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祕密追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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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主人的質問,冽不敢應聲,也不敢否認,頻頻往夜琉奉的方向偷看,懷抱一點希望,望這位不知道還有沒有良知的始作俑者能夠好好解釋,且絕對不要再把他賣了。
夜琉奉完全沒有和可憐兮兮的奴隸對上視線,看天看地看街,就是不看他們主奴二人,彷彿是打定主意將戰場留給他們,但或許也只是不想安撫逐漸歇斯底里的麻煩男人。
雖說本就沒有什麼密不透風的牆,但冽擔心這麼一解釋起來,會被盛怒的主人抓回蒼月宮、鎖在床上大幹特幹,幹得他再也下不了床、鬧不了事。然而好不容易接觸上白鷹,他也想出一份力為宮辰宵解憂,錯過此次難有下次,搞不好更糟的還會引起對方戒心,實在不划算。只好硬著頭皮推遲自己的死期,「主人,等我會過白鷹大人,晚上再向您交代一切,好嗎?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不想宮辰宵沒被安撫,反而更為激動,緊抓著冽的手腕不放,沉聲說道:「你不需要做這種事!你只要⋯⋯」
話語宛如脫口而出,彷彿再多說幾個字就會傷人,宮辰宵及時噤聲,卻也不願退讓,抿唇看著冽。
冽大概能想像男人原本要說些什麼,像是「只要好好當一個玩賞用的奴隸就好」之類的。冽有些無奈地想著,他雖然不排斥滿足宮辰宵的願望,但撇開奴隸這層身分,他想為男人做得更多,就像夜琉奉一樣,他希望自己也能理直氣壯地站在宮辰宵身邊。
冽綻開一抹如暖陽的笑容,輕聲安撫道:「我會小心行事,好嗎?」
在旁邊看天看地的夜琉奉,終於回過神似地說道:「冽雖暗殺我不成,但身手不差。有我們暗中跟著,總不會護不住。」
冽有些不解夜琉奉怎麼忽然又願意幫他說話了?
夜琉奉沒有多做解釋,僅是聳聳肩。然而他或許也只是不希望冽繼續背著宮辰宵亂來,盡了告知責任便隨著心意幫助奴隸。
冽怎麼也想不明白,但此時有個更加嚴重的問題,要是讓這兩位大男人跟著,依他們招搖的程度,恐怕會讓白鷹這隻大鼠備受驚嚇而再次縮回洞中。阻止道:「不,您們太顯眼了,萬一被白鷹大人發現而溜掉,就功虧一簣了。」
夜琉奉彷彿受到挑釁地挑了眉,冷聲問道:「你在說我們會壞事?」
冽知道兩位男人有著屬於王者的高傲,挑釁他們絕對是不智之舉,冒著冷汗,連忙安撫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但、但⋯⋯對!主人不是心煩抓不到白鷹大人的把柄嗎?他肯定對主人多有戒備。」
宮辰宵蹙著眉,將冽的手握得更緊了,彷彿是想將之牢牢掌握,「不需要你來擔心這種事⋯⋯」
夜琉奉看出冽欲獨自立功的野心,亦看出宮辰宵甚至不惜冽失敗都要保護奴隸的控制欲,兩者是毫無交集可言的矛盾。他不如宮辰宵保護過度,且知道冽的身手還算了得,便輕拍著宮辰宵的手臂,說道:「就讓他試試吧。你看,我們特地不讓他跟,我們還沒摸到對方的門,他倒是準備踩進去了。過於執著,難保下次不會送你更大的禮。而且,我還是會下保護血咒,以防萬一。」
夜琉奉抬起手,將高級衣料的袖子拉下,露出肌肉結實的健壯手臂。歪曲的血紋隨著手指劃過肌膚被抽出,在手上交織成球體,一抓握便散成黑霧,籠罩至冽的身上,最終消失不見。
冽一時之間有些不太自在,畢竟曾經中過夜琉奉的血咒,實在造成不小的心理陰影,不過等了數秒,仍舊什麼也沒發生,他不禁投以疑惑的眼神,迫切地想知道男人做了什麼。
