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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話
鹿姬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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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七巧、原照若櫻姬、葵菊玉依、豐都彌水羽臨危受命，充當鹿后鹿屋通媛理扶靈的「隊伍」。原照若櫻姬和葵菊玉依是自願加入，豐都彌水羽則是被拉來充數，而鳳七巧只覺得自己是可憐，非自願且不情不願地被群眾壓力強拉入隊伍。天知道她才是最不想和死人沾上關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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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只要將杯和靈水使帶回來便可以處理好這一切，結果是處理了。但卻是如此地不堪，始終也是沒有回天之力。嘛～～世間本來就是由不同的遺憾交織而成，有時候不同的遺憾還會織成一條不錯的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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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死人家了呢～～」聲音略微沙啞，忙了一整晚，睡眠勉強足夠的鳳七巧整個人幾乎掛在原照若櫻姬身上。她可以做的都做了，游說了一整晚，不餓就有鬼了！需知道用腦筋也是會消耗卡路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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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各位的早餐準備好了。」夜山香志那和橘野晴為各人端上了早餐。大家都兀自辛苦了一天一夜，自然是餓了。可是他們找不到肉類食材，呃﹒﹒﹒應該說他不太敢狩獵肉類。畢竟是喪期，再者他不想在這裡起什麼衝突。所以委屈大家吃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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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草粥、兩味漬物、烤野菌，味道清而不淡，也足夠回復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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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勞煩志那公子了。」垂了三分之一臉灰色面紗的葵菊玉依從夜山香志那手上接過了食案。她也忙了一夜，打水潔淨畢鹿后的遺體，再更衣點妝。雖說不舉辦大型的喪禮，但一族之主的體面，還有世俗眼光還是要顧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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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花了一整晚去打點鹿后的壽衣，一面遙想追思著。鹿后心性烈，亦是情烈，未婚生女也依舊無悔，終此一生都只有一人。未問是緣是劫，此等烈和義無反顧，是她從未想像過的。心中嚮往了，但——她敢嗎？偷瞄了夜山香志那一眼，又不免心中暗怪自己的失禮和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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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玖呢？怎麼不見她了？」潘綿津剛剛才來到，落座在夜山香志那身側，鳳七巧的對面。環視一圈，見不到心念之人的身影，忍不住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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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嘛～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沒這麼快出現的啦～」鳳七巧特地要了一碗飯,沒辦法,她真的太餓了！手捧著盛了白米飯的漆碗和筷子，賣力扒飯，大口大口地吃下去。吃飽了她還想去補一下眠的說。至於玖玖姬嘛～她不過是給這位「王二代」說了些實話，問了幾個問題罷了。稍微說上幾說，玖玖便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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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很現實，亦很嚴酷。這道理套在任何一個世界都適用，所謂的「現實」指的是令自身痛苦不堪、不可逆轉、不得不面對的情況──順風順水的日子，談不上「現實」。因為只有在「現實」之中，才會看到從來都未見過的「自己」，而當見過那個「自己」之後，所謂的「我」便會有所改變。至於是變好還是變壞了，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明，亦非任何人可以為其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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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些時給她熬了點粥，她也吃了一半的，不用太擔心。」豐都彌水羽用過早點，也順便交代一下。現在這裡的人眼睛都是盯在玖玖姬身上，這再自然不過。但他們有沒有想過玖玖姬不久前還是個普通少女而已。突然把失去記憶找回，緊接便是喪母，也難怪玖玖姬心情會如此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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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擔心玖玖姬，其實自當時玖玖姬被撿回的時候，她一眼便認出了她。可，和二小姐商量之後還是覺得幫玖玖姬隱姓埋名留在府第比較安全。當然，這件事她們是瞞住了葵迦那志遲大人。如今事已至此，她們自是沒任何立場阻止什麼，但她和二小姐同樣疼惜玖玖姬，她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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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失陪了。」原照若櫻姬安靜地享用過早餐，正暗自納悶夜山香麻速羅為何不在。甫欲去找他，卻被夜山香志那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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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姑娘，待會可否替我將這個給麻速羅？他一旦做起事情，便沒天沒日，早餐也不吃。他在崖後方正製作鹿后出殯時充當棺木用的擔架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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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請交給我。」接過他遞予她的竹編便當盒，公主轉身便往崖後走去。步步走去，無人處唇瓣卻吐出淺淺的嘆息。她想起了昨晚鳳七巧對她說的一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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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屋一族＞現在是在無領導人的狀態，而鳳七巧對於玖玖姬能否成為新一代領導人是持非常保留的態度。之後更對她提出一個她從未想過的建議，鳳七巧勸她書信一封回宮，找一方信任的勢力提出捧玖玖姬為新鹿后，直接插手＜鹿屋一族＞的內務。如此一來，朝廷便不怕＜月崖＞這個天然屏障被他人奪走。基於安全需要，鳳七巧這建議是非常值得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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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鹿后臨終時，她答應了鹿后會照顧玖玖姬。今日叫她如何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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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槌敲打木材聲，喚回若櫻姬正陷入矛盾沉思的心魂。她抬眼看夜山香麻速羅挽起衣袖，束起袖子。他正將兩根表面已被磨平的木材接合，奇怪的是他沒用半根釘子，這是什麼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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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速羅君，早安。辛苦你了，請先用早膳吧。」她定了定心，微笑遞上食盒給他。
