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身繫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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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樹枯水竭的山林，居住著的是失去了肉體的林中獸野，雖死猶生。這一切皆因地氣被吸盡的後果，但按理說一片已失去地氣的土地是應寸草不生，百獸俱死。她想不通在地氣已失的如今，是什麼代替地氣延續著這裡？
葵菊玉依百思不得解，同時腦中還是念念難忘長公主。當時混亂一片，為什麼要撲過來將她推回去──想要贖罪？賠了命也沒用，她不想原諒誰。但這一命，要誰來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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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迷離，腳步恍惚，幸好有橘野晴在旁引路攙扶，不然這魂不附體的模樣，三不幾步也不知會走到哪裡去。走在前頭的潘綿津，仔細尋些安全隱匿的小路。終於領著眾人看到了記憶中的木宮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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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辦？」夜山香志那看著潘綿津，後者則打量著眼前「絕景」。宮門深鎖，奇怪的是門上沒有任何鎖孔。那門要如何打開？難道他們辛辛苦苦爬上來，卻無從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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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這圖案！」橘野晴左右走了一圈，發現其中一面木牆上有幾個凹入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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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連同信函送來的掛飾相似，會不會是什麼機關？」夜山香志那覺得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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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關？對，御登局出身＜宗像一族＞！正正是擅長機關設計！」葵菊玉依恍然大悟地取出御登局給他們的「信物」，的確和牆上的圖案有些相似，而且和宮牆係屬同一種木材，是一個多軸魔方！她試著對比牆上凹嵌的圖案──嗯，如果將這掛件逐件拆開，形狀和木牆上的凹入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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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要如何拆解這個多軸魔方？她全無頭緒，手捧著這把「鑰匙」，卻打不開「鎖」？若巧姑娘在的話，興許解得開這「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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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可以讓我試試嗎？以前我有玩過類似的玩意！」橘野晴眼內滿滿是心焦和催促，恨不得搶去她手上的掛飾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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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急，所以沒再多說什麼便直接把掛件遞給了他。看著專注於解開多軸魔方的橘子。她不禁眉心輕攏，心有所感。橘子是個實心的孩子，對七五也是
一心一意的──可是七五的真身是鹿屋玖玖姬，橘子和七五之間的情意注定是不被允許的。只因鹿屋玖玖姬是宗家之女，再進一步說鹿屋玖玖姬已是下一任＜鹿屋一族＞的唯一人選。如此的人從來沒有自主的權力，從哥哥身上，或在自己身上亦有相似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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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野花不一會已將魔方解體成一片片小小的積木，掛件中央是一枝七色琉璃小管吊飾，形如尾指似地。他將拆散的積木根據形狀放在木牆上，門果然隆隆作響地打開了！可他們未曾想這巨大的聲響會吸引了四周的獸──還有一個在附流連徘徊的「亡魂」往這裡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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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是壞人！﹒﹒﹒﹒﹒﹒母親就是被你們逼死的！」不知何時出現的白鹿領在前頭，旁邊的是看上去神志不清、小臉淚水縱橫的七五──不，是玖玖姬才對！而她身後的盡是聽候她差遣的獸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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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進去！」潘綿津催促著他們入宮。玖玖看上去不對勁，眼神彷彿在看殺母仇人似的！如今還是不要對上，沒勝算不說，傷了誰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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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七五！」橘野欲上前，卻被葵菊玉依攔下。這麼危險，她自不讓橘子去犯這難，如今七五看上去不妥，若讓橘子貿然撞上去，怕是會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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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夜山香志那一把揪住橘野的後領，直接拖了進去。再用那枝七色琉璃小墜子，將門從後嚴嚴鎖了起來。幸而他手快，不然聽聽門外那「砰砰」不斷的撞擊聲，實在令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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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不敢多逗留，直往內殿走去──生怕大門都撐不了多久，還是進去之後再想法子吧！他們全都進門後，夜山香志那和葵菊玉依也立即將宮門關上，再嚴嚴鎖好。從外頭的衝撞聲聽來，這門也撐得上一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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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看去，雖說這是鹿宮卻半點不見奢華，即便多年沒人打掃收拾仍是一種遠離塵世煩囂、清幽樸質的感覺。這裡和外頭不一樣，一草一木、一花一果雖是懨懨，但總是沒有枯萎啊！這又是何緣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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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安全計，他們決定還是往屋內走走看看。這裡的走廊、房間皆沒太多的陳設，倒是庭園上都是奇花異草，傳來陣陣涼森森的香味。再走深些卻隱約聽到撞擊的聲音自更內部的地方傳來──難道裡頭還有其他的骨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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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提高警惕，放慢了腳步。越往聲音的來源前進踢門和撞門的聲音是越來越大了，眾人循聲而去看到的是一道厚實且纏滿了樹藤的門。