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新設施途中，Zero 不斷旁敲側擊刺探軍情，奈何那個項目總監周家萱比她外表看來還要厲害。除卻她認為對招攬 Zero 有利，而且必須要讓他知道的細節外，其餘一問三不知，統統推說自己新上任尚未了解運作詳情，耍太極手段異常高明。
Janus 到底從哪兒挖到如此狠辣角色？
「那個新系統的研究對象和你有密切關係？」Zero 直截了當問。
周家萱嘴角濺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研究對象是重要投資者的繼承人，而我乃 Janus 的員工，兩者之間自然有關係。至於是否密切，那得看你如何定義『密切關係』了。」
Zero 怔住。重要投資者的繼承人？Janus 犯不著為了招攬人才而跑去自製意外，冒得失投資者的險。除非金主打算撤資，那 Janus 便不得不藉建立依存關係來留住投資者……不過會投資 Janus 系統的，明顯非為目前的醫療輔助功能，而是衝著長生不死的下一階段而來，開宗明義屬長線投資，不會輕言撤資。
這樣說來，這次的實驗對象純屬不幸？
「那位研究對象已進駐新設施？」Zero 再探問。
周家萱嫵媚地側了側頭，「似乎你對這位研究對象比新設施本身還要感興趣呢。」
Zero 聳了聳肩，「Janus 這次讓我回歸主系統，並不單純因為我的數據比人多那樣簡單吧，恐怕全為協助那位研究對象盡早適應系統。既然如此，我總得多了解一下，以免錯判形勢。」
這解釋合情合理，周家萱認同地點頭。
「憑我口述始終不夠全面，還是你親自了解吧。」下車後，周家萱指示助手帶 Zero 到前台領取預先辦妥的證件。
Zero 領過證件，隨周家萱登上升降機。她按下樓層後往感應器上拍卡，升降機門隨即關上，一行三人在升降機門再度打開前也沒開腔交談。
「順帶一提，基於保安理由，所有手提電話的鏡頭功能在進入大樓後會受到干擾。同時一切訊息及電話只能在指定房間內接收，有需要的話，梁助理可以帶你前往通訊房。」
經一事，長一智。Janus 新設施的保安果然比原來的更嚴密。
周家萱領他進入一個長形房間，房內有數張看似機動遊戲用的一體式電競椅，椅子前方以吊臂安裝可轉動大屏幕。
梁助理指示實驗室內的工作人員協助 Zero 坐穩，然後遞上智能眼鏡。
Zero 疑惑地望向周家萱。
「你戴上智能眼鏡自會明白。」周家萱以微笑鼓勵。
雖然整個流程已保密到不合理的地步，但既已深入虎穴，也不差在走完這一步。
Zero 戴上新型號的智能眼鏡，工作人員隨即為他登入線上會議室。
「賀先生，歡迎。」鏡頭前的主持人有禮地欠欠身，「由於系統仍在構建尚未投入運作，現階段唯有暫時以線上會議溝通。」
線上會議有必要大費周章請他來新大樓？只要給他接入連結，哪裏都可以登入吧。抑或是慎防他錄影或截圖外洩商業機密？
「智能眼鏡可以摘下？線上會議的話，我在屏幕上觀看便可以了。」Zero 請示會議主持人。
「不，你需要佩戴眼鏡才能了解接下來的狀況。」主持人不慌不忙地阻止。
狀況？甚麼狀況？
畫面突然新增視窗，顯示有第三方接入會議。
「這邊已準備妥當，可以開始示範。」剛接入的眼鏡男表示。
「明白，謝謝。」主持人語畢，Zero 的智能眼鏡屏幕戛然歸於黑暗。
半晌，屏幕再次亮起，Zero 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小小的房間。房間正中央有一台多功能跑步機，一個年約三十的男人正在跑步機上活動伸展十指。
這畫面、這動作本來再正常不過，唯一不協調的地方是男子的立體投射影像偶爾會有一角化開成破碎的像素，又或恰似訊號接收錯誤般出現幾行跳動的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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