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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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冽跟著白鷹幾乎走到盡頭，來到一處寬敞地穴，地道中迴盪的聲音便遠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武器、魔法相搏對練所發出的聲音，才沒有再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聲音。
白鷹轉身面向冽，裝模作樣地對著冽躬身行禮，「歡迎來到我等基地，還望聖子參觀之餘，好好考慮之前的提議。」
放眼望去，年齡相近的少年少女兩兩成對相互比試，少說也有百來人，雖不到天蒼族軍隊的規模，乍看之下還是挺壯觀的。
更令冽吃驚的是，對練的人之中不乏有混魔存在，身手更為突出，但面色陰鬱的程度簡直像是所有光明被奪、永陷黑暗深淵般的絕望。
冽不禁聯想到深愛的主人，心臟便是一陣抽痛。他絕對不會讓男人陷入這種痛苦之中。
白鷹順著冽的視線看去，隨即瞭然一笑，不甚在乎地說道：「混魔是髒了點，魔力靈脈卻相當有趣，對血咒的耐受性比魔族還要好，光屬魔力稀缺的天蒼族成為混魔更有價值。」
冽聽著那些刺耳的話，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衝動，僵硬而麻木地看著那些混魔，說道：「什麼血咒的耐受性？據我所知，蒼月宮沒有其他魔族，也沒有天蒼族會用血咒。」
「聖子不是知道嗎？」白鷹輕笑了聲，情緒激昂地讚嘆著，「當然是能得到強和力量的獻祭血咒啊！」
冽咬著牙，努力地放緩呼吸，才不至於讓自己的呼吸過於急促。他不禁想著自己被半強迫立下的血咒誓約到底算什麼？然而想到和夜琉奉鑽了不少血咒誓約的漏洞，天蒼族的滅魔教或許也算是漏洞。
「溯行研究出分次進行獻祭血咒的血文，對魔力靈脈破壞較小，以提高最終獻祭的成功率⋯⋯」白鷹自顧自地喋喋不休，看著冽停頓片刻，嘆息道：「可惜，還是沒有如你這般成功的。」
冽懷疑白鷹信滅魔教信到腦袋壞掉、是非不分，早在他的魔力靈脈破碎、崩解時，他就是一個獻祭的失敗品，只是運氣好一點沒有當場死亡，且被宮辰宵買下，才得以被一點一滴地救回來。
白鷹忽然又一改萎靡，情緒高昂得幾乎要手舞足蹈了，毫不吝嗇地分享他們的成果，「我們開始嘗試以混魔當獻祭品，輔以魔族魔力作為穩定，成果令人驚訝！魔力靈脈的傷害降到最低，這次一定能突破最終獻祭，不會再因為靈脈扭曲而液化了！雖然⋯⋯嗯，稍微有點用處。」
白鷹的話幾乎證實了泥人似的魔物都是獻祭血咒的產物。
冽捏緊拳頭，怒火幾乎在瀕臨爆發的邊緣。
偏偏白鷹深陷激昂的情緒之中，仍然無止盡地喋喋不休，「缺點是，混魔的精神狀態過於不穩定，沒走到最終獻祭倒是先瘋了幾個。噢！我忽然想到⋯⋯何不你我一同對陛下設圈套？」
冽覺得自己的理智逐漸剝離，好不容易才留下最後一點，才得以繼續聽白鷹發表高見。
「魔力靈脈強大的人當獻祭品肯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你也可以報復折磨你的變態，豈不是雙贏？只要想辦法讓他立下從屬魔法⋯⋯喔不，混魔對魔族的痴迷或許根本不需要從屬魔法便能讓他對你死心塌地。」
冽僅存的理智終究斷線，魔力瞬間從靈脈湧出、凝聚，褐髮狂亂地飛舞，低啞的嗓音飽含怒氣，「你膽敢動我的主人？」
——潛入不成便毀了吧。
冽嚥不下宮辰宵被人侮辱的氣，他無法像暗衛隊無論做什麼都以任務優先，他終究只能是宮辰宵的狗。然而暴漲的魔力沒有轉換成無詠唱的黑焰，即便嘗試吟唱其他魔法都得到同樣結果，飄至空中的魔力僅有消散一途。
「真沒想到聖子心繫陛下至此，看來是談崩了吧？聖子現在是打算滅了這裡嗎？」白鷹嘆息著，復又冷笑道：「可惜啊⋯⋯這裡不止隱蔽，對外人的魔力可是鐵壁呢。」
冽感到不妙時，背後撲上一人，他被撲得踉蹌。
那人握著匕首，刃峰閃爍，就要朝冽刺下。
這種肉搏戰，冽和紫練過不少，自然沒有讓對方得逞。抓住行刺者的手腕，用力一擰便讓短匕脫手，順勢奪過短匕，將人掀翻在地，短匕穿過行刺者肩上的衣料，把人釘在地面。這才看清對方是一個年紀明顯比他小的混魔，神色狠戾地瞪著他。
冽終於有些急了，這裡的人恐怕都是訓練有素的刺客，而他無法正常施放魔法便會落了下風。不過，即便時光逆流，他終究會與白鷹撕破臉。開口威嚇道：「暗衛隊早已跟蹤在後，你們以為躲得掉嗎？不過是垂死掙扎！」
「噢！那可真麻煩。」白鷹嘴上說是這麼說，卻又嘲諷似地笑了幾聲，「但通往這裡的地道佈有場域血咒，若無引路便會迷失不自知，還怎麼跟來這裡？」
冽不禁擔憂著自己會害了暗衛隊，然而又是幾人圍上他，讓他難以再分神。
圍攻者有拿武器的，也有用魔法的，攻擊方式五花八門。
冽無法用魔法實在吃虧，即便與紫學過不少搏鬥方式，還是扼腕沒有學得更多一點，以至於此時難以招架多人圍攻。本是乾淨的衣服多了不少處破損，要是動作再慢一點便要見血了。
一連掀翻好幾人後，冽逐漸露出疲態，呼吸漸喘，動作也不那麼俐落。最終，後頸忽然一陣鈍痛，便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混戰的場面才堪堪停止。
「溯行啊溯行，你真該看好你的聖子⋯⋯」白鷹行至冽的身邊，抬腳踢了下，居高臨下的姿態滿是鄙夷，嘴裡咕噥道：「自己送上門可不能怪我不義⋯⋯我正好想知道抽出魔族的魔力能不能發動獻祭血咒呢。
「來吧！最後的獻祭！」白鷹再次抬頭，眼裡盡是瘋狂的漩渦，彷彿對著屬於他的崇高信仰，狂禱著，「吾主！榮耀終將回歸！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