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離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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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窗濛濛黃昏後，人人心中懷著新愁與舊愁的夜才剛要開始。多少年沒有這般踏實的感覺，多少個日和夜她都是幽魂一般徘徊在不同時間的「人世」。今夜她方有了一個「軀體」，一身黑旗袍、毛茸茸的披肩、盤起的長髮。借用了他人的身體，才博得一雙腳穩穩站在地上的感覺。看著＜月崖＞上的那條「詭譎的河」，踏實得令她追憶起了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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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唱著字字滴血的＜紅豆詞＞，聲調卻悠揚輕快。究竟是不了解曲中的血淚，還是早已將那腥膩嚐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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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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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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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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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新愁與舊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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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滿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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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不盡鏡里花容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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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不開眉頭挨不明更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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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不開眉頭挨不明更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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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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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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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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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不斷的是女人的眼淚嗎？她走到＜靈水之湖＞前，悠揚嫵媚的歌聲，沒有中斷。她繼續高歌。彷彿這首歌會喚回她的「美好時代」一樣。傳說此湖之水是「母神」之淚，這是真相嗎？她知道不是，而站在她前方，一臉詫異的他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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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魅惑眾生的眼睛，有如一架碧玉屏、亦似一洞翡翠，半垂的眼眸盛載著說不完的話。似嘆未嘆的小嘴，那如靡靡之音般的歌聲，被一身魚尾旗袍包裹著的荏弱身段。不屬於「人間」的美麗，來訪人間舒展一下筋骨。不盼望誰記起曾經的她，只想呼吸久違的自由空氣。被囚禁已久，難得這身軀的主人願借出身體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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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沒什麼想做，只是被囚禁的日子長了，會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變成怎樣。可是，她回不到「熟悉」的時光。這樣一來，這世界也不過是一個更大的囚籠罷了。想想也是沒趣，還是稍稍走馬看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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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沒踏足過這片土地了？他自己都算不上了，如不是表妹的喪禮和託孤，他析彌長羽也不會踏出自己的領地半步。望著＜月崖＞景色回復如初，鬱蔥蔥的山林，野花片片。他不想將自己困在房中，心中另有些疑問想找外甥女玖玖姬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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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還是個「逃兵」，是什麼驅使她歸來？再者，他亦得勸她幾句。本不欲多管任何事，可，玖玖姬這小丫頭只剩下他一個血親了。身為表舅，給她一些「建議」還是說得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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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雲晴空，如今看上去格外諷刺。表妹以命換來的景色是這樣的自然美好，天色植物動物是如此地協調尋常。陽光穿過樹葉灑了他一身斑駁影子，忽暗忽明。唉，他已經很久沒和表妹交流，自她單方面毀掉婚約之後，他們便斷絕來往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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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走廊，他看到兩「位」姑娘在對峙。數數是四個姑娘，但明顯是分成了兩派。一方是單槍匹馬的奧寸齋姬，另一方是氣勢看上去已輸了大半的玖玖姬，一個持傘子的姑娘，還有一個半臉垂白紗的姑娘。他無心上前加入，只是選擇在旁靜看她們接下來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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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鹿屋玖玖姬身為臣子歸順朝廷是理所當然的事。如今妳授權異界之女來橫生枝節有何居心？」奧寸齋姬不想再多作糾纏，直接找上鹿屋玖玖姬。最大原因是這頭小鹿明顯比那個女瘋子好處理多了。一頭瑟瑟發抖的幼鹿，失去了母鹿的保護，最終的下場也只是淪為被狩獵的獵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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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著頭，沒有回應，隱隱看到鹿屋玖玖姬那鳥之子色小袿的袖子下是漸漸緊握的拳頭。莫非她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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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姑娘，如妳是有心參與這場競逐，自是要依規則。