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王宮書館保持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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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出現在王宮書館時,管理員緊張得像是想縮進地裡,他很習慣這種事了。天蒼族彷彿認為魔族看到他們就想上,魔族的存在對他們就是一種冒犯。這顯得毫無道理,但這才是天蒼族和魔族應有的距離,異類的是他的主人。
好在他親愛的主人曾在兩年前的年宴上發癲,他在蒼月宮才能來去自如。
冽問了要的東西,管理員在幾次咬到舌頭下,終於成功施放探尋魔法,爾後幾本紀錄兩族大事的史書疊在櫃檯。
「這、這裡⋯⋯」
冽又想到成了黑色泥狀物的孩子最終爆炸的事,又道:「還有⋯⋯」
「還要什麼!」管理員神經繃得死緊,一下斷了似的大叫。
冽愣了愣,思考著要不要安撫一下管理員的神經,但或許此時從管理員面前消失才是最好的,便一次把要說的話全說了,「有沒有血咒相關的書籍?另外,希望你別介意,我的主人把我趕出來了,所以我得在這邊看。」
管理員慘白著臉,又將找到的血咒書籍疊在史書上,但也不過兩、三本的量,畢竟血咒是魔族的東西,找得到便算多了,「就這些。」
第二句話直接被無視,冽心想對方大概不想與魔族共處一室,但礙於他的主人是天蒼族至高無上的存在,也不得不同意,最後乾脆不回話了。
冽輕輕吟唱風屬性魔法咒文,好讓他能夠輕鬆搬起管理員找來的書冊,躲去一邊的閱覽區了。
天蒼族史書上頭有特別的魔法,八成會將史官記述的正本抄過來,閱覽倒是可以直接以魔力將要找的內容注入其中,史書便會翻到記述相關事情的地方。
魔族的史書倒是只有固定時間點以前的內容,大概是固定時間會從魔族那裡以天蒼族語抄回來,但翻閱方式也差不多。
冽翻找這幾年與滅魔教相關的紀錄,意外發現宮辰宵與之也有關聯,而這一查下去,翻著男人的過去翻出了趣味來。
宮辰宵坐上王位的時間不長,距離如今也才四年有餘。紀錄十分詳盡,就連王位不是拿得那麼光彩一事也被完完整整記下。冽有些不確定史官還活不活在世上,但或許宮辰宵不介意,男人像是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又或是男人不會對單純記下的事實有什麼想法。宮辰宵就是那樣,不在乎人言,只要不是挑釁到男人面前,男人都能裝作沒聽見,不畏他人的任何負面情緒。就王者而言,宮辰宵極度公正,但身為人倒是冰冷了。
之所以不光彩,是因為宮辰宵身為原本的十王子殿下,王位這種東西壓根兒不屬於他,更別說宮辰宵對於已逝的前天蒼族國王而言,是個十分不光彩的兒子。然而,宮辰宵發動政變強奪國王之位。
這一切都得從宮辰宵的出身說起。宮辰宵是人稱霜姬的絕麗舞孃被前國王強上所懷上的,前國王為了掩蓋醜聞及對霜姬的喜愛而將其納入後宮,霜姬幾次對前國王擺冷臉便被冷落,連帶宮辰宵出生後不被父王所愛。霜姬厭煩著不該被生出來的兒子,宮辰宵在兄弟姐妹裡也因為母妃地位低下而受欺負,直到宮辰宵逐漸顯露的魔法天賦,被譽為魔法天才之後,才沒有人再敢找他麻煩。但宮辰宵始終是一個人,只有偶爾會形式上問候一下自己的母妃,在蒼月宮基本上獨來獨往。
不知幸或不幸,鬱鬱寡歡的霜姬在一次外出認識滅魔教統領,很快墜入愛河而後私奔。前國王顏面掃地,直接帶著軍隊踏進魔族領地。魔皇夜琉奉趕到時,前國王正好將變成混魔的霜姬誅殺,而滅魔教統領冷眼旁觀。據聞自從霜姬變成混魔後,魔族統領便失去興趣而使得霜姬歇斯底里幾近瘋狂,死前不斷詛咒魔族和天蒼族沒有明日。
