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重慶菜館包間內,夏天正在翻著菜單。
「大少,你來啦。」夏天看到林耀推門進來立刻笑著迎上去。但想到片場流傳的他們之間的緋聞,心裡不由得一虛,轉而去幫林耀拉座位,來掩飾剛才一閃而過的小心思,「請坐。」
「謝謝。」
「你能有空真是太好了。今天一定要大吃一頓,讓我好好謝謝你!」夏天幫林耀倒上茶。
林耀見他恢復了神采,也就放下心來,微笑道:「不客氣。」
「給,菜單。」夏天把菜單遞給林耀,「香港的重慶菜館不多,還好給我找到了這裡。他們家超正宗的,大少你看看想吃什麼哦。」
林耀掃了一遍滿眼紅彤彤辣椒的菜單,一時也沒什麼主意。「都好,聽你的。」
「那有什麼忌口嗎?內臟類的吃嗎?辣一點的可以接受嗎?」
「可以。」
夏天連聽兩個林氏回答,忍不住笑道:「大少你這樣很好餵養欸。」
林耀有點莫名地看著他。
「沒有啦。那我就點一點比較有名的咯。」
「嗯。」
點完菜之後夏天看著默默喝茶的林耀:「大少,你平時工作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林耀一愣:「怎麼樣?」
夏天笑著說:「就……那麼惜字如金啊。」
通過這兩次接觸夏天發現林耀平常話真的非常少,所以那天在「程老闆家」他應該是很努力在演自己了。好像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自己會覺得他是男演員也沒什麼錯。
林耀認真思考了一下平時與Frankie的相處,回答道:「可能習慣了。如果說得多,身邊的人反而會覺得反常,被嫌話多。」
「這樣哦……」夏天點點頭,「但我不會嫌棄你話多,你可以跟我多說一點啊。」
林耀沒料到是這樣的回答,心口猛地一跳,腦海中彷彿能聽到咔嗒一聲,就像是碎冰遇到了火焰,融化時發出的碰撞聲,他沒有發現那一刻心裡好像注進了什麼微妙的東西。
林耀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望向夏天。雖然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了,但他今天此刻才豁然發現,原來夏天生得那麼俊美。他的睫毛又密又長,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投出了一片朦朧的陰影;他的眼睛又大又亮,開心的時候裡面就會裝滿星星;他的嘴唇總是習慣性地抿出一個淺笑,林耀感受過的,那裡很柔軟也很……他是演員,當然長得好。林耀一腳剎車控制住了自己的思緒,他連忙端起茶杯掩飾住嘴角浮現的笑意和那一刻突然飆升的心跳。
夏天本來只是不經意間的回答,但此刻在林耀直白的目光下,他也感受到了空氣中微妙的變化。他害羞地伸手去拿水壺,低頭道:「我是說真的啦。」
這時,服務員敲門進來,送來了幾道菜。
門外進來的空氣也稀釋了屋裡升溫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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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你可以先試試這個,這個不會太辣,而且熱的比較脆。」夏天指了指辣子雞。
林耀點點頭毫無防備地吃了一口。以前他只知道辣是一種味覺,但這一口辣子雞讓他知道辣原來可以如此五彩斑斕,而且上頭。在夏天期待的目光下,他克制住咳嗽的衝動,默默喝了一大口水。
夏天看到他被辣到但是強裝鎮定的樣子,覺得很可愛,笑著給他添茶水,鼓勵道:「一開始會有點不適應啦,但是多吃兩口會好一點的。」
林耀點點頭示意自己沒問題:「你也吃。」
夏天吃了兩口,見林耀不動筷子,夾了一塊小酥肉到他碗里:「吃這個,這個不辣。」
林耀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果然不辣,還很香,於是把一塊都吃完了。
