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難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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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起了大早,被夜琉奉叫起來的。夜琉奉絕對是一個工作狂,從大清早就開始工作,又不放心冽能自己走出寢宮,便把人叫醒,帶去琉璃宮放養。
冽迷迷糊糊地被夜琉奉牽到琉璃宮,男人似乎向誰交代了些事,便向他告別。冽沒聽清楚夜琉奉到底說了什麼,就是點頭應聲。
夜琉奉無奈地看著根本沒醒來的冽,「去旁邊沙發睡,記得拿毯子蓋。」
冽應了聲,眼睛睜不開似地朝著沙發搖搖晃晃走去,便躺下去睡了,自然是沒拿毯子。
夜琉奉嘆息一聲,朝著冽走去,解下深藍色的披風,充當毯子蓋到冽的身上。
冽因為披風的重量驚醒,見是給他蓋的東西,又閉上眼,神智不清地墜回夢鄉。
「陛下,您難得這麼照顧奴隸,他是您和天蒼王的共奴嗎?」琉璃宮的調教師赤炎,有如越界地問道。
夜琉奉瞇著紅眼看去,「你想說什麼?」
赤炎微微躬身,「天蒼王不是好東西,望您記得。」
「你不該知道那件事吧?是蓮影跟你嘴碎的?」夜琉奉冷哼一聲,聲音沉了些,似有不悅。
赤炎沒有直起上半身,又道:「我等只是擔心您的安危。」
「你早已不是我的暗衛隊。」夜琉奉輕哼一聲,走向宮門,淡淡地說道:「那不過是百年前的事。」
赤炎又壓低了上半身,直到夜琉奉離去皆未曾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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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終於睡飽醒來,琉璃宮已是人聲吵雜。他花了一段時間才想起自己身處何處,肚子也咕嚕叫起。
「醒了?看來不必叫你了。早餐在廚房,快去吃,快收了。」赤炎一頭火紅的髮像烈焰在燒,手持著一本厚得能充當殺人兇器的精裝書,書皮倒是有點眼熟,「我要去上課了,記得吃早餐。」
「啊⋯⋯」冽的褐色雙目突然間醒過來似地睜大,那書皮簡直和他在天蒼族找到的血咒基礎一樣,只不過是魔族文的原版,大叫道:「血咒!你要上什麼課?血咒嗎?我可以聽嗎?」
「不行。」赤炎瞇起眼,斷然拒絕,「沒有陛下的同意,不得學習血咒。」
赤炎說完就拿著書,朝一間房走去,留給冽一個背影,抬手揮了揮,「記得吃早餐,省得陛下怪罪我故意餓你。」
冽鼓起雙頰,心道不給他聽,他便偷偷聽。他連忙去廚房狼吞虎嚥地吃過早餐,又繞回教課的房間邊。
房門緊閉僅有下頭一條門縫,亦無對室內的窗。冽用耳朵貼近門板,晶石耳墜輕碰出聲,伸手托去聲音,細聽片刻卻是聽不到任何聲音。彷彿房裡在講什麼族中機密,防賊似的。
冽輕輕咋舌,唸著風咒,正要咬下最後一個音節,一股勁道拍在背上。冽嚇得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身子為之大震,心臟跳得要爆開似的,沒有唸出最後一個音節的風咒成了持咒後發的一個魔法咒文。
冽倏地轉身去看那罪魁禍首。
小畢淺淺笑著,溫潤如水地輕聲說道:「你要偷聽還是破門呢?上一次這麼做的人足足有一個月看到赤炎就跑。」
「你嚇、嚇死我了!」冽拍著胸脯,欲把那顆躁動的心臟安撫下來,邊辯解道:「我怎麼可能會那麼做?」
冽表面上否認,卻輕輕咬下風咒的最後一個音節,一陣微弱的氣流從門縫流進,腦海裡出現朦朧的說話聲。其實他的風咒並不是操控得很好,不適合拿來偷聽,就連他的主人都不一定辦得到,或許要主風屬的施術者才能如此,然而他還是想試一下。
腦海中朦朧的聲音讓冽有些失望,正想著斷開魔力連結時,忽然一聲清晰的嚴肅嗓音直灌大腦,『誰在偷聽!』
那瞬間,門被裡頭的人大力打開,冽也因為被不熟悉的魔力反查,本能地放出魔力,火焰在身邊的空中燃著。小畢被嚇得直接往反方向奔去,躲得遠遠的。
「你要砸琉璃宮嗎?」赤炎手按門板,周圍也是魔力湧動,血文中抽出一把長鞭,然而之後戒備地看著冽身邊不一般的火焰,「你到底要做什麼?」
冽周身的火焰纏著黑焰,但就連他也只是本能反應,更何況他以前根本無法使用火屬性魔法,剛才卻無唸咒召出這種東西,同是驚訝萬分。愣了一會兒,支支吾吾地說道:「呃⋯⋯只是想偷聽你上課?嗯⋯⋯要不你收武器,我收火焰?」
