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焦急地在走著,心亂如麻:「糟了糟了!不曉得那兩個小鬼鑽到哪兒去!必要在老爸出城之前把他們尋回,不然,可有得受了……」
整個襄陽城,房舍高低錯落,街巷縱橫交錯,一時三刻,又如何能找回那兩個搗蛋鬼?
孫策穿街過巷,拐了一個彎又一個彎,走至一橫街,突見一黑衣漢迅急從迎面奔來。該男肩頭上負著一男人,沿路也管不了撞倒了多少路上行人,疾步狂奔。孫策定睛一瞧,黑衣漢肩上抬的,不是別人,竟是自己的父親!
「老爹!」孫策厲呼:「他媽的混蛋,你抬著我老爹到哪兒去!」
黑衣漢一路負上體型健碩的孫堅奔過數條大街,難得擺脫楊奉等人,早已累得精疲力竭,以為終可稍事休息,怎料又橫生一個不明來歷的小子,對他亂喊亂叫。「這小孩是誰……」心知由這小子這般吵下去,恐怕只會惹外人矚目,還未及回氣,便又得拔腿再跑。
「別走!」孫策自然不曉事情來龍去脈,只道黑衣漢不懷好意,死命從後追趕。
然而開步一走,竟發現自己腳程竟不及背上一人的黑衣漢快,兩者距離竟愈拉愈遠。情急之下,孫策撿起道上數顆小石子,直向黑衣漢扔去。孫策不斷擲著,一顆正中黑衣漢後腦,氣得他大罵:「喂,小子!住手,好痛!」
黑衣漢忽猛然收步,左閃進至兩排房舍之間的冷巷。孫策當然窮追不捨,跟著他拐進去。一道深入盡處,奔至巷尾,黑衣漢見再無出路,心知沒法再逃,腿子一軟,卸下孫堅,坐倒在地上,吁吁喘著氣罵道:「臭小子,罷了!」
孫策隨手又地上拾起數顆石塊,向黑衣漢投去:「放開我老爹!」
「孫……孫策!快住手!這位兄台是來救我、我的!」孫堅氣弱的道。
「哼!聽見沒有!」黑衣漢一臉不屑,一手架開擲來的石子。
孫策欲迎前將父親攙扶起來,此時才驚覺父親左肩血流不止,血染半身。
孫堅勉強撐扶坐起,道:「孫策!怎……怎地你會溜進城裡來……!我不是多番說過……」話道一半,不住乾咳數聲,沒氣再接下去。倘若平常,孫堅肯定把孫策罵個焦頭爛額,打個鼻青臉腫,但如今身負重傷,全憑堅韌意志才不免暈倒過去,哪何來尚餘力氣去教訓兒子?
黑衣漢不由分說,扯下蒙著自己半邊臉的青布,以布為其孫堅傷口包紮,道:「傷口不深,該無大礙。」孫堅此刻終能一睹到此男全貌。此男三十來歲年紀,眼神深邃,右邊瞼頰劃有一道大刀疤。孫堅問道:「兄台……到底是……何人?」
黑衣漢雙手雖在為孫堅包紮著,嘴裡卻毫不留情向孫堅破口大罵:「呸!你這個八字鬚,壞我好事,該由我問你才對!」
孫堅為他所救,也無意跟他頂撞,道:「吾乃……長沙太守烏程侯孫堅……受袁術之召率兵北伐惡賊董卓而經此襄陽城……慘、慘遭奸人暗算,幸得英雄所救……」
黑衣續罵:「哪管你是十郡太守還是天庭玉帝,總之事情都給你弄糟糕了!」
「何以多番道咱們……壞你好事?」孫堅問。
鄧當又呸了一聲:「我鄧當跟楊奉那廝有血海深仇,早已暗察他多月,一直伺候著宰他的機會。難得我見他近日警戒鬆懈,尚以為終有機可乘,豈料你橫來壞我大計!」
「原來鄧兄跟楊賊有怨,那也算跟咱們也算敵愾同仇……」孫堅忍著傷口疼痛道。
「放屁!放屁!我鄧當素來獨來獨往,從不投靠於他人!」鄧當以像牛一般的聲線連罵:「我鄧當孤身一人,單憑己力,要取楊奉跟王叡兩條狗命,倒還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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