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職場上打滾多年,足以讓 Rebecca 看穿柏安琪那張精緻的臉蛋背後潛藏著可怕的心計 ── 這個混血美女不簡單。
「既然當日拒絕了 Janus,如何會有把柄落入他們手中?除非……」柏安琪仔細端詳 Rebecca 的表情變化,進而大膽假設:「就連你也無法確定孩子的父親誰屬。」
Rebecca 以笑掩飾,「你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吧。」
換作是別人,Rebecca 拋出她那熟練的偽裝也許行得通,奈何她的對手是擅長心理學和罪犯剖繪的柏安琪。
「你可知道,當一個人並不完全相信自己所說的話時,便會下意識輕撫自己的手?」柏安琪淡然一笑。
Rebecca 條件反射地拿開右手。
「那讓我再自行發揮一下想像力吧:為能私下進行親子鑑定,你需要取得倪詠晨的 DNA 樣本,所以你找那個在 Janus 醫務所工作的朋友幫忙,偏偏過程在閉路電視下無所遁形,Janus 正是以此來要脅你。」柏安琪說得繪聲繪影,恍似身歷其境。
Rebecca 恰如胸口中了一記悶棍作不得聲。胡謅理由明顯不管用,只會曝露她更多內心秘密。
「雖然不足一秒,但剛才你聽罷我的推測後瞳孔瞬間放大。」柏安琪分析:「一般人在受到驚嚇時,副交感神經會因受到刺激興奮而導致瞳孔放大,所以別怪我順理成章理解為你被我的大膽假設說中了。」
Rebecca 不自覺嚥了口唾液,隨即後悔,單是這個動作不知又要被怎麼解讀了。
柏安琪未語先笑,「假使你願意,我們絕對會傾盡全力協助你。若擔心 Janus 會對你或孩子進行社會性抹殺,STI 在海外也有分部:倫敦、西雅圖、慕尼黑……你可以挑選喜歡的城市移居,在那兒發展所長;孩子也會有較佳的成長和教育環境。」
先揭穿部分秘密以展示實力,然而選擇不完全道破,為對方留有情面,繼而提出解決方案籠絡人心 ── 這種談判技巧很多人知道,不過實戰時能做得如柏安琪般滑不溜手的卻沒幾人。
「如此有力的說客、如此吸引的條件,我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Rebecca 終於展顏,「說吧,你們有甚麼附帶條件?」
施翔太沒想到她答應得如此爽快,「這事絕不可以讓倪詠晨的未婚妻文巧巧知悉。」
Rebecca 失笑,「就這樣?勞師動眾又開出那樣吸引的條件,就為了要我保守秘密?」
「別忘了 Janus 大費周章刺探你的秘密、佈局令 STI 電力故障也是為了迫使倪詠晨回巢,我們只是阻止這件事情發生而已。」柏安琪道出重點好讓 Rebecca 釋除疑慮。
Rebecca 聳聳肩,「他為誰效力我不關心,也不想攪和在內。既然你們能為我擺平事件,我很樂意到外地發展。」
柏安琪伸手表示彼此達成共識,「沒問題。你將我們需要的管道資訊和登入資料交給我們,做妥數碼鑑證和清理善後工作後,我們會再跟你聯絡。」
Rebecca 伸手與她一握,她最喜歡做事俐落的人。
待 Rebecca 離去後,施翔太才真正鬆一口氣,整個人癱瘓在椅子裏。
本來還擔心這次約談黃子維沒親自出馬會有風險,沒想到柏安琪的控場能力絕不遜於他。
「喂!你一整個『還好你沒把事情搞砸』的表情放在臉上,也太看扁我了吧。」柏安琪抗議地敲敲桌面,「我要是沒十足把握,哪敢請纓當說客?」
施翔太立即打躬作揖賠不是,「我知道你厲害,只是沒想到你強得猶如會讀心術似的!別生氣,請你喝咖啡賠罪好不好?」
柏安琪嬌嗔地揚揚眉,「一杯咖啡就想了事?我這樣幫忙,最少也值一頓飯吧?」
「好好好,都聽你的。」施翔太上輩子不曉得作了甚麼惡,這輩子才會被強勢的女生吃得死死的。
「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知道 Rebecca 曾向朋友要倪詠晨的 DNA 樣本做親子鑑定的?阿宇阿宙應該還沒查得那樣深入吧?」玲瓏好奇。
「細心觀察、大膽假設而已。我一直投石問路試探 Rebecca 的反應,再根據她的微表情進一步揣想。」柏安琪瞥施翔太一眼,「Rebecca 這個人並不難猜,最難猜的是王子和豬頭先生。」
施翔太不可置信的指指自己鼻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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