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禁語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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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和佝僂男子,溯行,終究無法信任彼此,訂下血咒誓約。兩相拉扯後,誓約內容大致上是,冽不能向外人透露滅魔教的事,滅魔教不能繼續施行獻祭血咒。至於冽要不要幫忙滅魔教或是溯行要不要放過孩子性命之類的事,便是兩者相互周旋出來了。
溯行本是欣喜著冽這個前聖子能夠回「家」,但冽不打算留下,也不能留下。溯行雖是惋惜,也不好強逼,以免落得玉石俱焚的下場。溯行讓冽收下掛在川蝕頸上的滅魔教聖物,便沒有多加阻攔,相信著冽遲早會明白身為聖子該做的事。
冽只覺得滅魔教就是一群腦袋壞得不輕的傢伙,但依照夜琉奉和宮辰宵的武力,倒也不太擔心滅魔教會危害到上下兩界。
不過,他這一趟出門散心,著實是更煩了。尤其是夜琉奉若問起幹什麼去了,他什麼都不能說。只希望夜琉奉不會像宮辰宵對他有強烈的控制欲,堅持挖出所有跟他有關的事。然而宮辰宵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最好是瞞著男人所有事。
他真該聽從宮辰宵的話,把危險的事讓給他們兩位,就不該跟著川蝕回去。但如果置之不理,或許不久後,川蝕便會成為一具屍體,亦會有更多孩子受害。
似乎也沒什麼好選。冽嘆息著,輕拋著滅魔教聖物,好在這種晶石墜鍊很常見,當作他隨便敗家吧,反正也都是夜琉奉的錢。
冽為了圓謊,在魔族大吃一頓,差不多抵了晶石墜鍊的價值,又晃了好一陣子才往永魔宮歸去。
而冽所擔心的事,毫不留情地發生了。
傍晚時分,夜琉奉結束工作到了琉璃宮,冽也只有琉璃宮好回,便與男人撞個正著。
夜琉奉一見他便蹙起眉頭,抓著他的手,一把將他按到宮壁上,門都沒摸著。
「嘶⋯⋯您、您怎麼⋯⋯」冽被石壁磕得生疼,雖是不滿夜琉奉強硬,但礙於身上帶著與滅魔教緊密相關的聖物,及立下血咒誓約不得說出與滅魔教有關的事。即便都是被迫,他的所作所為還是背叛了他們而心虛不已,講起話來有氣無力的。
「這東西是什麼?」夜琉奉毫不猶豫地摸進他的褲子口袋,簡直和先前摸宮辰宵的信般順手,就這麼把綠色晶石墜鍊拿出。
綠色晶石在晚霞下閃著螢光。
冽冷汗直冒地看向夜琉奉的猩紅雙目,見到其中微慍怒火,嚇得轉盯著綠色晶石,再也不敢看那雙紅寶石般的紅瞳。隨口就撒了謊,「看、看起來漂亮,就買了,您不會這麼小氣吧?啊⋯⋯剩的錢⋯⋯」
謊話一扯又順口了起來,彷彿真有這麼一回事,低頭摸著出門前夜琉奉給他的小錢袋,將之遞還給夜琉奉。
夜琉奉沒接錢袋,冷哼一聲,「哪買的?這麼邪的東西。」
冽眼睜睜地看著夜琉奉一點綠色晶石,繞著晶石浮出一圈圈血文,頓時瞠目結舌,準備扯的謊全部吞了回去。
夜琉奉看著一圈圈細小血文,忽然一把握住綠色晶石,紅瞳緊盯著冽,聲沉地再問一次,「哪來的?」
冽脫口想說出「滅魔教」,但話到嘴邊,聲音被奪去似地噤聲,就連那個詞的嘴形都做不出。冽開始頭皮發麻,眼前男人見他欲言又止但像是非自願的行為,那雙紅瞳的視線逐漸凌厲,宛如刀剮在身上。