這事終究沒有演變成兩族戰爭,一來前國王以處理家務事為由,對魔族士兵也僅是牽制,並無傷害之意,二來是魔皇因此抓到滅魔教統領——同時身為魔族四大貴族蒼城家主——的反叛證據,才有了魔皇對滅魔教的第一次剿滅行動。幾次政治商討後,魔族從天蒼族得了補償便揭過去了。
然而,宮辰宵得知母妃身故的來龍去脈後,便在霜姬的忌日帶著私人暗衛隊發動政變,將國王折磨致死,趕來的第一王子宮辰加爾入獄,其他王兄也都自請離宮去當閒散親王了,大節日才會見上一面。
這便是宮辰宵名不言順坐上王位的前因後果。
冽看到最後便長嘆一氣,才發現看著這些和宮辰宵有關的歷史竟屏住氣息。史書上記述的三言兩語就結束了,但於宮辰宵而言是綿長的悲哀,一百二十二年的孤寂。
鼻子一酸,抿著唇才把眼淚憋回去。他不該去挖宮辰宵的過去的,想見男人的心躁動不安,只能放空腦袋,麻木地繼續查找滅魔教的事。
史書才翻了頁,未讀一字,忽然一隻白皙的手按住書面,嚇得冽瞪大褐色雙眼。
還沒反應過來,雪白的腦袋已經湊過來,薄唇已經親上,他被嚇得抬頭,吻卻被加深,四瓣唇瓣未曾分離。
對方甚至連舌頭都鑽進他的嘴裡,舔過他的上顎,使他一陣麻癢。
「嗯嗯嗯——」
宮辰宵忽然把舌頭收回,也退了開,冷肅地說道:「奴隸,王宮書館保持安靜。」
到底誰害的?
冽還沒抱怨,也不敢抱怨,薄涼的唇再次堵上他的嘴,靈巧的舌再次探入,肆無忌憚地在他嘴裡撒野。
忽然在最想見到男人的時候見到,冽忍不住伸手攬住纖瘦的腰,將男人抱到腿上側坐,讓自己隨男人享用。
男人身上的香草味及濕潤的唇舌,讓他忍不住粗喘,好在他們在不起眼的角落,要不然實在太糟糕了,他起反應了。
「呼嗯⋯⋯」他忍不住想撫摸男人白皙柔滑的肌膚,手已經探入絲質白襯衫中。
男人再次退開,壓低聲音,幾乎剩下氣音地說道:「這裡是王宮書館,頂著我的東西安份點。」
冽水潤氤氳的褐色雙眼無辜地望著分明是罪魁禍首卻一本正經的宮辰宵,默默收回手,他擔心再摸下去會真的起火。
宮辰宵毫不介意坐在魔族懷裡,甚至把冽當作舒適的椅子,舒適而優雅地翹起腿,「在看什麼?」
冽被嚇得心臟漏了拍子,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半句話。
宮辰宵隨意地翻著,輕輕哼吟,「滅魔教?」
冽稍微鬆一口氣,氣還沒喘完,宮辰宵直接注入一股魔力,反查冽所查找的歷史。冽看著一排花式和「宮辰宵」相關的詞句浮於史書上,心涼了一半。
「哦?查我的事啊?」宮辰宵的聲音飄忽,顯得意興闌珊。
冽卻是毛骨悚然,從腰椎直悚上腦,「我⋯⋯呃⋯⋯嗯⋯⋯」
心慌地瞥著都用了什麼字詞查找,見到什麼「暴虐」、「冷血」之類的詞之後,冽覺得自己差不多十八歲的一生,到此為止了。
轉頭想和宮辰宵解釋,卻直望進幽深似無感情的冰冷藍眸之中,心臟被緊揪似的疼了起來,小心伸手想觸碰男人,「主人⋯⋯」
宮辰宵卻勾起淺淡的笑,表面而疏離,說著與這事毫無關聯的話,「你要繼續看書,還是要與我約會?」
「⋯⋯啊?」冽的腦袋被大股魔力衝擊似的癱瘓了,收回手,愣愣地回道:「約會⋯⋯」
一瞬間,冽忘了自己是誰又身在何處,忘了宮辰宵一大早氣著什麼,也忘了自己查了男人什麼東西,腦袋裡只剩下「約會」。
作者的話:
彷彿看A片被發現的冽冽(請不要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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