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巧巧伏在床沿上盹著,下意識仍緊握著倪詠晨右手不放。良久,倪詠晨終於迷糊地張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頭烏黑亮麗的短髮,混著數束威尼斯紅挑染。
是巧巧?但……她怎麼可能在這裏?倪詠晨揉揉雙目,肯定又是藥物造成的幻覺。
倪詠晨迅即抽回被文巧巧握著的手,「這次又玩甚麼把戲?死心吧,我根本不知道你們想要的機密。」
「你醒了?」文巧巧定睛後不禁一怔,倪詠晨看她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即使當日受催眠忘卻文巧巧,倪詠晨眼中也只有疑惑,不曾以此際的敵視目光看待她。
「阿晨,是我,巧巧。」文巧巧探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倪詠晨決絕地搖頭,「不!你不是巧巧!」
文巧巧愣住。倪詠晨並沒有忘記她,只是拒絕相信眼前人正是文巧巧。到底他這幾天經歷過些甚麼才會連親眼所見之事也斷然否決?
接下來,文巧巧決定做她最擅長的 ── 不按理出牌。
上一次被忘卻,文巧巧堅決不肯喚醒倪詠晨的記憶,全因那時尚未弄清彼此的感情糾葛;然而這一次,作為倪詠晨的未婚妻,文巧巧百分百有權利生氣。
不管背後是誰搞的鬼,文巧巧才不會讓倪詠晨從她指縫間溜走!
她要他好好的正視她!
文巧巧趨前以雙手架住倪詠晨雙頰,把臉湊上去直視他雙眸,命令:「我才不管他們給你灌了甚麼迷湯,倪詠晨你給我好好聽著:世上只有一個文巧巧,你給我看真切點!」
倪詠晨怔怔地凝視她,那股不按理出牌和強辭奪理的氣勢,還有那雙靈澈的貓兒眼,除文巧巧以外還能有誰?
他的視線沿著文巧巧雙手往下溜……錯不了,是他倆獨有的密碼手繩!倪詠晨連忙反客為主,把手繩拉到視野正中央仔細檢視,一邊以指尖順著晶石輕掃。這冰涼起伏的手感絕非幻覺,且有別他手上那條「last kiss 1111」,文巧巧腕上這一條轉換成摩斯密碼後乃「first kiss 1111」── 只有他和文巧巧才知道的密碼。
若是那個人設計的偽裝,頂多只會配一條相同排序的串珠手繩,不可能知悉文巧巧腕上的密碼。
「當真是你?巧巧?」倪詠晨聲音內充斥著惶恐與不安。
文巧巧二話不說,傾前回他以最熾熱的吻。去他的造神計劃!人類未來甚麼的文巧巧才不要管,她只知道自己再也不要失去倪詠晨。
半晌,倪詠晨開始喘息,肺部恰似瞬間進入真空狀態無法順利補給氧氣,逼不得已只好抽離巧巧那片柔軟櫻唇。果然受了那麼多針,身體機能不可能一下子回復正常。
「阿晨?」文巧巧瞄瞄顯示器上的數值,感覺如芒刺在背,「要不要叫醫生?」
倪詠晨一時間未能回氣講話,只管搖頭。
文巧巧腦海交戰片刻,抿抿唇吐出決定:「待你身體復元後,我們離開 STI、離開香港到新加坡吧。我爸替我討回來的那個學位說不定還有效。」
倪詠晨回她以詢問的眼神,巧巧不可能是說認真的吧?
「我並非一時衝動想要離開。自你失蹤那天起我已慎重考慮。」
倪詠晨捧起未婚妻的臉蛋,深深吸一口氣,「你對我那勇敢不服輸的小火焰做了些甚麼?我認識的文巧巧決不會做逃兵。」
是的。假如犯險的是她,文巧巧鐵定會奮戰到底,可是現在受傷的是倪詠晨。倪詠晨生死未卜之際她根本完全幫不上忙,只能坐在一旁乾等,更遑論對抗惡勢力。
「你為破壞造神計劃險些賭上性命,付出還不夠多嗎?這場仗我不打了,反正沒有我們也會有其他人。」文巧巧試圖遊說未婚夫。
「那詠曦呢?」
文巧巧跌坐椅上。倪詠曦一定也會贊同她的決定,寧可犧牲自己來成全哥哥這種話文巧巧說不出口。
「要不是這兩個月來投資者紛紛撤資令 Janus 那邊狗急跳牆,他們也不會抓我回去拷問。這就說明我們的策略成功了,Janus 清盤只是時間問題。」倪詠晨冷靜分析:「他們會放我回來,就是判定我沒有利用價值。那些人並不笨,他們也不過是打工的,眼看公司快要倒台,哪裏還會賣命替老闆背負殺人的罪名?」
道理文巧巧全懂得,這幾天以來豬頭太不厭其煩地為她分析過千萬遍了。但憑甚麼要她放倪詠晨去冒險?那怕只有 0.001% 風險也嫌太多。
「是你照亮我的生命讓我變得勇敢,快把我那個最愛鋤強扶弱抱不平的未婚妻還來。」倪詠晨輕輕吻向他的燈塔。8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wXN5I9q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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