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及回過神來,後頭又有另一白波賊嗤的一劍當胸平刺。由於鄧當與孫策背對而立,孫策絕不容矮身避過此劍,否則依此劍來勢,定必直插鄧當後腰。見此,孫策只好硬從屍身抽回血劍,橫劍抵擋。
鄧當聽得後方兵刃交響一輪,不過一會便聽出孫策擊倒當中一人,知道他不致劣勢,大為安心,暗讚:「小子,幹得好!」
鄧當還未說畢,徐晃怒斧已劈至。
又是噹的一聲巨響,鄧當抬劍,勉強接過。眼前的徐晃,單是所使武器已是極為沉重,加上其內力渾厚之至,每一斧都是殺著,每一記也攻人要害。每道重擊,鄧當皆竭盡全力抵擋,兵器相交之震波更是傳心入肺,方接下第二招,鄧當已開始力有不逮,兩手酸麻不止。
鄧當心下焦躁,倉皇向孫堅一瞥,但見他仍困於白波賊的包圍,未能向楊奉埋身,心裡著急:「還不快點,我便撐不住了!」
孫堅也知倘若再纏鬥悶戰下去,拖得愈久,只會對戰況愈為不利。他心念一動,邊舞著古錠刀,以快刀護身,擋格周圍的急攻,一步一步的由廟心後退,挨向一方牆壁。
孫堅靠壁而立,攻勢便由四方驟減為三方,頓時免去了後患,不用掛心出刀時後方露出之破綻,動作幅度即寬裕起來,起勢揮刀狂斬,一刀便劈倒三人。
「統統給我上!」楊奉大喝,與其他部眾一併而上。
便在此時,其子孫策也多把兩人刺倒。然而每當一人倒下,便有另一人隨即從後補上,絕不留半分喘息空間予他。饒是如此,孫策卻愈戰愈勇,一把霸王劍使得得心應手,把以往在練劍時所悟之招式融合貫通,釋數施展。
此時此刻,生死一瞬,腦海只容思考何以擊潰眼前敵人,孫策把平日強記硬背的劍招法度拋諸腦後,反而把劍使得更一氣渾成,在絕境中自然而施。孫策的劍愈使愈順溜,忽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全未踏進的新境界,連自己也嘖嘖稱奇。長劍遞出,又多兩名白波賊咽喉中劍。
背貼著孫策的鄧當,其時又硬擋下徐晃巨斧的第三記重劈。縱然已將全身之力道凝聚於雙手,每一斧仍差點兒把其緊握之劍柄震開。鄧當冷汗直冒,胳膊開始已不聽使喚,心中罵道:「可惡!一招比一招狠,這傢伙卻仍面不改容,實力深不見底……」
徐晃見鄧當全無還擊之力,不急不躁,緩緩舉斧過肩,五指捏緊斧柄,又向鄧當當揮。鄧當連接數招,早已氣力不繼,此時斧風急挫,斧劍一下相交,鄧當只感雙手劇震,慘呼一聲「不妙」,長劍噹聲脫手,激飛數丈以外。
徐晃把手舉在額前,豎起五根手指,意指此已為第五招。他緩緩的道:「最後一招,便用你的腦袋來接!」
南門里許之外,孫堅軍搭了營帳,靜侯孫堅歸來。
雖然兵士們也對孫堅進城已久尚未歸來早已略生疑竇,但一直未有吩咐,也未敢輕舉妄動,只好悄候佳音。
士兵們在營幔內生著營火,當中有十數人圍起來賭著骰子打發時間。各人邊喝著酒,邊低頭賭得正酣,其中一士兵剛賭輸了一局,伸了伸懶腰,仰頭打個哈欠,不經意的一瞥上空。
他連忘拍拍身旁的將軍朱治:「朱將軍……」
朱治正打著骰子,賭得正高興,不耐煩道:「吵甚麼?不見人家正在賭?賭輸了,你娘賠給我?」
「不……將軍,你看……那是甚麼來著?」士兵朝天一指。
見士兵說得一臉正色,眾人便沿士兵所指方向看去,皆大吃一驚。
「那是……天燈麼?」另一士兵抬頭詫異。
「那有這麼大的天燈?」朱治看得瞠目結舌。夜空之中,城中央浮起十丈見寬的大天燈。此燈相比一般的天燈要巨上百倍,驟眼一看,更像一輪圓月。
天燈從城中冉冉飄起,眾士兵從未見過如斯奇觀,朱治口中呢喃:「孫太守他們久久未回,難道在城裡生了甚麼事端?此奇物又是甚麼來著?」
士兵問道:「將軍,如何是好?」
朱治正猶豫不決,躊躇如何是好,瞇細眼睛一看,急道:「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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