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⁹ - 16.勒贖強擄：舞會序幕

「本次舞會主旨在於挖掘舞伴的心靈之美，希望各位同學都可以和自己的舞伴來場默契上的交流！」

登場的剎那，他們的出場暫時成了矚目焦點，台下的兩排男女盡收海潔眼底，例如鎂諾希與鈉琪亞目睹海潔甜美可愛的打扮，都表現出謝天謝地，這個世界還有救贖的欣慰。

而氯科寧後援會的成員自是抱持見不得人家好的心態，心裡除了嘲笑海潔和“野獸”的速配外，她們投放在小紅帽的目光更多了幾分妒羨，尤其是那雙修長的美腿。

海潔盡量躲避她們的眼神。

至於氯科寧還是以不大耐煩的老樣子打量著她，正如早上的傳聞所料，他一身俏麗的王子騎裝，搭配特意梳理的髮型，海潔認為他的外型與本質相當匹配，完整呈現出“王子病”的特質。

兩原子齊步走下臺階，混入群眾的剎那，主持原子揚聲宣布：「請各位向前一步，牽起舞伴的雙手，舞會正式開始！」

原本涇渭分明的男女雙方交融一塊，海潔明白自己與小紅帽再不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放心不少。許多女孩轉而把憤恨的眼神投射在下巴抬得特高，與氯科寧站在一起的氪蕾黛。

音樂由弱轉強的響起，為了這一刻，氪蕾黛特地染了一頭淡紫色的長直髮。曉得自己是全場的女王，她趁著舞步貼近氯科寧，盡可能施展魅力。她越是大膽，情敵們越是恨得牙癢癢，巴不得把氪蕾黛碎屍萬段。

面對外貌姣好，和模特兒沒兩樣的氪蕾黛，氯科寧卻像一根木樁無動於衷，比氪蕾黛高出半顆頭的他，透過她的視線死角觀望四周。

第一次跳社交舞，加上舞伴是她所不熟悉的女裝大佬，海潔顯得四肢不協調，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兩原子間的步伐，但還是差點踩中對方的皮鞋。

小紅帽感受到海潔的顫抖，緩頰著氣氛：「放空隨意跳就好了。」

「喔……好……。」海潔的臉頰通紅一片，明明自己因那該死的紅斗篷，而看不清楚小紅帽鼻子以上的容貌，但自己的心慌竟被小紅帽看得一清二楚，若地上有洞她真想鑽入。

按照小紅帽的說法，當海潔放下心中的執念，讓音樂漸漸浸入潛意識，儘管舞步不是非常正確，至少都能因應下一個節拍做出相對的處置。

“她”的手掌厚實又溫暖，絲絲暖意從腰際與手腕漫延至海潔全身。

與小紅帽互動，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全感進駐海潔的身心，她決定把握現在這個能夠認識新朋友的時機，主動開口：「你幾年級啊？感覺比我認識的前輩們還成熟呢！」

「二年級，妳呢？」

「一年級。論輩分，我該稱呼你一聲“學長”囉！你平時有哪些興趣？」得到對方的回應，海潔不自覺地放鬆起來，回神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趕緊圓場：「哈哈！我這樣好像在搭訕，你若不想聊沒關係。」

「呵呵！不會。」“她”似乎對海潔的主動有些吃驚，停頓幾秒後才回答：「一般運動、音樂、看書等等。」

海潔的眼為之一亮，沒想到“她”的興趣範圍挺廣闊的，既然如此，“她”的個性應該不古板，海潔信心大增，繼續聊著：「聽起來很厲害欸，不像我不擅長體育，又沒學過音樂，根本書呆子。」

