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宅別墅內,林陽書房裡傳出激烈的爭論聲。
林陽把解約協議往地上一扔:「鄭家人就是想搞我們吧,取消合作意向怎麼不早點通知,偏偏要卡在這種關鍵節點。」
「這還能怪別人?林陽,你忘了你喝多酒之後做了什麼好事?」俞淑英被兒子氣得不輕,這次並沒有站在他這邊,「瑞豐建築跟我們多年合作了,現在搞成這樣怪誰?」
「媽你什麼意思?現在連你都不幫我了?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他們的生意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我們林氏,我喝多了說鄭家豪一句跟班,讓他跟著我好好乾,這話有錯嗎?他這個人也太開不起玩笑了吧。而且,這種小事都要大動干戈,明明就是不把我這個林氏繼承人放在眼裡。」林陽覺得又委屈又生氣,喝醉酒開個玩笑而已,他已經很努力了,為了應酬都推掉了好幾個派對局,媽咪還想怎麼樣?
「我看你是頭腦發熱,做事根本沒有考慮後果。之前合作方案說改就改,不經我同意就發了出去,和瑞豐已經鬧得很不愉快了。」俞淑英也在氣頭上,她多年經營的合作關係被林陽隨隨便便就搞黃了。
「合作方案的事不能怪我吧,不是你老是在那裡念念念,要讓我更加獨立、像一個接班人的樣子嗎?他們的方案我就是不滿意啊,讓他們改怎麼了,我有什麼錯呢?」
「你還有理了?」俞淑英拔高嗓音怒斥回去,「你這叫想一出是一出!」
林陽聽到母親的批評,頓時臉漲成了豬肝色,他崩潰地大吼道:「我不乾了!統統不乾了!我怎麼樣都是錯的,那我不做了總行吧?你滿意了吧?!」
俞淑英看著不爭氣的兒子也氣不打一處來,她深呼吸緩和一下情緒:「你先自己冷靜一下吧。」說著她出了林陽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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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淑英一個人坐在露台透氣,回想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不住嘆氣連連。
這些年,她的心裡真是越來越沒底了,本以為林陽這孩子教上幾年就可以順利接班,沒想到7、8年過去了,部門也輪換了好幾個,他還是那麼不成氣候。萬一哪天老爺突然變了心意,最後被那個賤人的孽種奪了家業,那還了得?!她那麼多年的處心積慮可都要白費了。
林宇端著一杯參茶走了過來。「媽媽,最近看你真是辛苦了。」
見到乖巧的小兒子,俞淑英忍不住傾訴:「你哥哥啊,做起事情來毛手毛腳,還越來越不肯聽我的話,一直在闖禍,真是操心死我了。」她猶豫了一下,拉著兒子的手小聲道,「而且,我覺得,最近連你爸都開始有些向著林耀了。」
「嗯,不過林陽確實比不過林耀啊……大哥他憑真本事做,二哥這個半吊子哪裡比得上。更何況他還那麼沒用,一點小事就大呼小叫。」林宇聳了聳肩,露出鄙夷之情。
俞淑英又氣又急,質問道:「你……叫他大哥?!你最近還跟他走得很近是不是,我聽林陽說你最近還幫著他救了他小情人,你這個孩子痴線啦。」她越說越生氣,打了一下林宇的手臂,「媽媽辛辛苦苦保護你們幾個長大,你怎麼不幫媽媽,還幫那個雜種說話?」
林宇見母親氣急敗壞的樣子,輕笑了一下:「媽,你不能跟林陽一樣死腦筋,只想著跟林耀對著乾。像林陽現在這樣,只會讓爸越來越失望,反而是利好了林耀。連你也說了,林耀他最近風頭正勁,爸爸對他都比以前好,那我們何必在這種時候和他作對麼,你說是不是?」
俞淑英一愣:「你什麼意思?」
林宇推了推眼鏡,臉上似笑非笑道:「Keep your friends close, but your enemies closer。」他拉了張椅子,坐到俞淑英面前,「不妨轉換一下思路,如果現在和林耀合作對我們有好處,那我們為什麼要跟利益過不去?如果將來他做了什麼妨礙我們的事,我也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媽你就放心吧,我會讓林耀親自為我們鋪路。」
俞淑英皺著眉頭,林宇的話似乎有些道理,但也讓她有些發懵,她還沒想明白合作林耀怎麼就能讓林陽上位了?……她一怔,等等,林宇的意思是……是啊,她怎麼沒有想到,林宇或許是比林陽更合適的繼承人選呢。
林宇見母親的表情豁然開朗,繼續道:「而且,我學的東西也能幫到你,媽媽。全球最頂尖的技術,絕不會像林陽那樣留下一大堆不乾不淨的小尾巴,被人抓到把柄。」
俞淑英心裡一慌,怎麼這些事都被他知道了?
