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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大的身影讓矮小的阿澤看起來像個稚氣未脫的青少年。阿澤仰頭迎上夏百納的視線,喘息著問:「這些歌者對你來說真有那麼重要?」
紫蘇默不作聲的跑到亞秋,然後抓住他的左臂,試圖要把他從地上扶起來。亞秋低吟一聲,似乎很不想離開地面,但最後還是在紫蘇的協助下皺著一張臉慢慢坐起身。
「我的回答對你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你還要我回答什麼?」夏百納問。
阿澤嗤笑一聲,不敢置信的搖搖頭。「你怎麼不好好反問你自己這個問題?」
夏百納咬緊牙關。「我現在仍然有權力把你逐出這個隊伍。」
這句話不但沒有嚇退阿澤,反而還讓他放聲大笑。阿澤搖搖頭,說:「看看是誰在說這話。」他甩開夏百納的抓握,向後退了兩步,目光始終不曾離開過夏百納。阿澤轉頭看了艾巴和雨士文一眼,隨即旋身走出營地,今天第二次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一等到黑暗完全吞沒阿澤的身影,營火邊便陷入一陣不自然的靜默──雨士文一邊注視著營火一邊拍掉斗蓬上的沙,艾巴仍然站在原地,視線不停在夏百納和外頭的黑夜間飄移。紫蘇蹲在亞秋身側,亞秋則盤腿坐在地上,兩人的目光緊黏在夏百納背上;不論是獵人還是歌者,所有人都在等待夏百納做出反應。1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rifdUEtqN
然而夏百納維持著那陣不自然的靜默,像尊雕像般一動也不動。最後艾巴終於忍不住了,他說:「我去追他。」接著便衝出這塊火光形成的保護網,沒幾秒鐘就和帳蓬之後的黑夜融為一體。
艾巴的話語攪動了營地中凝滯的空氣,似乎也帶走了定格住夏百納的瞬刻。夏百納彷彿突然清醒過來似的抽了口氣,然後慢慢走到雨士文身邊坐下。紫蘇見狀不禁鬆了口氣,她拍了拍亞秋的手臂,說道:「亞秋,來吧。」
亞秋點點頭。他笨拙的立起雙腳,使勁將自己從地上撐起來──剛才的打鬥明顯耗盡了亞秋的體力,因為他竟然向前踉蹌了兩步,幸好紫蘇眼明手快,搭配仍在作用的腎上腺素一把抓住了亞秋的手肘,及時替他穩住腳步。
「小心。」紫蘇輕聲說。她緊抓著亞秋,像是在指引學步孩童般仔細觀察他踏出的每一步。他們彷彿用罄了所有青春歲月才重新走回火邊,等到亞秋跌坐下來時,紫蘇全身上下已經覆上了一層薄汗。
「抱歉。」亞秋悄聲說,舉起雙手用手背抹去下巴上的血漬。
紫蘇嘆了口氣。「沒什麼好道歉的。但是你到底在想什麼?竟然冒這種險……」
亞秋搖搖頭,用他那雙盈滿疲憊的棕眼睛直視著紫蘇。「我就是沒辦法放任他那樣對妳。」
紫蘇抿緊雙唇,無聲的握住亞秋的右手。他用兩隻手緊緊回握住。
「你沒有話要說嗎,雨士文?」夏百納沉聲問。
他低沉的嗓音幾乎被柴火燃燒的劈啪聲淹沒,紫蘇微微側過頭,用眼角觀察夏百納和雨士文,好確定她剛才沒有聽錯。
雨士文瞥了紫蘇一眼,不過顯然覺得沒有顧忌他們的必要。「我不打算為阿澤的行為辯駁,但是他並沒有問錯問題。不論我們此行的目的為何,我和艾巴都會需要知道你對歌者們有什麼打算。況且,這也是歌者們的權利。」
夏百納安靜的點點頭。他將手肘靠在雙膝上,好一會什麼也沒說。雨士文撿起地上的樹枝戳了戳營火,夏百納微微轉向雨士文,他盯著雨士文的側臉看了半晌,然後伸手從自己的斗蓬底下拿出一個圓形盒子。1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5QEPyGCX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