現下是鳳姑娘說了算，姑娘來留難玖玖姬不太妥當吧？」持傘的豐都彌水羽也忍不住開口。看到不能反駁的玖玖姬，本欲少一事的她才挺身對上齋姬。對一個剛失去母親的人就不能多一分體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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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寸齋姬完全沒有回應她的打算，只是冷冷掃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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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負一個孤兒還這般理直氣壯，這就是你們這一族的卑劣根性，以『討伐不忠者』為藉口，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都做出來了。今天再添一筆也不算什麼吧？奧寸齋姬，我以葵一族宗家之女的身份告訴妳，我是不會袖手旁觀你們朝廷對玖玖姬的欺壓。」葵菊玉依站了出來，就在玖玖姬的身側而非身前。絲毫不懼，她那堅定的眼神柔而不弱，充滿女性特有的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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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仇舊恨一併發作，葵菊玉依敢賭上一族的名聲來支持玖玖姬，一是為和七五之間的情份，二為被毀容之怨，三為鹿后臨終的託咐。這一刻她的情緒雖是爆發，可她仍維持宗家之女的涵養不急不躁，亦非冷言冷語的尖刻。是提醒也是警告，這一刻的她甚至有其兄長葵迦那志遲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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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氣魄，奧寸齋姬轉頭直面葵菊玉依，她認得出是誰。當日被她所擒連半分還擊之力也沒有的弱女子，今日的她又是憑什麼在她眼前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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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人臣，我是應該斬奸誅佞。」似是認真，也似在提問。奧寸齋姬眼光瞟向葵菊玉依，疑真疑假的殺氣隱隱在二人之間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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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前輩和我們兄弟一樣也是在旁看戲的呢～」夜山香志那其實也看了好一陣子，這才發現析彌長羽在旁。他無視了析彌長羽那一臉嚴肅，一副「看戲好兄弟」的態度上前搭話。起先他們兄弟以為這位前輩會上去勸架，沒想到他竟和他們一樣都在「食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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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上前勸？」斜眼看了看這不什麼相像的兄弟，析彌長羽更將眼光放在一言未發的鹿屋玖玖姬身上。這丫頭有長進嗎？回歸的逃兵，該有的是一種覺悟，她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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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女生的聚會從來不歡迎任何男性。」夜山香志那識趣不介入「女人的戰爭中」，女人鬥起來可比男人狠多了！再者她們的針鋒相對是夾雜了私仇，看小玉反常的恨意，這個大美女就是小玉臉上紗巾的「來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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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找個時間好好和小玉聊聊這方面的事，可是一時三刻他們都不會有這閒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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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點嘻皮笑臉卻又不會惹人生厭的後輩，是解三郎盟友家族中 夜山一族的兩位公子吧。一個充滿朝氣幽默、一個溫順沉穩，是二代中比較有趣的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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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請不要再在這裡爭吵不休了！這裡是鹿屋一族，不是朝堂！沒有什麼奸佞，只有我的客人！」鹿屋玖玖姬終於抬起頭，眼眶噙淚地反駁，如此地虛軟，卻已是盡了她最大的努力。含淚的眼睛既是清澈也帶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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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明是應理直氣壯的反擊，這小鹿卻說得這樣脆弱。真是的，這瑟瑟發抖的小鹿，竟讓人忍不住想幫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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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的表侄女，為何臉上露出如此神色了？」緩緩步至雙方中間，他徐徐開口，語氣難得地放軟了些許。他這樣硬生生介入了差點一觸即發的她們之間，非他本願，可看到這頭小鹿有所長進，他便忍不住想拉她一把。非因表妹的託付或他們之間的虧欠，而是這頭小鹿身上有股教人心生憐惜的氣質。尤其是她這盡力到「勉強」自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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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長輩的一句關懷，亦是前輩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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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對峙由他一句話開始，攝於析彌長羽的氣勢，葵菊玉依和豐都彌水羽再沒作聲，卻依然站在玖玖姬身旁。而奧寸齋姬不卑不亢站在原地和析彌長羽對視，她做人問心無愧不需要迴避他的眼光或是「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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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甚者，她不怕和他對上。對方是析一族的族長！傳聞中是＜天上原事件＞中的倖存者，也就是真正的「神族」。他有多強呢？沒人見識過，長年以來他都以中立為行事方針。即使他和木山解三郎是好友關係，他亦不曾在戰場上支援＜月照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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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一次出手，是對上了＜葵一族＞﹒﹒﹒﹒﹒﹒和他對上的那隊人馬，無人生還，當中便包括了當時葵一族的族長，也就是葵迦那志遲和葵菊玉依的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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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好生熱鬧呢～她們開茶會也不算上我們的份，太沒有意思吧！」夜山香志那打哈哈地出場，當然也不忘把一旁心不在焉的弟弟也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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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打擾到幾位吧？」