「你做了什麼好事?」夜琉奉這次沒打過招呼,直接用魔力探著他的靈脈。探了一會兒又加強了握著手腕的力道。
冽懼怕夜琉奉的握力,腕骨被握得生疼,瞇著眼,抬起另外隻手解著男人的手指。還不忘嘴硬,「我沒⋯⋯您握得太大力⋯⋯唔!」
夜琉奉按著冽的手扣在牆上,毫不鬆動,倒是抬起腿頂上鼠蹊,「你的主人怎麼懲罰說謊的奴隸?嗯?」
「我沒⋯⋯」冽被頂得難受,畏懼男人的怒火而縮著身,他根本不敢反抗宮辰宵暫時交給奴隸管教權的夜琉奉。而他亦無任何不甘願,大概是他心知肚明此事傳到宮辰宵耳裡,絕對不會好過。甚至心懷僥倖夜琉奉能夠比宮辰宵慈悲一點,要不他也不會嘴硬至此。
「和什麼東西定血咒誓約?」夜琉奉一句話堵得冽閉上嘴,冷哼一聲,說道:「就該像那傢伙說的,把你鎖在床上照三餐操就行了。」
冽冷汗直冒,心中著急他親愛的主人到底和夜琉奉說了什麼,又困惑夜琉奉怎麼沒照做,但他此時更希望夜琉奉不要忽然回心轉意。
「回話。」夜琉奉抵著冽鼠蹊的腿又往上提,前後磨蹭了下。
「嗯唔⋯⋯」冽不得不踮起腳,讓鼠蹊上施加的壓力小一些,再次嘗試開口,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眼前的男人就像他親愛的主人怒意瀕臨極限,實在不適合頑抗,然而實在有口難言,褐色雙眸便泛起水霧。
夜琉奉危險地瞇起紅眼,沉聲說道:「讓我猜一猜,你會牽扯上的事,滅魔教吧?」
夜琉奉沒有繼續逼迫他,大概是男人隱約猜到誓約內容讓他無法開口,而男人實在猜得準之又準。
冽忽然心中一輕,即便此時身受壓力而有些痛苦,他還是想為夜琉奉拍手,望男人再多猜一些,說不定就能靠男人除掉這個大麻煩。
夜琉奉看著褐色雙眸忽然從泛著水霧快哭出來的樣子轉為希望滿盈,血紅雙目瞇得更細了,彷彿在揣測眼前的小混蛋在打什麼主意。爾後說道:「如果誓約內容是『不得透露滅魔教的事』⋯⋯」
冽滿懷希望地看著夜琉奉,打從心底慶幸自族的皇帝腦袋沒有洞。
夜琉奉觀察著冽的表情變化,輕道:「再讓我繼續猜,他們能威脅到你的事⋯⋯魔族的孩子?」
一瞬間,夜琉奉充滿殺氣,血紅雙目圓睜,魔力頗具威脅性地湧動。
大概是夜琉奉曾經親手處理滅魔教的事,知其甚多,都猜到重點上,但冽實在沒有閒心再給夜琉奉拍手。
冽有種被猛獸壓著的錯覺,即便不是針對他的怒火,還是令他背脊發涼,不敢輕舉妄動。
冽打從心底希望夜琉奉能先放開他再繼續生氣,但男人沒有放開他的意思,魔力仍然兇猛,兩人的長髮狂亂,黑色的、褐色的,像是要纏在一起。他只好鼓起勇氣安撫,「呃⋯⋯大概暫時是、是⋯⋯安、安全的⋯⋯」
只是一句話,沒有任何證據,卻成功起了安撫之用。夜琉奉狂暴的魔力漸漸緩和下來,雖說眼神仍舊凌厲得像刀剮,但至少不會讓人難以喘息。
「哦?那我們接著談談,誰給你的膽子定血咒誓約?」
冽還來不及安心地大喘一氣,又給那不上不下的氣噎得要死了,憋紅了臉。他有所感,要是現在隨便回答,肯定會死得很慘很慘。
「回話。」夜琉奉頂著冽的鼠蹊又輕磨著。
冽邊急著夜琉奉怎麼和宮辰宵一樣逼問他的方式都帶著性脅迫,然而又想著夜琉奉剛才魔力暴亂得颳狂風似的,依照他同是明白大量魔力在魔力靈脈狂湧會勾起慾火,他只想逃得遠遠的。
「呃、呃⋯⋯我、我發誓不會背叛主人和您!」冽答不出話,便胡亂說了句忠心耿耿的話。
夜琉奉看著冽的紅瞳卻愈發冷漠,彷彿看著一隻螻蟻,沉聲說道:「誰問你這個——」
死定了!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