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罷!咱們回去了好不好?」孫權拽著諸葛亮的衣角勸道。孫權懦弱又怕事,與其兄孫策放蕩不羈的性格截然相反。
「你哥哥一個兒喝酒喝個沒完沒了,我實在等得煩了,透不過氣,要出來溜躂溜躂!」諸葛亮道。
「我、我……真給你害慘了!先是跟哥哥從營中偷竄進城,爹爹本就已肯定不會放過咱們;進城後,又從哥哥身旁竄走,哥哥又一定怒得不可收拾……糟了糟了,回去肯定給捱罵捱揍了……」孫權心亂如麻,哭著臉的道。
「你嘮叨不嘮叨!我們玩到差不多時候,乖乖回去,不被你爸發現,不就好了麼?只要沒被你爸揭穿,你哥也是同流合污,自然不會多說甚麼了罷!」諸葛亮逕自走著道,完全不把孫權的話當一回事,一路上意氣洋洋的欣賞著兩排房子屋簷頂牽著的天燈,大讚驚奇:「這裡也有!那邊也有!」
「唉……真有你的……」諸葛亮行事總是輕浮放盪,無拘無束,孫權心中折服。
走到了大道盡頭,諸葛亮止住了腳步,搭著孫權的肩膀,雀躍道:「你看,好美的一條河!」
二人眼前的一條長河,寬約一里,如一線串珠般貫穿整個襄陽南北。其實此不是別河,便正是進城前大夥軍隊一路傍在旁走的白起渠。城外灌溉用的粗渠,穿過城牆,則嬗變為一條小河。城內的河道屢經修繕,兩旁又築起石欄石柱,民宅傍河而築。眼見河街平行,同一條水流,城內城外,景像截然不同。
河道窄處,有一條石橋。諸葛亮二話不說,奔上石橋,倚著白石欄杆,觀賞沿河景色,並催促在後的孫權道:「孫權,快來看!」
方才一直只懂呶呶不休埋怨著的孫權,跑到諸葛亮旁一瞰,立時也被眼前美不勝收的城景撼動,目瞪口呆,也不再說話了。只見兩邊岸坡之間,河水涓涓細流,斜暉照著河面,映照出滿空天燈,輔以兩岸典雅的建築,眼前風景美得便如身處仙境。
二人看了良久,孫權轉過身來,背靠石欄,向諸葛亮道:「從幼開始,爹爹便一直逼我著隨軍受訓,我住軍帳的日子,比住自己家還要多。所以,我常希望天下安定。如天下沒有黃巾作亂、董卓弄政便沒有戰爭;如沒有戰爭,我爹爹便不用上戰場;我爹爹不用上戰場,我也自然不用跟他住軍帳,我也可像平常小孩的日子,可與同齡的朋友到處遊玩了……」
「噢,說的也對。」諸葛亮邊凝望著河面上的漣漪邊應道。
「那麼你呢?」
「我?」
「有沒有甚麼將來的抱負?」
突然被孫權這麼一問,諸葛亮一時愣住,道:「你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我一時也想不出來哩……」
「難道心裡沒有想做的事麼?」孫權問。
諸葛亮搔搔後頸,道:「嗯……若硬是要說的話……當下要做的,當然便是想採摘龍心來救我老爸!至於救了我父爸後,便甚麼都無所謂了。」
孫權興奮道:「既然你沒有打算,不如救你爹爹後,我們一同四處遊歷,走遍每個群縣,好不好?」
「去幹甚麼?」諸葛亮不明白孫權意思。
「普天之下,還有很多地方,就如眼前的景色般優美罷?我統統都都去想看個一遍!」孫權說等得興起,展開雙手,朗道:「你會跟我一起去罷?」
「我?」諸葛亮疑惑的指著自己的鼻尖。
「咱們昨天不是已成朋友了麼?」孫權認真的道:「邀請朋友一道去想去的地方,又有甚麼希奇?」
諸葛亮一向言行浮滑,沒點正經,鮮有人滿腔熱枕的跟他說心底話。孫權的衷腸話語,直灌入諸葛亮的內心,教他一時無語。諸葛亮一時眼神閃躲,不太敢直視孫權的目光,搔一搔鼻,腼腆答道:「你這麼一說,可以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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