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一路人馬,離開襄陽後拚命趕路,一路往北,耗天數天,翻過連綿土黃色的丘陵,復入官道,便要拭達荊州的首郡——南陽。
官道兩側是茂密的參天大樹。苔蘚沿著樹杈叢生。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照耀著無名的野花。
走著走著,有一前方士兵走回頭,向孫堅稟告:「將軍,前方有一可疑的馬車。」
孫堅遂命大軍停下,叫黃蓋及韓當前往察看。二人策馬前走里許,便見前方因日久失修、幾乎看不見官道痕跡的泥路旁,停著一架馬車。這一輛馬車比平常見的馬車還要大,大輪高蓋,卻沒有任何標識。後廂四周圍起玄色布幔。車夫已經不見了。卻有一匹馬橫癱倒在地上。
馬肚破了一個大洞,內臟全露。見血跡還未乾涸,相信才只是死去不久。其雙眼宛如魚眼般的登著,令人不禁憶測牠是在極度恐慌中死去的。
「公覆兄,你看……」韓當見車廂上的布幔血跡斑斑,心感可疑,於是掀開布帳,卻只見內裡有一大鐵籠。籠的門閂開了,內裡卻是空空如也。
「馬夫到哪裡去了?」黃蓋狐疑道。
韓當眉宇一皺,道:「恐怕是獸籠裡的動物出走,殺了匹馬,馬夫也嚇得逃了罷……」
黃蓋搖搖頭,道:「我說相反,是有山賊來偷籠裡的寶物,連人帶馬殺也宰了!」
忽然間,右方林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輕微怪聲。二人目光交匯一瞬,立即警戒地手按著腰間兵器。
韓當道,道:「嗨,公覆兄,我們要不要打睹,是山賊還是動物?」
黃蓋大笑:「嘿哈哈!好!你押動物,我押山賊!就賭兩埕酒!」
黃蓋話音末盡,便已抽出鐵鞭,箭步往林奔去。鄧當也不落後,「唰」的一聲短劍出鞘,緊隨黃蓋身影走。二人穿過數株白樺樹,忽地悚然一驚,呆立當場。
「公覆兄……恐怕,你我也猜錯了……」韓當汗水沁出,身軀不禁一震。
「這是……甚麼來著……?」黃蓋膛目結舌,眼神離的看著前方景象。
映入眼簾的,是全身被啃得稀爛、幾乎只剩下骨頭的馬車夫。車夫旁邊,有一頭滿口鮮血的生物,雖看到黃蓋和鄧當二人迎來,還是若無其事地嚼著嘴裡的粉紅肉塊。
此生物身型如牛,卻毛如披蓑,體白如雪,頭蓋骨之上長著奇特的四隻大角。黃蓋與鄧當自生以來皆未見過如此生物,均覺毛骨悚然,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混帳……哪兒來的食人妖魔……」黃蓋仍未能整理思緒,但目前情勢教他無暇思考。黃蓋嚷:「上罷!」 異獸長吼一聲,張口現出鮮血淋漓的利齒。
「嗯!」韓當應了一句,迅疾無比的閃至異獸身旁,連人帶劍擦背而過。
此劍一氣呵成,乾脆俐落,倘若平常,儼如老虎猛獸,也能輕鬆割破咽喉,一劍撃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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