夏天笑眯眯地看著他道:「對吧。小酥肉我們吃火鍋也會吃,辣到了還可以解辣。」
「好吃。」林耀主動又夾了一塊,閒聊道,「你經常來這裡?」
「也不會啦。還是學生的時候覺得這裡超貴、超奢侈的,慶祝期末考試考完的時候來吃過一兩次吧。我跟你說,我自己又不太會做飯,所以帶了超多重慶火鍋底料過來,想吃辣的時候就去超市買一堆食材回家,自己在家打邊爐。」說到在家打邊爐,夏天開心地笑起來,「但我室友超級不能吃辣,他聞到那個味道就要咳嗽,我就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吃。」
「你有室友一起住哦?」說出口林耀就奇怪今天自己怎麼問起了別人的私事,想來大概是受到夏天剛才說的那句話的鼓勵吧。
「嗯。公司給我們租的房子,和同公司一個男演員住在一起,他比我早一點簽在星城。有室友挺好的,生活上有個照應,還可以有人跟我練練粵語呢。不過最近他很忙,一直在工作,都碰不上幾次面。這兩天我休息了,他又去大陸拍 MV。」夏天喝一口茶,「大少你家是不是 TVB 里那種山頂大別墅,一大家人都住一起的?」
林耀笑著搖了搖頭:「也不是。」回答完他想起了老爸家,又補了一句,「小時候是,後來搬出來了。」
「嗯,也是啦,長大了還是自己住比較自由。」夏天想了到電視劇里的豪門恩怨。
「那你呢?」林耀不禁有些好奇夏天的生活,他好像從來還沒有機會得知生在平凡人家會是什麼樣的。
「我?我們家就很普通啊。在重慶的時候我跟他們住在一起。爸爸工作比較忙,媽媽是不知名大學的老師,還蠻空的,小時候她經常會帶我去學校踢球、游泳、看書什麼的,就很開心。」想到小時候的生活夏天不由得露出單純的笑容,「不過我們跟你們不一樣啦,我們只能生一個小孩,所以我就沒有兄弟姐妹,小時候沒有人一起玩,長大了沒有人互相照應還挺可惜的。」
林耀默默心想其實也不盡然,然後關心夏天道:「那你想家嗎?」
夏天喝了一口茶,有些猶豫地說:「我也不知道這樣講好不好啦。雖然我爸爸媽媽對我很好,我想做的事情比如表演什麼的他們也都會支持,但我總覺得這一年多離開家的日子,我好像才真正得做了自己。」夏天雙手握在一起抵住下巴,思忖了一下繼續道,「怎麼說呢,可能有一些是社會環境的原因,還有就會覺得說在父母身邊的話會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讓我壓抑可能帶給他們陌生感的那一個部分的我。但來了這裡以後完全是個陌生的環境,也沒有人認識我,就有一種把自己完全打開的感覺。」夏天將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傾訴給了林耀。
林耀看著他笑說:「我還以為你一直這麼活潑開朗。」心想難怪膽子那麼大,原來是來了香港之後徹底自我解放了。
「才沒有啦。」夏天擔心林耀誤會自己是對誰都釋放溫暖的中央空調,連忙解釋道,「和你在一起才這樣。」夏天對上林耀的眼神覺得剛才的話過於曖昧,趕緊補充道,「啊,還有玉琦,我們是好朋友,同一屆訓練班的。」
林耀含著笑意喝了一口茶:「看來適應得蠻好?」
「嗯,我真的很喜歡這裡。又可以拍戲又可以做自己,這是我之前從來沒有想過的生活。」夏天把雙手合十在胸前,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啊,只是覺得女同事會比較難相處欸。」
「怎麼講?」
「雖然我們重慶的女性也是以彪悍聞名,但我覺得這裡的女性會有一種更加精英的距離感和優越感,有些還很凶,我覺得蠻難相處的。」想起以Abby為代表的女同事,夏天愁苦地嘟起了嘴。
林耀看到他生動多變的表情,輕笑出來。
「你笑什麼啦。我知道了,你們這裡從小學就能拍拖,所以大少你超會和香港女生相處對不對?」夏天一副我看穿了的表情,心想就算不是從小學就拍拖,也是有前女友團的人,哼。
林耀莫名:「啊?」
夏天看他被自己問懵了,追問道:「不是嗎?大少你應該很會和女生相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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