為想跟大家好好慶賀的日子,卻又不幸適逢少府中的太官、湯官等都同告得病抱恙,無法為大家準備宴飲——」
百官面面相覷,一聽便知是董卓一派朝言。大家都瞭解憑董卓殘暴不仁、蛇蠍心腸,火豈會對太官如此體恤?別說得了抱恙,就算病得只餘一口氣,甚或斷掉雙腿,董卓一聲令下,又豈敢不乖乖爬進朝?心想定有古怪,只是不知董卓又在搞甚麼花樣。
董卓續道:「難得宴此高堂,老夫又不想誤了良辰,無可奈何,只好請我的布兒,充當庖人,為大家做膳——」
眾人還未明其所以,忽聞門外傳來嘶嘶的磨擦聲,愈傳愈近,同往門外瞧去,只見一雄偉的身影步進。此人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手持一柄方天畫戟,緩緩步進,拖在地上的戟頭與地面磨擦,擦出地獄傳來般的不祥的聲響。
「周毖!伍瓊!」另一頭,寶座上傅來董卓令人懸心弔膽的吼聲。
「是,相國……」列在士官中的周毖、伍瓊二人,抖著口應道。
「你們可知道袁紹正號召各路叛犯,要攻打洛陽?」董卓問道。
「知、知道……」周毖、伍瓊連頭也不敢抬起,惶恐地答道。
「當初我要滅掉袁紹,是誰勸我以懷柔手段安撫,命袁紹為渤海太守的?」董卓壓低嗓門續問。
二人只是顫著肩,沒有答話。
董卓續問:「又是誰推舉韓馥、孔伷、張咨、張邈等人出任州郡的?」
二人依然不語。
董卓撫著鬍子,道:「又真的沒巧不成話,你們推舉的這些人,也皆加入了叛賊聯軍。你們說巧不巧合?」
周毖大呼:「相國大人!饒命!饒命!咱們真的不知道……」
便在周毖的喉嚨還呼嚕嚕的叫著時,聲音忽然間止住。原來周毖的頭顱已骨碌一聲滾在地上,從頸項濺出的血漿灑滿在旁的百官衣襟之上。
眾官嚇得臉色煞白,但當然不敢造聲。呂布手持的方天畫戟,戟鋒沾著腥紅血水,沿戟柄徐徐流下。
忽然,又是「噗」的一聲,連在旁的伍瓊的頭顱也被砍了下來。頭臚便像蹴鞠一樣,直滾到走廊之上。
「好!布兒,備菜!」 董卓呼道。
呂布聽畢,眼一瞇,右手使勁,橫戟一揮,一排文官十數人頭,竟然像收割稻草般的,一記被割了下來,身首便此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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