一股奇妙的味道正從房間內散發而出，眾人猶疑要不要開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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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開門！我弟弟在門後！」夜山香志那十分篤定。既然他敢這麼說，其他人也開始找撬門的方法。門上沒有門把，好在他們發現了鑰匙孔！葵菊玉依把手上的七色琉璃小管吊飾插入匙孔，門卻沒有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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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明明匙孔和鑰匙的大小是一樣的？」葵菊玉依一臉困惑，試圖扭動七色琉璃小管，可深怕折斷了不敢太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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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門要外頭和裡頭的鑰匙都插上才能打開，只有我們手上這一把是打不開的。」潘綿津湊上前去看看，這個他認得，曾聽玖玖姬說過，這是特別請＜宗像一族＞來打造的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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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把鑰匙在哪？」夜山香志那只想快點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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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但一定不在＜鹿屋一族＞這裡便是了。」潘綿津直截了當地回答。他只是這裡的過客，並非居民，知道的不會比他們多很多。不時回頭看看仍是撞擊聲不斷方向，希望這扇門可以撐上多一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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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們是不是在外頭？」門後傳來兄長的聲音？夜山香麻速羅以為自己幻聽了，走到門前確認一下。這房間內的東西果真教他們非常震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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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速羅！你們快看看附近有沒有一把造作精美的長形鑰匙！這門要內外一起打開才行！」弟弟沒事就好了，這房間究竟什麼用途？要請來機關專業戶＜宗像一族＞來設計這把雙重鎖？若是藏了「珍寶」，鑰匙恐怕也不會在裡頭！但事到如今他們也只能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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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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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速羅君，他們說的應該是這玉石吊飾。」語氣平淡得幾近呆滯，若櫻姬不單純是被眼前的畫面震懾──她認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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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若櫻姬手上接過吊飾，然後在門附近找到了匙孔。深深插入後，門外門內兩把鑰匙同時轉了起來，門也在此時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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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射入了房間，裡面那詭異哀戚的畫面，教在場的人也都倒抽一口寒氣！人和樹死死纏在一起﹒﹒﹒﹒﹒﹒是樹把人囚禁了？還是人盡最後一口氣攀附在樹前？提著燈籠，原照若櫻姬認出了樹中人正是鹿后，淚水不禁潸然流下。她盡了自己最後一口氣，來保護自己的領地和族人。如今的鹿后雖生猶死，也許鳳七巧將＜析一族＞的寶物帶回來，再加上靈水，能救得回鹿后一命。但眼下，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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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后尚有一口氣的，救救她吧！」原照若櫻姬淚水難乾，雙眼看著苟延殘喘仍死心不息地豁出了自己的鹿后。心中既敬且畏，敬鹿后捨身，也畏此等覺悟下沉重的代價。一族之主，鹿后當之無愧，儘管是她弟弟也比不上鹿后這一份心堅意定。她好怕，如果自己當上王的話，也要有著此等為國捨身的覺悟──如今她也說不清這眼淚究竟是為何而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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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還沒斷氣？」橘野晴簡直是不敢進去，太可怕了！他腿軟，走不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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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去看看。」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葵菊玉依秉持醫者父母心的操守，步伐半進猶退地上前。蒼白無血色的肌膚、迷離失焦的目光、微弱得似有若無的吸呼聲﹒﹒﹒，她伸手探探鹿后的頸動脈，良久才感覺到脈搏的跳動，而且是極其緩慢。這根本不是活人之脈，任她本事再大都無法回天，任她拚上一身醫術頂多是幫這位鹿后苟延殘喘──且也延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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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菊玉依正在想要如何說明。唉，櫻公主看來和鹿后是有交情的吧？哭紅了一雙眼睛，如果這時還說這樣的話，她或許會哭得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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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后撐不了多久是吧？這種禁術，以命換命，看看鹿后只剩殘軀，連鹿角都不見了。別說是將＜月崖＞回春，只怕連阻止那些骨獸或玖玖姬都難。」主修術法的潘綿津其實自踏進＜月崖＞便疑心此事了，如今看到這畫面也僅是確定了他的猜想而已。從前他也有見過鹿后，頭上那巨大彩光瑩瑩的鹿角，為何不見？那顏色！和那只白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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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這女人太不簡單了！這已經不單是以命換命這麼簡單，她究竟是懷著怎麼樣的決心施行這些法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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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只要鹿后有活力的話，那外頭的一切都會回復正常？」夜山香志那提出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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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是的。因為這法術用的是施術者的身心力量來維持被施術的人或物的生命力。＜月崖＞地氣全失，理應寸草不生，沒有任何生物才對。可是事實不是這樣，鹿后用自己一口氣、一條命支撐著這裡。只要鹿后好起來，這裡也一樣會好起來，是這個理。」