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偶遇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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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披著夜琉奉非得讓他披上的披風,在魔族的富人區毫無目的地急速晃了好一陣,心情才比較平復,稍微慢下腳步。
輕踢著腳邊的小石子,腰側的錢袋隨著動作輕響。
夜琉奉不僅放他自由在外面晃,還給了他一點零用錢。真要他形容,好像他真的成了夜琉奉的奴隸,而夜琉奉沒有宮辰宵那麼強烈的佔有慾,或是他沒有真的因為自由幹出什麼直接惹毛夜琉奉的事,男人才會放了些自由給他。
冽踢了一路石子,想到夜琉奉幫他探過魔力靈脈,雖說沒有異常,但他自己倒是沒仔細探過。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宮辰宵會知道,他自己也清楚,他理應用不出火屬性魔法。
宮辰宵幫他修補被獻祭血咒破壞的大部分魔力靈脈,但宮辰宵幾乎沒有火屬性魔力,他本該和宮辰宵處於類似的情況。除非⋯⋯
冽忽然想到最近夜琉奉也幫他修補過魔力靈脈,那之後也沒有特別檢查過。冽起了探查念頭的瞬間,黑紅色火焰又擅自纏著他周圍燒起,造成路上行人震驚退避,也有人如赤炎或夜琉奉手持武具戒備地盯著他。
冽連忙散去火焰,對著四面八方戒備他的族人彎身道歉,好在族人見他真的沒有其他惡意便紛紛收手離去,他才開始仔細地檢查自己的魔力靈脈。
這麼一檢查,大概明白魔力靈脈被夜琉奉修好了宮辰宵沒轍的那部分,才得以使用火屬魔法,或許是混到別的魔力才會變成黑紅色火焰。
這麼一想,心中的憂慮一輕,鬆了一口氣。甚至心情還因此好轉。
那可是無詠唱魔法,和他親愛的主人一樣。嘴角因欣喜勾起,在街上發瘋似地轉了兩圈才又繼續走。
不知道宮辰宵知道了會不會誇獎他呢?宮辰宵雖然腦袋破的洞不小,但在學習魔法一事上,表現良好的倒不吝於誇獎。而他也喜歡男人摸摸頭、抱抱他,那一點點的溫柔就足夠開心許久。
回到宮辰宵身邊時,他一定會好好在男人面前炫耀一番。
冽像個即將得到糖的孩子,笑嘻嘻地哼起小曲,也終於有心情好好逛一逛魔族大街。
曲還未哼過半,手腕便被往後拉了下,往後踉蹌,不得不停下來,「哇啊!什麼⋯⋯」
冽轉頭過去,是一位面孔眼熟的少年,很快地想起對方就是和宮辰宵在黑市見過的奴隸。冽訝異地看著魔族少年,「你不是⋯⋯呃⋯⋯你從我的主人那裡逃了?還是我的主人來⋯⋯」
冽邊說邊左右張望著,輕觸了下右耳上的藍晶石耳墜,並沒有感知到宮辰宵在附近,又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有什麼變數,畢竟男人要他和夜琉奉一起回天蒼族。
「嗯?」對方有些困惑,似乎完全不知道冽在說什麼,又或是根本不認識冽而迷惘。一會兒又瞪大眼,驚喜地看著冽,「你見過川止嗎?你見過他對不對?他在哪裡?他還活著對不對?可是父親說他⋯⋯他⋯⋯」
冽根本不知道黑市遇到的魔族奴隸究竟叫什麼名字就回來魔族了,但少年口中的「父親」⋯⋯
冽想起滅魔教舊部所遇到的孩子們是那麼稱呼那個沙啞蒼老嗓音的男人,那些變成怪物的孩子們哭泣的聲音猶如在耳,下意識地握緊拳頭。
眼前的少年可能也是潛在的受害者,正想先安撫下少年問出更多情報時,冽瞥見少年胸前的綠晶石掛墜,腦中一陣嗡鳴。
——若有幸,將身受祝福,魔族將明。
冽摀著額頭,瞇著褐眼,神色痛苦地朝掛墜伸手。
手卻在碰到晶石掛墜前先被少年握住,少年擔憂地說道:「大哥哥?你沒事吧?」
冽大喘一聲,嗡鳴聲盡散,愣愣地看向擔憂的少年,緩緩地搖頭。
