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將軍下過這門『三相棋』,也曉得『三相棋』實與一般象棋棋理相近。會下象棋的人,也不難習得『三相棋』的步法。然而,而這位諸葛公子的棋步,殊異其趣,毫無脈絡可言,無論用象槓或是三相棋之理,也解不通其步法。
「 如是者,咱們三方輪流而下,經過一番猛烈纏鬥,小兄弟一路專向我進襲狂攻,如雷猛發,驟似對後方防守渾不在意,卻又能以攻轉守,連下數路妙著,我局面漸見不利,難以反手,又下了約五十著,終敗小兄弟棋下。」
程普問:「說了這麼久,又跟你們現在來這裡有甚麼關係?」
「昨夜小兄弟答應過咱們,只要咱們今晨早食之時準時到來,把這個紙條交給孫太守,他便會答允跟咱們再下一局。」許劭道,然後向諸葛亮雙手一揖,道:「便過一夜,咱倆仍心癢難騷。小兄弟可再跟咱們下一局罷?」
「哦,甚麼東西來著?」孫堅問。
許劭從懷中掏出紙條,孫堅好奇,伸前雙手接過。
便在此剎那,忽聽諸葛亮張開喉嚨,大喊三聲「三!二!一!」迎前大踏三步,立於孫堅身旁。眾人還未曉得是怎麼一回事,原來孫堅一道愈聽愈出神,一時分神,沒專注於與諸葛亮的對賭,便要去接過許劭的包裹,渾然未覺右手已徐徐垂下劍。諸葛亮一直窺閒竊隙,終乖準孫堅一時不備之機會,大步上前來。
「大叔,剛說你言出必行,現在說話算不算數?」諸葛亮洋洋得意的嚷著。
孫堅打開紙條,只見紙只草草寫了「大龜蛋」三個大字,怒得把紙條揉成一糰,怒擲開去,心中暗罵:「混帳!著了這混小子的道兒。難道……此小子故意相約許氏二人早食之時相見,遞上紙條,就是盤算我會聽得分神而擱下劍?若這早已在計劃之內,也太荒謬吧……準不可能盤算得這般周詳……」
「嘿哈哈!」黃蓋放聲大笑:「想不到孫將軍也會被算計,著了這小孩的算計!」
程普叱道:「將軍!此小狗崽子生來秉性頑劣,只會耍小聰明,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將軍,實在無可救藥。就由我今天就把他除了!」說著已從腰間拔出長刀。
「萬萬不可!」許劭、許靖齊呼︰「此孩兒萬萬不能殺!」
當場諸位,包括諸葛亮在內,也同心感納罕。即便諸葛亮奕術高超,頗受許氏二人欽佩也好,但彼此素無關係,非親非故,總不見得要如斯出言維護。
「此孩乃百年不遇之奇葩異卉……殺不得!」許劭道。
「胡言!胡言!」程普不耐煩喝道:「這話怎麼說?」
許劭道:「昨夜,小兄弟離去後,我們便依其獨到的棋路,照樣依據老祖宗之簡牘檢索……得出了……不得了的箴言。」
程普罵道:「此等迷信之說,又豈可當真?」
孫堅腦袋裡仍纏繞著昨夜所聽之箴文,對許氏二人月旦以棋品人之術大感興趣,沉著氣道:「許兄不妨直說。」
許劭道:「小兄弟得出的箴言為……『浮雲閉白日,峋山伏臥龍。』。意句淺白,相信不用多解。『白日』藏於『浮雲』,『臥龍』潛於『峋山』,意即小兄弟如今雖潛光未耀,鋒芒未露,只是時機未到,將來定必有一番大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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