潘綿津亦不肯定，只能從理論角度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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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前的鹿后還有可能「好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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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一種針炙術，可能催動起她的生命力。可是，她的身體恐怕經不起如此的折騰了。」葵菊玉依聲如蚊吶，這絕非好方法，但至少可以解了眼前之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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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替她施行這針灸術，這是她想要的。」若櫻姬手撫在樹幹上，紅通通的眼睛看著鹿后。帶著盛滿淚水的眼眶，小嘴艱辛地吐出這教她心痛的話──真的會死的，通過樹她能與鹿后溝通，鹿后聽到他們說的話，明知可能要賠上自己的性命還是執意如此，為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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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是身為一族之主的宿命，身為族長她身心所繁的皆是族人和一族的未來。這是為一族之主的覺悟，一個稱職的族長，便是所有族人的僕人。要有為他們犧牲一切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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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菊玉依猶疑了一會，最後還是把繡上菊花和牡丹花紋的針灸包打開，從五根長短粗幼不一的「花針」間，取出當中最粗的一根，比平常的繡花針粗上三、四倍左右。她瞄準了鹿后頸後和喉嚨一致的位置用「花針」一扎，一整根「花針」扎進去，半分血也沒有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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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后大人，此針運行即是催化妳生命之火的證明。當此它自扎針處飛出時，亦是這次催動結束的時候，還請鹿后琢磨著運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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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山搖地動似的地震起來，眾人慌張地抓住附近的東西。房內的大樹枝幹都開始動起來，死死勒住鹿后的樹幹頓時鬆了開來，形成了一把樹座，鹿后坐在上頭，本是半瞇失焦的雙眼暫時恢復了靈動的清澈──可，還未能大作移動。她的手往樹幹內一插，門外震耳的撞擊聲倏忽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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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為何來＜月崖＞？」氣弱地說著，一族之長──鹿屋通媛理掃視著這幾個陌生人。她一個都不認識，可是他們卻救醒了她。她還是得先用樹根制住外頭的骨獸和女兒，看看來者們是什麼人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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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報恩，鹿后認得出我嗎？我是當日公主救回的那個失憶小子，如今叫潘綿津。」潘綿津行了個禮，歛下眼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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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七五﹒﹒﹒玖玖姬的朋友，叫橘野晴，拜見鹿后。」橘野晴只覺得鹿后和七五一點也不像。鹿后杏眼生威，讓人心生敬服，一派剛質英氣的。教他不敢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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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后，妳知道，本宮視玖玖為朋友的。」若櫻姬用空色綢帕巾拭去臉上淚痕，微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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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兄弟是＜夜山一族＞宗家的，因陪玉醫師才來的。」夜山香志那自問真的和玖玖姬沒什麼淵源，都是為了小玉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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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醫師，謝謝妳出手相助。」鹿屋通媛理不忘向這恩人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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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份內之事，我視玖玖姬為自家人。」葵菊玉依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不敢直視鹿后的一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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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妳是哪一族的人？」這位醫師她從未見過，可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卻又令她心生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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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葵一族＞的宗家小姐，見過鹿后。」葵菊玉依頭垂得更低了，說到底眼前的狀況，他們＜葵一族＞說得上是罪魁禍首。而且他們還將鹿后的掌上明珠當成了侍女，這就更是對不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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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要謝過，妳可否再替本座催動一次？」鹿后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一心一意想盡快恢復過來，好讓＜月崖＞上的一切回復如初。為了讓她的土地和族人回復如初，她要爭取時間，沒有時間浪費在仇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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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后，我們已著人去＜析一族＞借碧青杯和找靈水使者。妳先等著，有我們陪妳，如果借不到，也先想好應對之法。」若櫻姬看到葵菊玉依面有難色，知道再催化便是奪命。由她開口才可免得葵菊玉依難為──鳳七巧是他們唯一的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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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房間內各有所思，偶然說幾句不著邊的話，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如今能做的唯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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