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⁹ - 14.孤兒之家

期中考結束後，各個科系無不如火如荼的籌備校慶舞會。

身為海潔在系上交情最好的朋友，鎂諾希自然將打理海潔舞會上的大小事擔在肩上。

最後一堂課結束，諾希立即黏上海潔，邀約著：「走吧！海潔潔，我們一起去挑舞會要穿的服裝。」

海潔收拾書本的手剎時停格，她默默的抬頭，望著雀躍不已的諾希，只冷淡的問：「不是說有到場就好了嗎？我穿一般休閒服就好。」

諾希險些昏倒，「拜託！當然需要端莊好看的衣服啊！」

「反正我不像妳需要和男生社交，我只負責吃，跳舞什麼的是其次，像平常一樣的打扮就可以了吧！」海潔理所當然的揹起側背包。

諾希別了一眼海潔的裝束，她曾在菜市場的婆婆媽媽身上見過同樣的打扮，尤其是那款側背包，根本是推銷員放傳單用的背包。

若縱容海潔穿一般休閒服，她十有八九會被舞伴“放生”，諾希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與海潔走出多媒體教室，諾希絞盡腦汁的思考該如何偷拐搶騙，拉她一起去禮服出租店。

幸好命運之神就在她身邊，她們倆離開法學大樓不出幾分鐘，一隻多出來的臂膀就大剌剌的搭在海潔的肩頭。

「海潔、諾希，妳們要去物色舞會的服裝嗎？」

「琪亞姐！」諾希看到黑暗中唯一一束光芒，櫻桃小嘴受盡委屈的噘起，「妳一定要聽我說。妳都不知道，人家要帶海潔潔去逛街，找適合的禮服。海潔潔居然說，到時候只打算以日常打扮出席舞會，妳覺得合理嗎？」

深知海潔品味的琪亞不禁爆笑，她捧腹並擦拭著眼角噴出的淚液，「哈哈哈！果真有海潔的作風，快笑死我了。妳怎麼會想用這副模樣參加舞會，一定很突兀啦！」

海潔厭倦的斜著暗沉的黑瞳，生無可戀的往鈉琪亞一瞥。

「走嘛！海潔潔，琪亞姐都這麼說了。」諾希趁勢搖盪海潔的左臂遊說著。

「是啊！海潔，我們一起去挑衣服，我們絕對幫妳裝扮的得體端莊。」琪亞主動抓住海潔的肩膀，在背後推動著她沒多大意願的腳步，諾希也在一旁拽著海潔向前走。

海潔被兩原子連拖帶拉，鬧得受不了，危機四伏的她想起孤兒之家的事，趕忙表示：「等等，我等一下早就計畫好要去孤兒之家，今天恐怕不能陪妳們逛街了。」希望能藉此脫身。

琪亞與諾希相覷而笑，她們相當體諒的告訴海潔：「原來是這樣，不過，沒關係啦！我們當然有時間先陪妳一起到孤兒院，之後再繞去逛衣服。海潔妳太見外了。」

她們幾乎把海潔的藉口全數堵死，執意幫她揀選正式禮服。海潔這下無話可說，只能擺著無可奈何的表情，任由同伴們像木偶一樣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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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之家的外圍是大型幼兒園，一幢幢歐式矮房前有座共通的大庭院，庭院裡有鞦韆、溜滑梯、翹翹板等供孩子玩樂的遊樂設施。

海潔懷著新奇的心態往內部走去，卻免不了背後一陣陰風颼颼，琪亞與諾希用力的瞪眼監視著海潔，避免讓她逮到開溜的時機。

「妳們……。」海潔不禁咧嘴，她們未免太誇張了。

走進中心建築物的內部，首先，海潔向櫃檯的行政員工確認：「你好，我曾經有捐款給孤兒之家，我想探望那些孩子。」

員工審視海潔稚嫩的外表與輕鬆自在的態度，應該不是推銷員，於是大方地指示她去路：「妳就沿這條走廊，走到另一側的建築就是了。」

「謝謝。」海潔面帶微笑的道謝，順著對方的指引，往左側的走廊走去，琪亞與諾希則緊跟在後。

復古的走廊兩側掛著一幅幅曾寄居這裡的兒童相片。

較具年代感的相片裡，孩子們大多看來較為拘謹，接近近期相片中的孩子則較具活力。

孩子們此起彼落的笑聲逐漸清晰，走廊的盡頭是個圓拱接口，通過接口即是另一棟中古世紀樣式的建築，米白色的牆壁鑲嵌幾戶哥德式窗子，從窗子望進去，約略可見裡頭有一個班級的兒童。

海潔脫下鞋子，整齊地擺置在放滿鞋子的玄關，踏著謹慎的步伐進到裡頭。

這些年齡介於四到六歲的孩子都圍攏於一名抱著吉他，坐在矮凳上的青年，伸長手跳呀跳的請求：「里昂哥哥，琳達想要聽哥哥彈《小星星》。」

「不行！是我先來的，里昂哥哥我要聽《快樂農夫》。」

「要乖乖排隊喔。」青年摸了摸孩子們的頭。

他溫柔且沉穩的嗓音讓大家非常樂於聆聽他說話。不過，使海潔感到意外的，倒不是他的聲音有多好聽，而是那頭柔順卻凌亂的金髮和黑框眼鏡，他不就是那天在圖書館救了她的宅男嗎？宅男竟會在孤兒院出沒，不是應該在動漫店或3c專賣店裡出現嗎？