夜山香麻速羅對哥哥的心思心領神會，淺笑環視四位姑娘。分明的敵意戰氣丫，真怕她們會打起來。還好櫻姑娘不在，她不擅長應付眼前的場面吧。雖然他們也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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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公子言重，請容我和小姐失陪了。」豐都彌水羽藉機脫身，也不忘要帶上葵菊玉依。小姐和夜山香家的大公子眉來眼去的，再這樣下去可不行的說。葵菊玉依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彌水羽一陣風似地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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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難得你會不受歡迎啊。」麻速羅失笑用手肘推了推兄長。那位持傘的姑娘簡直把哥哥當成洪水猛獸般防著，生怕他拐了玉醫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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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還有奧姑娘不是嗎？」夜山香志那走到奧寸齋姬前，剛好攔在她和析彌長羽之間。面向她故作輕佻地邀約，身後的手不斷打「手勢」要他們舅侄二人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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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山香麻速羅以眼神向鹿屋玖玖姬示意，她微微頷首，小手拉了拉析彌長羽的衣袖，結束了他對奧寸齋姬的端詳，陪玖玖姬離開現場。奧寸齋姬──這是個以自己的家族使命為傲的女子，一雙冰凝般的眼瞳內他看到了那自持、不沾凡塵的清透。現在的世道還有這樣的姑娘，他算是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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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寸齋姬眼見他們離去，立時將目標轉向他們兄弟。他們是＜夜山一族＞的兩位公子，這她知道，她更知道他們不知道的事。＜月照盟＞果真牢不可破？就讓她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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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山一族＞的兩位公子，不嫌棄的話，由我為兩位沏碗茶暢談一番，如何？」一朵淺淺的笑靨，自她香嫩粉色的小唇泛起。語調遣詞得體優雅，輕抬玉手微動香袖，只是一個「請」的手勢已令他們目不轉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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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單一句話，稍稍一點善意，已教他們兄弟身子酥了一半，神推鬼使地自願跟她走，哪怕前方是刀山油鍋，天下卻沒一個男人想辜負此等絕色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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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午後，勾出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歌聲幽幽穿透了這個下午。這異世的歌聲，令所聽者一聽難忘。他記得這歌聲！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惡夢！不是幻聽，他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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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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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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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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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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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玖，妳自己先回房間去。吾有事想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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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聽到有人有唱歌﹒﹒﹒可是，那聲音﹒﹒﹒不是現世的聲音，我﹒﹒﹒想去找出唱歌的人。」玖玖姬其實一出大廳便聽到了，那歌聲幽清，動聽卻教人心寒﹒﹒﹒﹒﹒﹒是一股不祥的感覺，她不敢一個人去找，他是她的表舅吧？想當年母親便是想她下山投靠表舅，這證明了他很可靠，母親也認同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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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聽得到？」他略顯驚訝。這可不是尋常的歌聲，她的耳朵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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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的耳朵比其他人都靈敏一點。很多聲音都聽得到﹒﹒﹒」她點了點頭，這也許是她唯一的天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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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應和她一起去尋找歌聲的源頭。如果唱歌之人是他記憶中的那位，以其狠毒他這個小表侄女必死無疑！反正他亦正想找那個「大罪之人」，她的耳朵正好幫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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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耳朵幫助下，他們不費半點力氣便來到＜靈水之湖＞前，湖旁的大石上正坐著一個人，一身奇怪的貼身黑色長裙子，肩披一件白毛的披肩、手持一朵黑色的花朵，女子似乎知道他們到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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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是她！就是她！引發了＜天上原事件＞那場不可挽回悲劇的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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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退後，這裡由吾來處理！」沉寂多年的殺意，瞬間湧出，析彌長羽目標鎖定在大石上身穿黑旗袍的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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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話後退的玖玖姬一臉疑惑地看著渾身肅殺之氣的表舅和石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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