夜琉奉對上冽的視線後,解釋道:「你若遭受致命攻擊,會觸發血咒。因為是下在他人身上,精度只能如此⋯⋯至於效果如何,我想,你來暗殺我時已經體會過了。」
冽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心理創傷,僵硬地嚥下唾沫,心想著,那還真是令人放心。
然而即便說到這個份上,宮辰宵仍然不願意放手,執拗地抓著冽,彷彿抓得久了,冽就會順了他的心意地放棄。
冽苦笑著,反手握住男人的手,輕輕說道:「我不會有事的,您還讓我去暗殺奉主呢。」
「那不一樣!」宮辰宵反駁著,聲音因為激動而大了點。
冽知道兩人私聯多時,讓他去暗殺夜琉奉也是情趣,但被這麼反駁,不免還是有些錯愕。
夜琉奉輕拍宮辰宵的肩頭,安撫道:「你不是給了他力量?稍微放心點吧。」
「那不是⋯⋯」宮辰宵模糊地咕噥著,又抿起唇看著冽,臉上仍是寫著千百個不願意。最終敗陣下來,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你若膽敢丟失一根毛髮,我就把你的皮剝下來。」
冽驚地看著口出殘暴之語的男人,心中卻是明白男人只是彆扭地表達擔心之情,男人每次嘴上說得殘忍,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從來也沒有殘忍地對待他,當然懲罰還是足以令他後悔莫及就是了。
震驚過後便是高興滿盈,冽忍不住伸手大力擁抱男人,宛如抱著一個香草袋,不斷蹭著、嗅著,貪婪地想要得到更多的味道,「我一定會小心行事!謝謝您!」
「喂!你⋯⋯」宮辰宵宛如被瘋狗襲擊,步伐往後踩了步才穩住身子,白皙的耳朵染上一抹薄紅,紅不久也渲染至頰上。無措地張在半空的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推擠著直往身上蹭的奴隸,「冽,你不會是發⋯⋯」
宮辰宵著急地想把冽從身上推開,掙扎中正好對上那雙被魔法遮蓋而成了褐色的眼。
褐色中似紅色染料暈開,逐漸地變紅。
夜琉奉瞇起雙眸,神色極為危險,低啞的嗓子沉聲說道:「你也有這種表情啊⋯⋯」
宮辰宵一陣氣堵,憋紅了臉,奮力一推,才得以從幾乎化身成野獸的奴隸懷中掙脫出來。按著胸口輕輕喘息,爾後歇斯底里地說道:「你不是時間急迫?還不快去?」
冽水潤的褐色雙目顯著幾分無辜,但身後彷彿生著壞心野狼的大尾巴,猛甩著。
夜琉奉收回露骨的視線,雙目又成了褐色。伸手輕拍冽的腰背,叮嚀道:「注意安全。」
冽忽然有些捨不得離開兩人,想和兩人待得更久一點,想加入他們的約會之中。然而機會是自己尋來的,甚至向宮辰宵抗爭才得來應允,絕不能為了一時的渴望壞事。冽有些遺憾地對著兩人行禮,是下屬對上司的那種禮儀,說道:「奴隸去去就回。」
冽告別兩人,往與白鷹約定的地方走去。
宮辰宵伸手搭上夜琉奉的肩,幾乎把所有的重量壓了上去。
夜琉奉疑惑地朝肩側的重物看去。
宮辰宵正捂著嘴,耳朵上的紅潤散不去,與身為天蒼族國王高貴形象背道而馳,連連低聲罵著天蒼族髒話,又抱怨道:「魔族對天蒼族都這麼失禮的嗎?」
夜琉奉挑了眉,湊到紅潤的耳邊,低聲說道:「我看你挺喜歡的啊,變態。」
宮辰宵抬眼瞪去,默默地抬腳踩在夜琉奉的鞋尖上,奮力碾壓。
夜琉奉倒抽一口氣,將腳抽了開,識時務地不再逗弄臉皮薄的男人。說道:「走吧,再不跟上,人都要走遠了。」
宮辰宵古怪地看著口是心非的男人好一陣子,蹙起的眉頭很快地鬆了,一展笑容,「說的也是,不被那個笨蛋發現,於我們而言,輕而易舉。」
夜琉奉笑道:「正是。」
於是兩族之巔的王者歡快地玩起跟蹤奴隸的小遊戲,而被跟蹤的奴隸當然毫無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