青年貌似注意到不一樣的身影，仰頭一瞧，不偏不倚的與海潔對到眼。

青年的神情沒有太大變化，反倒是海潔緊張了起來，畢竟她滿腦子都是不正經的想法，心慌之下，迸出腦海的只剩一聲答謝：「謝謝你上次接住我。」

青年一愣，回覆一個禮貌的淺笑，「喔，不客氣。」

在此同時，一道更讓海潔訝異的身影自教室內，通往隔間的門優雅地現身，恰恰碰上海潔與金髮青年的對話。

她好奇的瞄了青年一眼，好事的問：「你們認識啊？」

海潔擺擺手笑著闢謠：「沒有啦！爾妲學姐，我們只有碰過一次面，完全不熟。」

「噢……完全不熟啊……。」碘爾妲雙手抱胸，食指則放在抹著淡色唇釉的性感嘴唇上，視線投往青年一方。

青年輕咳兩下，把注意力轉向他處。

「爾妲！妳也在這裡啊！」隨之在後的琪亞如同在異國遇到故知的說，她的視線無意間發現坐在角落的青年，毫不忌諱的問：「那是妳男友？」

爾妲掩嘴笑說：「怎麼可能！連妳也亂猜，我喜歡的又不是年下男。他是我朋友，叫氟里昂，是我們大學化學系的二年級生。」

海潔不敢置信的再度往氟里昂身上多看幾眼，沒想到鹵素家族也有像宅男模樣的原子。

「我和氟里昂常常來這裡陪孩子們玩，海潔我理解，但妳們今天怎麼都來啦？」爾妲問著。

「沒啦！我跟妳說……」琪亞湊至爾妲的耳邊，激動地說：「我們等一下要陪海潔去挑舞會的衣裝。」

海潔牙癢癢的覷著琪亞，恨不得她徹頭徹尾的失憶。

爾妲在琪亞的提點下豁然開朗，爽脆的提議：「我這裡有幾件洋裝，本來要給孤兒之家作義賣，不嫌棄的話妳們挑挑看吧！因為是我定期汰換的衣服，如果有喜歡的就直接送妳們。」

「真的嗎？爾妲學姐，實在是太謝謝妳了。」諾希向爾妲致意的同時，邊用手肘輕觸海潔，示意得逞的勝利。

海潔回瞪諾希，霎時靈機一動，退一步和碘爾妲商量著：「爾妲學姐，據說舞會的舞伴是隨機抽籤決定的，我想能不能內定，讓諾希和她喜歡的男生在一起，然後就不必勞煩爾妲學姐為我準備衣服了。」

這表明是脫身之詞，雖然諾希心動了，但她仍為應付海潔的奸詐，與琪亞同聲和爾妲洗腦：「妳千萬不要答應海潔，妳能想像到時候會場所有原子都衣裝華麗，就只有海潔穿得像街頭巷尾聊八卦的歐巴桑嗎？」

「學姐，妳絕對不能如海潔的願，不然她絕對會被舞伴放生。」

「喂喂！妳們太浮誇了吧！」海潔把兩原子自爾妲面前拉開，她們卻像石像一樣，動也不動的擋在海潔前方。

眼前爭吵不休的三原子刺激爾妲的思考，她優雅並應對得宜的笑說：「唉呀！我當然可以答應海潔，為諾希與心上原子牽紅線啊！不過，身為舞會籌辦長的我現在打算改變舞會的規則，這樣一來大家都能名正言順的穿上最漂亮、可愛的衣服，海潔妳放心。」

諾希與琪亞聽了後相互擊掌，雙雙給與爾妲大大的擁抱，「爾妲，妳救了我們！」

「學姐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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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呆在角落，旁觀海潔一行原子幾家歡樂幾家愁的寫實樣態，他們無不為海潔死魚般的眼神感到特別。

「里昂哥哥，那個姐姐是誰？」

「那個姐姐的表情好奇怪，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氟里昂從方才到現在也和孩子們觀望著海潔，他同小孩們解釋：「那個姐姐就是讓你們多了好多點心可以吃的海潔姐姐，你們快去陪她玩。」

「她是海潔姐姐！」孩子們得到答案後又驚又喜，宛如一群綿羊受了牧羊童的指引，全往海潔身邊蹦蹦跳跳的擠。

「海潔姐姐！」

「海潔姐姐謝謝妳！」

「哇！好棒！海潔姐姐真的來看我們了！」

「姐姐心情不好，琳達陪姐姐玩好不好？」

突如其來的原子流讓海潔招架不住，各個獨一無二的童稚笑容在她的四周綻放。大家視海潔為母親一樣的嚷著，要她陪他們玩耍。

本來海潔還有些手足無措，但面對一雙雙滿載希望的水汪汪大眼，最終依然敞開心胸，蹲下身子接納這些小可愛。

「我的心情沒有不好，現在我們一起玩吧！」

「我要跟姐姐玩！」

「我也要、我也要！」

琪亞與諾希一轉頭，海潔就成了孩子王，爾妲會意地將目光挪往里昂，只見望著孩子們純真笑臉的他，似乎因尋獲箇中滋味的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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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孤兒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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