少年鬆了一口氣,又激動地握緊冽的手,「川止呢?你見過對嗎?我們是雙胞胎,應該、應該長得很像⋯⋯」
冽很想問掛墜的事,但少年情緒激動,如果和黑市遇見的那位真的是雙胞胎,那外貌自然長得相似,他才會錯以為那個奴隸跑來魔族了。既然那名叫川止的奴隸在他主人那邊,應該安全無虞。連忙安撫焦急的少年,「我可能見過⋯⋯」
「他在哪裡?」少年握著冽的雙手顫抖,彷彿抓住一線希望。
「你先冷靜⋯⋯他在我主人那裡,不會有事⋯⋯」冽的語調逐漸失去了自信,成了咕噥。腦中出現宮辰宵找川止洩慾而親親我我的畫面,猛一咬牙,將那些畫面驅散,斬釘截鐵地說道:「絕對不會有事!」
少年大概是見到冽拚命說服自己的樣子,有些害怕地看著冽,「不是騙我的吧⋯⋯」
「絕對不是!」冽大喊一聲,惹來不少人側目,才察覺自己太過激動。深吸一氣,稍微平靜後才道:「我的主人在天蒼族,你的兄弟也會在那,我保證,他會很安全。」
冽嘴上這麼說,卻隱隱有些不安。魔力強大與否與性慾幾乎成正比,宮辰宵的魔力十分強大,他不在男人身邊,男人又要怎麼紓解?但他不敢再胡思亂想,多想多煩憂,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回天蒼族。
「天、天蒼族⋯⋯怎、怎麼會在那裡,我還能見到他嗎?你說『主人』⋯⋯他是奴隸?怎麼會變成奴隸⋯⋯」少年顯得很混亂,八成是不知道怎麼的就丟失了人,如今得到消息才陷入混亂之中。
冽輕按著少年的肩膀,沉穩地說道:「我的主人只有我一個奴隸。」
少年不解地看著冽,大概是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什麼關係。
冽想著還是不要讓少年知道他們在哪見到川止的才好,反正人暫且不會有事,避重就輕地說道:「他被我們救下,暫時待在我的主人那裡,他會很安全,但我還得待在魔族一陣子,下次⋯⋯」
冽看著少年胸口的綠晶石掛墜,根本與他在滅魔教時配戴的東西一模一樣,心想著眼前少年待的地方八成是滅魔教,不好將川止帶回火坑,甚至該把少年也從火坑撈出來。但從他零散的記憶可知,戴著綠晶石掛墜的少年恐怕與他當時在滅魔教的地位差不多,似乎是被稱作「聖子」,撇開最後魔力靈脈破碎的事,有著比其他的孩子更好的待遇。讓少年離開滅魔教,換作以前的他一定會覺得「神經病」。
冽想著乾脆等一下先尾隨少年,探得少年的真實情況後,再做打算。
「啊⋯⋯平安就好⋯⋯他不回來也沒關係的⋯⋯」少年露出些許落寞,但明顯放鬆下來。不一會兒又露出驚喜的笑容,說道:「對了!大哥哥!我剛才看見你用了好厲害的魔法!我聽到聲音!你對我們一定很重要!」
冽面露清淺而略有疏離的微笑。要不是他當時掛著綠晶石墜鍊也能聽到一些奇怪的話聲,他一定覺得這個少年腦袋病得不輕,要不就是中了什麼詛咒才會出現幻聽。但幾乎可以確定,眼前的少年就是此時滅魔教的「聖子」。
於是,冽掛著有些虛假的微笑,說道:「這樣啊⋯⋯?那你要大哥哥和你回去嗎?」
「可以嗎?」少年雙眼放光,彷彿得了禮物的孩子,完全不擔心冽是什麼拐騙孩子的惡人,喜道:「父親一定會很高興!」
「那可真是太好了。」冽平板無起伏地唸著文章似地說著。有那麼瞬間,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壞東西。
但能順利找到滅魔教的據點,總歸是好的。這次,他會更加謹慎,絕對不會搞成上次那樣,必要時他會想辦法求助夜琉奉,畢竟他的主人都說過可以交給他們了。
且宮辰宵和夜琉奉似乎不會放過滅魔教的事,此舉或多或少能幫上他們的忙,冽因此心中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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