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黑客》 - Chap.113 - 償還

Zero 跌坐地上，一陣暈眩噁心的感覺伴隨著耳鳴湧上來。他很清楚系統內沒有倣效身體不適的配置，明顯是現實中的他受不住刺激引起不良反應。

按下確認鍵登出系統，Zero 還沒來得及脫下智能眼鏡已吐了一身一地。

小姨莫如心聞聲探頭入內，見狀先是眉頭一皺，隨即不發一言轉身取過毛巾清理嘔吐物。

「哪裏不舒服？可要叫醫生？」莫如心細問。

Zero 搖頭。

「早說過日夜顛倒廢寢忘餐對身體不好，老是勸不聽！」莫如心將潔淨衣物毛巾放進浴室，替他脫掉長褲，「你自己一個可以？」

「嗯。」Zero 頷首，「抱歉又得麻煩你打掃。」

莫如心催促：「快去洗乾淨吧，別著涼。」

意外後，母親果斷將公寓改裝成無障礙智能家居。除可聲控或以手機操作智能家電，浴室熱水器與蓮蓬頭均調低了位置，牆身亦加裝了扶手，另設有固定坐椅方便 Zero 淋浴。相比四肢癱瘓無法自理的倪詠曦，他的情況已不算太差，最少能有限度地自由活動。

熱水經五段式按摩蓮蓬頭加壓打在臉上，直叫 Zero 睜不開眼睛，卻有一刻的痛快。可惜再大的水壓也沖刷不掉內心的污點。

憶起詠曦在他眼前徹底粉碎那一幕，Zero 的胸口猛地揪了一下。

默默觀察她兩年，詠曦到底是在拖延時間還是坦誠相對照說不難分辨，然而 Zero 卻選擇懷疑她另有企圖。是因為詠曦沒有和他站在同一陣線對 Janus 公司恨之入骨，令他大失所望嗎？

也許。

原以為詠曦會是這世上最懂他的人：他們有著一樣的經歷，一樣怨憤；他的痛他的恨，照理她該有最深切的體會。

那為何她竟選擇既往不咎？

詠曦認識他僅僅兩天，卻選擇了體恤、原諒和相信。不怪他綁架挾持，反而擔心他會錯失身邊仍然值得珍視的人；無視自己將被刪除的噩運，卻不忍見他被內心的黑暗吞噬。

「假如你母親仍在生，你會恨嗎？別再把自己封閉起來了……」詠曦的遺言隨著水聲鑽進 Zero 的耳窩。

假若詠曦盼望他能走出自縛的囚牢和 STITCH 那夥人打交道，那麼最少他應該嘗試了解一下 STITCH 到底是甚麼一回事 ── 這是他虧欠她的。

抹乾身子穿好衣服，因花的時間比常人多，正好予 Zero 充足的時間思考下一步要怎麼走。

Zero 撥出聯絡清單上的常撥號碼，對方旋即接聽來電。

「是我。」Zero 沒有多餘的客套話。

「嗯，找我有事？」

Zero 單刀直入，「關於 STITCH，你知道多少？」

智能手機傳來一陣沉默。

「STITCH 這名字你是從哪裏聽來的？」對方不答反問。

「倪詠曦。」

又一陣沉默。不過手機另一頭那位對 Zero 與倪詠曦有所交集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我知道的恐怕不比你多，他們口風很緊，只因突發事故才偶爾提及。」對方推敲，「我猜 STITCH 正是 STI 那套複製系統。」

「我關心的不是那套系統。」Zero 補充：「STITCH 的相關人物你都認識吧？」

「核心人物是誰我心裏有個底，但全員名單則不好說。怎麼了？」

Zero 吩咐：「替我安排到 STI 走一趟，我想會一會他們。」

「你肯定？」對方不禁躊躇。

發生了倪詠曦那宗事故，Zero 當真還打算和 STITCH 成員正面交鋒？6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3HDoBd1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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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113 - 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