「個性直接，又是警局偵探，還是妳比較厲害。」

海潔訝異地睜大黑曜石似的雙眸，連打工的工作都知道，莫非“她”與自己曾碰過面？

從這一點出發，由“她”的說話態度以及年齡看來，關於“她”的真實身分，海潔已經有了個底。

這個答案真是出乎意外，且有種可愛的反差感。

「學長對我的理解比光速還快呢！」海潔不可思議的說。

他直覺式的反駁：「這比較像是契合不受時空限制的量子糾纏吧……。」

海潔的心跳不受控的加速，明明是這麼理性淡定的分析，為什麼卻有種被撩到的感覺？

不過“她”口中的“契合”提醒海潔一個特點，確切印證她的推論。

舞會樂聲悠揚，縱然集萬千美女寵愛的氯科寧正悠哉的與氪蕾黛共舞，精神卻停滯於不遠處與小紅帽交談的海潔。

燦笑的海潔咬合明顯不正，眉毛也沒有經過修整，可能這輩子從未化過妝，活脫脫的一個長相再普通不過，只會死讀書的書呆女。

後援會的成員們包括身前急於博得自己歡心的氪蕾黛，分明都前凸後翹，各個擁有一雙雙魅惑的媚眼，然而，受美女青睞的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為什麼海潔和那個被家族唾棄的廢物能有說有笑？

卻從沒對細數能力、經濟、長相與地位都勝過那傢伙的自己燦爛的笑過？

一定是海潔本身欠缺競爭力，物與類聚之下才會對不上自己的頻率。

等等，自己怎麼滿腦子都是氫海潔？

氪蕾黛不停地搔首弄姿，吸引舞伴的注意。時而撅嘴，時而故作不經意的接觸對方，殊不知對方的心思完全不在她的身上。

「瘋了，這真是夠了……。」

沉浸在思緒裡的氯科寧質疑著自己，這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受可能來自近來的疲累，或許過一陣子就會恢復正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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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會進行到一個段落，接下來便是社交時間，可見各式妝容的男生女到自助餐區挑選蛋糕與飲料。

終於到了本次舞會最具價值的時段，海潔奮不顧身的拿起餐盤和食物夾，徜徉在甜點的大海。

自助餐的分區擺滿泡芙、蒙布朗、水果塔、慕斯蛋糕等等教大家眼花撩亂、食指大動的糕點。

海潔開啟打包模式，只要是感興趣的甜點，都會被她搜羅到餐盤。

環顧周圍，小紅帽並沒有前來搜括美食，也對啦！“她”鐵定不希望被普羅大眾認出真身，所以能避開喧囂就盡量避免。

海潔得到將打包行為合理化的理由，她催眠自己餐盤中的份量不只她一個，還包括男伴的份，加上男生食量本來就比較大，她的行動是為他著想的善心之舉。

「會長大人！吃口蛋糕嘛！我餵你吃，來，啊……。」

「不用了，妳自己吃就好了！」

氪蕾黛宛如貪吃蛇瘋狂追逐氯科寧這粒豆子，後援會的成員們見狀也都不甘落後的補上，搶著要餵食心目中的王子，自助餐區熱鬧不已。

沒有方才跳舞的天時地利，落單的氪蕾黛得再往其餘的替代方案尋找可行解。

自助餐區的另一側，一名外觀秀氣的金髮青年與銀髮女孩正聊著他們的夢想。

「塔妮，妳父母知道妳的決定了嗎？」

「這個……」女孩的神色黯沉下來，卻在幾秒鐘後恢復常態，她推了青年一把，大剌剌地笑說：「我會好好和爸媽商量的，還需要你擔心？慕尼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像老阿婆愛碎碎唸啦！」

「可是……我……。」青年欲言又止的垂下頭，藉著眼神游移來減緩自己的羞怯。

「今天就別管這些了，走啦！去吃蛋糕！」

小紅帽杵在自助餐區的門口前，遙望形形色色原子們的嬉笑怒罵。

「嘿唷學長，你在這裡啊！」一抹和自己相比矮小一籌的身影忽然出沒。

海潔提著方才搶到的甜點站在小紅帽面前，她在他的跟前晃著甜點紙盒，笑說：「這裡原子很多有點熱，我們到外面吧！」

或許是被海潔無預警的出現愣著了，他意外的問：「不去找妳的朋友嗎？」

「或許她們和舞伴處得很來，何必當電燈泡？我一個原子又沒帶書來看，無聊的很，走啦！就陪我一下，而且舞會的最終目的不就是認識朋友嗎？」海潔想到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說法，能讓小紅帽避開群眾又不必挨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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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誼廳外種著一棵棵松柏，松柏上掛有街燈，照亮著步道。