「嗯？早安，櫻姑娘。妳用過早膳了？」他接過她遞上的餐盒，輕拭額上薄汗，用帕子擦過雙手，才小心打開餐盒拿出飯糰，開始他的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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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用過了。」在旁邊的大石坐下。她不想一個人待著，獨自一個人腦袋總是一堆問題在迴盪。從小她都不曾面對這麼多的問題，從前發生什麼事總是有人會替她決定和解決。她只要隨他們的話去做便可以──她當然也知道這樣子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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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山香麻速羅吃完兩個飯糰後，只喝了幾口水便再次投入擔架床製作，他用的是榫卯技術。畢竟山上可用的材質太有限了。幸好他從前在另外兩個國家學過一些木工，回來之後已經很少用了。叔叔覺得他這手藝沒出息，想不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重拾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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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姑娘有心事？」他一面在木材上畫下記號，一面提問。剛剛吃飯的時候，他便覺得她心事重重，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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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櫻姬把昨晚她和鳳七巧討論的內容說出來，同時也將自己的煩惱告訴他──宮內誰才是可信？她自己也沒有說法。對於御登局，這非信不信任的問題。她和御登局之間太多說不清的事情和關係。一開始她以為自己是原照家最後的血脈，所以她希望自身振作來振興家國。可是，如今發現玖玖身上也有原照的血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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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殿下，這是妳的身份。『身在其位，必謀其政』我在＜湘津之國＞及＜須古伊之國＞的時候聽過這樣的話。儘管玖玖姬身上有原照家的血統，對於妳的身份也亦沒有改變。在政言政，玖玖姬身上的是旁支血脈，而妳是正統血脈，這已是一大區別。」他手上繼續在木料上畫稿畫則。一來他不想耽誤了工作，二則也不想若櫻姬尷尬。生在皇家未必好，看她這一臉愁容，自己心中也不是滋味。奈何他幫不了她，他既不會政治，而且他家便是＜月照盟＞一員。立場說起來，他們還是衝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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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歛輕垂，蛾眉淺皺，她低頭未語，雙手弄著衣帶，依然地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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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櫻姬本身有沒有自立的理由？不是原照若櫻姬，只是若櫻姬的話，妳希望自己是一個去做決定的人，還是一個被決定了一切的人？」他繼續手上的工作，心中暗暗嘆氣。可惜她生在皇家，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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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再說話，他專心在手上的工作，她選擇靜靜地看著他工作。至少此刻她的心靈平靜了許多，可以慢慢地思考，沒有被逼著要下決定的感覺，但她心知事情亦拖不了多久。鳳七巧本是個愛生事端的人，不論是否惡意，就是有一種喜歡看亂成一團的愛好。或說她不過是將他們心中不敢面對的真實硬生生扯出來，逼人正眼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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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兩條木材用細鋸在邊緣各鋸出凹凸相反，然後將它們接合起來，最終用木槌敲打接合的地方，令其更加堅固。他還樂此不疲地開始在框架上用雕刻刀雕出不同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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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喜歡做木工？」觀察了一會，她發覺他專注在木工上時，臉上的表情是如此地輕鬆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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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以前在＜須古伊之國＞曾有知名的匠人教我不同的工藝，由木工至金屬加工，武器到家具飾品，我也做過。」想起小時候的日子，師父愛和他們兄弟去四處見聞，日子說不上優渥，事事皆要親力親為，但他惦念當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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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飾物也會？太厲害了！」她禁不住以扇子掩嘴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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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叔叔說這些都是沒出息的玩意，回來之後我很少動手做了。」他腼腆微笑，暫時放下了手上的工作。看到她真心讚嘆他的眼光──和笑容，他感到心中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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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從中得到快樂吧？」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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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想培養我或哥哥成為下任的族長，哥哥生性自由自在，常常被叔叔教訓。所以叔叔經常說下任族長應該是我來繼承的了。」他失笑搖頭。叔叔老是說哥哥吊兒郎當，而他則太好相處，不夠剛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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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吧。」他們原來是同路之人，難怪他說的話，總是入得了她的耳，更進了她的心，令她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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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擔子總得有人接下，就像我早上遇上玖玖姬。和她聊了一會，細細想來，她和我們要面對的很相似。只是她要面對的來得更突然更急速，見她邊說邊哭，很可憐。」這是他們的宿命，終是逃不過的，除非有另一個人擔了這責任。