「⋯⋯小畢,麻煩你找陛下來,就說『您和天蒼王的那個小混蛋鬧事』。」赤炎沒有說答應也無拒絕,看著冽的眼神也依舊戒備。
冽心中有些急了起來,說道:「我哪有鬧事?我什麼事都還沒做!」
冽什麼都沒偷聽到,火焰不過是被激起本能反應,他沒有破壞東西,也沒有傷人,卻說得很嚴重似的。心煩意亂下,冽周身的魔力湧動得更加暴亂,黑紅色的火焰燒得更旺了。
赤炎死擰著眉頭,催促道:「快去找陛下!」
「不用了。」夜琉奉卻是風風火火地趕進琉璃宮,來得又急又猛,也不知道是拔足狂奔而來,抑或是用了什麼傳送法陣。夜琉奉看著冽一副做錯事慌亂的表情,嘆息道:「我下在琉璃宮的血咒被擾動,你差一點就要觸發了。怎麼?要拆我琉璃宮嗎?」
「我沒鬧事⋯⋯」冽低頭咕噥著,想起暗殺夜琉奉反被死死壓制,以及可能觸發血咒,暴亂的魔力逐漸穩定下來,卻是別開頭不願看夜琉奉。
「火焰收不收?」夜琉奉邊問邊以血文召出黑色長劍,擺出備戰姿勢,但面色卻是平靜的。
冽心知根本不是夜琉奉的對手,且他根本無意做什麼,一下散盡魔力,「您要懲罰我嗎?我什麼事都沒做⋯⋯」
「你偷聽血咒課。」赤炎毫不猶豫地拆台,見冽喪失戰意便跟著散去血咒凝出的鞭子,「還放出那種嚇人的火焰。」
冽被噎了下,咕噥道:「我什麼都沒聽到⋯⋯而且是你反了我的風咒把聲音灌進腦中,我才⋯⋯」
冽說著也覺得根本是在辯解,抿唇不再說話。他有些心煩,煩著夜琉奉會嚴厲地懲罰他,煩著那個連他自己都覺得不祥的黑紅色火焰。
夜琉奉嘆息一聲,「你的主人脾氣這麼好?」
冽覺得夜琉奉暗指著他是一個教養很差的奴隸,身子輕輕發顫,亦不願回話。
「我說過,你想要學血咒,我親自教你。」夜琉奉朝著冽走去,站到冽的面前,又問道:「火焰怎麼回事?不像一般的火魔法。」
「不知道。」冽聲冷地回應,鬧著脾氣故意不說似的。
赤炎、小畢,以及一些琉璃宮終於敢探頭的奴隸皆是露出吃驚的神情,大概是沒想到有人竟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不給他們的皇帝面子。
然而冽才真的想知道「怎麼回事」。想著來魔族後似乎常常發生異事,先是在滅魔教舊據點想起一些被擾亂的記憶,昨夜又見鏡中怪象,此時更是莫名其妙召出黑紅色的火焰,他都要懷疑自己根本是在滅魔教舊據點被詛咒了,往日魔力靈脈破碎的痛苦光是憶起便陣陣發冷。
「我能探魔力靈脈?」夜琉奉倒是沒有露出不悅的表情,平靜地握住冽的手腕,見冽沒有抗拒才又握緊了點。
冽以為夜琉奉懷疑他做了什麼壞事,倔強地不想回應,緊閉著嘴。
「我再問一次,我能探你的魔力靈脈?」夜琉奉加重聲音,聲音也是低沉些許,似有些不快冽無視他。
「您請。」冽迫不得已似地冷漠回答。
夜琉奉沒有在意冽的態度之差,得到應允便開始細細探查。
冽感覺到夜琉奉細細地探著他的魔力靈脈,魔力貼著他的魔力靈脈緩緩遊走,像是蟲子輕咬著血肉,陣陣痛癢。
冽心道夜琉奉根本是以他做了壞事為前提地檢查他的魔力靈脈。探他人魔力靈脈本就是過於冒犯的事,上下兩界他也只讓宮辰宵這麼探過。愈想便愈委屈,眼眶因此泛紅發痠,「您探出什麼了?」
「沒什麼異常⋯⋯」夜琉奉愣了一下,大概是注意到冽的聲音不太對勁,看了過去。
「我就說了不知道!」冽終是壓不下委屈,喊出聲,淚水湧出眼眶,「您探再仔細也找不出東西!」
夜琉奉稍微鬆了手上力道,虛握著冽的手腕,過了一會兒才把魔力收回去,幾次欲言又止,似乎煩惱著說詞,最後輕輕說道:「有哪裡不舒服嗎?」
冽終於對上夜琉奉的紅瞳,在其中看到一絲擔憂,或許夜琉奉真的相信他「不知道」,會探得那麼仔細或許也是出於和宮辰宵相同的理由,他卻以為夜琉奉想要藉機找他麻煩。
四周圍觀的人比剛才更多了,冽反應過來,自己再次給了夜琉奉難堪,且此時的人比昨天遊戲時來得多,場面也比昨日糟糕。
冽猛搖著頭,心慌意亂地低下頭。
「你看起來狀況很糟。」夜琉奉輕輕抹去冽的淚水,提出幾個方案,「你想待在這裡嗎?還是到我那?嗯⋯⋯或是你想出去走走?」
冽無法理解,為什麼夜琉奉始終沒在意過因他陷入的尷尬局面。不僅如此,此時還把他的情況看得無比重要。
彷彿夜琉奉也是他的主人般。
冽一瞬間從夜琉奉身上看到一點和宮辰宵類似的東西,有那麼一瞬錯以為夜琉奉也是他的主人。
但不管如何,冽此時想一個人靜一靜,說道:「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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