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林耀開車回家,一邊聽著電台一邊放空。工作了一整天,這是他專屬於他的放鬆時刻。
突然,他從後視鏡瞥到一輛車牌有遮擋的白車,整個人瞬間警覺起來。
這輛車明顯是在跟蹤他。他加速、繞路、變道嘗試了各種方式,似乎已經甩掉了這個尾巴。
為了確認安全,林耀繞進一片工業區,找到一個空車位停下,關燈,貓腰隱身。他悄無聲息地從座位底下摸出槍,通過車載影像觀察著車外的動靜。
這時手機突然震動,是Frankie的來電。林耀考慮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一接通對方立刻火急火燎道:「阿耀,我查到內鬼了,是林陽安插了個人在我們樓里當保安,靠。你現在人在哪裡?」
還不等Frankie說完,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從側邊襲來,將林耀的車撞得整個側翻了過去,手機也跟著一起掉了出去。
「他們在你車上裝了追蹤器……」
天旋地轉之間,林耀知道自己這是被暗算了。
「頂,不是吧。你還好嗎?」
林耀被夾在安全氣囊之間,強烈的眩暈感讓他的大腦空白了那麼幾秒。
突、突、突,子彈打在他的前擋風玻璃上發出悶響。幸好他的車防彈,不然現在他已經被打成篩子了。
Frankie顯然也聽到了電話這端的異響,急於確認林耀的情況:「林耀,林耀!你還好嗎?你聽得到嗎?出聲啊!」
林耀晃了晃腦袋,回道:「還好……郵政路1120號。」他猶豫了片刻,報出了剛才瞥到的工廠地址,最終還是把Frankie卷進來了。
「堅持住。我馬上來。」
變形的引擎蓋冒出縷縷青煙。車載影像系統還斷斷續續在工作,從破碎的畫面里可以看到對方一隊人已經全副武裝從車上下來。
林耀知道自己必須盡快離開車里。
他利落地解開安全帶,到副駕儲物箱翻找武器。彈匣綁到後腰、小刀藏進衣袖,至於催淚彈……他心中快速制定出了下一步計劃。
林耀按響車喇叭,幾乎在同時打開遠光燈。炫目的強光讓車前的黑衣人本能地抬手遮擋。利用這幾秒鐘的間隙,他快速越過座椅打開後備箱,扔出催淚彈。以車身作為掩體,貓著腰閃進背後的地下停車場。
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的槍聲。
流彈划破了林耀的手臂,明算暗算已經經歷過太多次了,所有這些動作都成了刻在骨子裡的肌肉記憶。他心裡有幾分悲涼,作為親兄弟,林陽就一定要這樣對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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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看完電影撘地鐵回家,低頭在手機上記錄觀影感想。
車廂的電視正在滾動播報新聞。「插播一則突發事故,在郵政路發生一起嚴重交通事故,一輛白色小貨車撞上路邊的私家車,導致私家車側翻起火。根據網友拍攝的現場畫面,小貨車疑似失控……」
夏天抬頭瞄了一眼屏幕上的到站信息,意外地看到了新聞裡的一幕。
這……這車和林耀的一模一樣,會不會……?夏天嚇了一大跳,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湊到屏幕前去看。車牌號被打上了馬賽克,無法判斷是不是林耀那輛。而且路上同款車這麼多,黑色又是最常見的顏色……但是那輛白車貨車的手法他太熟悉了,上次在他家樓下也是如出一轍地「偽造交通事故」。這樣想著夏天有些慌了神,難道又有人想要害林耀?或者找他尋仇?
「……現場傷亡情況暫時不明。」
畫面里那輛車爆炸了,那林耀他現在……夏天大腦嗡嗡作響,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呆呆地看著自己黑漆漆的手機屏幕,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立刻翻開電話簿給林耀撥了個電話。
「嘟……嘟……嘟……」電話那端機械地傳來等待接聽的提示音。
夏天心急如焚,快接電話啊,林耀,不是教過你要接電話、回簡訊的嘛。
「嘟……嘟……嘟……」
夏天心裡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
夏天不甘心,又撥了一次,但電話那端依舊是無休止的、令人絕望的「嘟嘟」聲。夏天的大腦開始胡思亂想,林耀會不會真的出事了?那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恐懼像海浪一樣吞噬著夏天,令他如芒刺在背。不會的,林耀那麼厲害,他不會有事的……
電話依舊「嘟嘟嘟」地響著,遲遲沒接通。
夏天掛掉電話,查了下地圖,立刻做了個決定,郵政路就在附近,不如到現場去看一眼,如果不是林耀的車他也就安心了。
出了地鐵站,夏天跟著手機導航一路狂奔……
事發現場並不難找,狹窄的馬路中間橫了一輛白色貨車,遠遠就能看見。
被撞的黑色卡宴底朝天翻在人行道上,夏天跑過去,車頭燒毀嚴重,已經辨認不出車牌號。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車尾……FC5861,千真萬確是林耀的車。夏天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最壞的猜測被證實了。他扶住車身大口喘氣,微冷的空氣讓他的大腦稍微冷靜了下來,心跳也得到了些許的平復。
車廂里是空的,安全帶也是松開的,林耀應該成功逃脫了。但是他人呢?他現在還安全嗎?對方明顯有備而來,就不會單單是「車禍」那麼簡單。
夏天環視四周,注意到身後的地下停車庫傳來異響。林耀,是不是林耀在那裡?!夏天拔腿就想往車庫里衝。但轉念一想自己手無寸鐵,貿然衝進去豈不是明擺著拖林耀後腿。
夏天踩到打開的後備箱門上,車里的東西因為翻轉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包括之前林耀幫他包扎用的醫藥箱。他記得儲物蓋板下面有個暗格,之前親眼看到Frankie從這裡拿武器的。他焦急地找了一圈沒找到機關,只能徒手去卸。
「不要再摻和這攤子事了,好好接戲才是真的。」Frankie的警告從記憶里冒出來。夏天手上愈發用力,可是他沒有辦法不管林耀的死活,只要這次林耀能全身而退……
「砰……」身後的停車場里傳來一陣槍響。夏天心急如焚,發狠一用力,變形的蓋板終於拆了下來,暗格里的冷兵器盡數掉到地上。他立刻撿起方便使用的棒球棍,跑進了停車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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