可是他們也心知，像他，哥哥非當一族之主的合適人選，玖玖姬的身份和能力比起若櫻姬更不適合當族長，更別說是一國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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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了這命，語氣雖萬般的無奈，眼中卻是無比的堅定。他們三個都是不願意，可他相信一步一步走下去，會有改變的。他努力地轉過心念，不願和現實互相消磨，但求和現實一起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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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整個早上也沒見過她。」她覺得玖玖不能再困起自己，出來走走對身心才是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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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山了。」麻速羅淡然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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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了？不行，我去找她回去。」她立即從涼石起來，一轉身打算立刻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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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讓她冷靜一下或許更好，硬將她困在這裡，不就是逼著她面對這一切？讓她自己好好想清楚、想明白吧，不然將她抓回來也是沒意義的。」他放下了手上的工具，拉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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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腦兒從＜月崖＞上跑下去，鹿屋玖玖姬紅腫半褪的眼睛慌張地四處張望。她可以去哪裡？一雙腳沒有方向地走了許久，內心才突響起了這個問題。＜葵一族＞？不可能，這地方她沒顏面去，去了更是沒顏面！雖說國仇家恨，但這些年她已是多得了他們的庇護，何況此刻的她即是去了，葵一族的族長若知道真相也是容不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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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原照一族＞找嬡理阿姨？更是不妥，現在的她，去了，也只是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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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起了從前的事，記得母親在封印＜月崖＞之前，叫她下山去找＜析一族＞的族長去。說真的，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位表舅，更不知道他的為人。叫她去投靠一個陌生的親戚，她實在是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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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她越來越感無助。這天下之大，竟無她可去之處，既思及此，一雙眼睛又不禁淚如雨下。被淚水模糊了雙眼，看不清路地走著，竟不知撞到了誰的身上──眼淚口水都一下沾在這位路人的衣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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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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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的，小姑娘妳怎麼了？迷路了？」高大的男子絲毫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低頭看了看眼前這個哭得氣也快接不上來的小姑娘，他只想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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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她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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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發生什麼事了？」遞上懷紙給她，讓她好好抹乾眼淚和擤鼻涕。男子一心趕去參加故人的喪禮，途中卻遇上一個哭得如此淒慘的姑娘。他素來甚少外出，一出便上這小姑娘，看來也是緣份。看看他可否幫得上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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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要去哪裡！」抹乾淨本是淚水縱橫的小臉，玖玖姬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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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析彌羽長，請問妳叫什麼名字？」呃？他聽得一頭霧水，還是先介紹一下自己。他是為了趕往參加鹿后的喪禮才離開＜析一族＞的，順便去收回被借走的碧青之杯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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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析一族＞的族長！？」她抬手指著他的臉來問。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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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請問妳是？」他被指的完全不明所以。現在的女孩都是這樣無禮的？先前來借杯的小丫頭更無禮，可能他真的太久沒有外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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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玖玖姬﹒﹒﹒鹿屋玖玖姬﹒﹒﹒」她怯生生地說，雙腳慢慢後退，打算逃走。別問她為什麼，他的臉就是教她非常害怕，不是他長得有什麼問題，是他的表情突然變的肅然恐怖。別怪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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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鹿后表妹的女兒了嗎？真真可惜，表妹的女兒一點她的影子都沒有。一整個怯懦無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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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和吾一同去＜月崖＞！」他不想和她吵起來，身為女兒，她應該回去主持喪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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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玖玖姬扭身就跑。這個表舅她才不要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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