林宇起身,神秘地笑了笑:「我們下次再約時間聊吧。我看爸爸差不多要回來了,我們該進屋了。」
俞淑英平復了一下心跳,她現在只能靠林宇了。而且自己生的兒子,總是和母親一條心的吧。看著小兒子的背影,她的鬥志再次被點燃。她就不信了,那個賤人的兒子怎麼能和她俞淑英的孩子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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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Cosmo靠在床頭拿著iPad寫寫畫畫,彷彿是個在做閱讀作業的學生。
只見iPad屏幕上的畫面像是偵探劇里的線索圖,放大之後屏幕的中心是「林耀」兩個字,林耀的周圍是與他關係密切的幾個人。Cosmo的筆尖在「夏天」後面打了個叉,然後似無意又似有心地用筆尖戳了戳「Frankie」的名字。
Cosmo放下iPad陷入了沈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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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Frankie都會例行與DL的經紀人們聊一下各自手下藝人的發展,今天輪到黃小姐。
「付少,夏天現在拍的這部戲本月就會殺青。之後的邀約有收到一些,但是我現在最大的concern就是他的定位問題。之前他在《孤島》塑造的角色給人比較深刻的印象,現在找過來的也大多數是偏文藝、青春類的電視劇和短片。雖然他本人確實比較文藝,但我覺得他應該多做一點嘗試,所以下一步戲不傾向讓他接文藝片。也想聽聽付少你的意見。」
黃小姐臉上保持職業微笑,心裡膽戰心驚、涼風習習。她手裡帶了三個藝人,原本夏天就是不太讓她省心的那個,現在可好,直接榮升為「少奶奶」。付少、林大少兩位大老闆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都對夏天「關懷有加」,四雙眼睛盯著她的工作。更可怕的是……
Frankie心裡早就有了想法,他點了點頭:「很好,我同意你的看法。我覺得他年紀輕、性格又陽光,其實可以嘗試演一些戀愛劇,應該會非常符合觀眾口味。」
黃小姐心裡臥槽了一聲,付少這是在推她跳火坑吧!「您具體是指?……」看看到底是哪種程度的坑吧。
Frankie挑了挑眉:「比如像《惡作劇之吻》、《我可能不會愛你》那種甜甜的feel,很適合他對吧?還可以打造螢幕黃金拍檔,後續的曝光、廣告、代言也就來了。」Frankie覺得自己已經講得很清楚了,但對方遲遲不接話,「有什麼問題或者困難嗎?」
「沒……沒有,付少。」更可怕的事果然發生了,黃小姐欲哭無淚。
夏天和林大少正談著戀愛,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林大少挺寵夏天,一般這種情況下誰會給藝人安排戀愛劇,還打造什麼銀幕情侶,這不是明擺著給老闆添堵嗎。但壞就壞在付少也是老闆,還是DL的實際管理者和決策者,也是個不能得罪的主。之前他給夏天介紹大陸機會,黃小姐就懷疑夏天不小心得罪了人家。沒想到現在夏天都成了DL的人了,付少還是繼續給他挖坑。
都說林大少和付少是好兄弟,現在黃小姐不得不懷疑兩位老闆之間是不是有些什麼矛盾。當然有矛盾也沒關係,他們可以自己商量解決。可現在偏偏把矛盾轉移到她一個打工人的身上,讓她夾在中間……這工資可太難賺了!
「那後續有相關資源找過來的話你留意一下,公司這邊也會幫忙對接的。夏天那邊你多溝通一下,他有什麼想法你搞不定的也可以直接讓他跟我聊。後面就辛苦你咯。」
身為資深打工人的黃佩宣深知付少說的不過是場面話,她怎麼可以搞不定事情,把麻煩留給老闆呢。看來讓夏天和付少搞好關係才是當務之急啊……不然以後只會有源源不斷的坑迎面襲來。夏天啊夏天,你知不知道我這個經紀人在背後為你操了多少心。
黃小姐走後,Frankie用手中的筆點了點桌面。看你還在阿耀面前演什麼純情、真心,現在就讓你演個夠,就不信剝不下狐狸精的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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