室外比室內寬敞，空氣中飄散著新草與濕泥土的清香，當微風吹散身邊的熱氣，實在通體舒暢。

兩原子選擇坐在橫放於一棵高懸街燈的松樹下，一張足以容納他們的長椅。

海潔的手指俐落打開折封完美的紙盒，映入眼簾的除了琳瑯滿目的甜點，還放有特地為他搜刮的罐裝飲料。

海潔把飲料交到他的手上，「吃甜食前先喝這個吧！氟學長。我怕味覺疲勞後再喝會感到酸。」

他知道海潔已經觀察出他的真實身分，幸好四下無其他原子。但當著海潔的面宣告自己穿著哥德蘿莉塔裝，還是有些難為情，這也放緩了他撥開頭上斗篷的速度。

「是什麼時候猜出來的？」

「當你聊到我是警局偵探時就大致猜到了。畢竟二年級的學長我認識不多，加上知道我的來歷，就非與爾妲學姐是朋友的你莫屬。」

有能量才能動腦，海潔隨手抓起一塊奶油慕斯蛋糕往嘴裡塞，並把餐盒放置在兩原子之間的空隙。

氟里昂後仰的頭靠在椅背上，白皙的臉龐因尷尬而泛紅，今天的出醜讓他忍不住輕聲地呻吟：「呃啊……我再也不想穿女裝了。」

「哈哈！相信我，穿女裝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以後你一定還會穿到的。」海潔覺得他的反應既可愛又好笑，她如實的表示：「說真的你穿女裝真好看，就算沒有露臉也比在場許多女生還漂亮呢！你有沒有想過以這身打扮到孤兒之家發糖果之類的？孩子們一定愛死你。」

氟里昂往餐盒裡的甜點瞄一眼，看似想都沒想，就選定了外形最可愛的草莓蜂蜜蛋糕，沒有佩戴黑框招牌眼鏡的他將眉眼上蠶絲般的金髮往上撥，避免瀏海與奶油相親相愛後，才咬下蛋糕上的草莓。

那一瞬間差點讓海潔忘記呼吸，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對方是個相貌普通，不大起眼的宅男。如今他的面貌毫無保留的攤在海潔的眼前，尤其是他深藏不露的長睫毛，與帶陰鬱氣質的天藍色眼瞳，若經過打理，絕對有和氯科寧一搏的潛力。

「妳喜歡偽娘？」

「看是誰……」美色的洗禮之下，海潔在大腦過濾之前便不自主的脫口，等理智上線後才嚇得解釋：「沒啦……因為平時英氣的男生女裝後就會有種反差感，基於欣賞這種反差感，我不討厭。」

「口味挺特別的。」

「就說了不是那樣啦！」

「我是說蛋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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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性聊天之下，甜點不知不覺就被消耗殆盡。互動一來一往還算起興時，聯誼廳內轉眼一陣騷動，合併女孩子的驚聲尖叫。

他們警覺性的同步起身，一名女同學跌跌撞撞的向海潔直奔，她正是少數知道海潔兼職工作的諾希。

「海潔原來妳在這裡。不久之前，怪盜洛爾把氯會長的舞伴擄走了！消失的無影無蹤……。」諾希氣喘吁吁的闡述。

「什麼？」得知消息的海潔頗為震驚。

氟里昂狐疑的問：「怪盜洛爾在不久前出沒？」

「對！」諾希猛地點頭，喘息的描述：「他一身晚禮服，蒙面又掛著半臉面具。」

秉持職業道德的海潔二話不說，立即隨諾希回到案發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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