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nkie一走,夏天就立刻貼到林耀身邊,湊在他耳邊小聲道:「抱歉,影響你們談公事。但我真的很擔心你……昨天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林耀唰得紅了臉,低頭道:「沒……沒有……」
「真的沒有嗎?」夏天笑著戳了戳林耀通紅的臉頰,「不管有沒有,今天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哦。」夏天摟住靦腆的林耀,「我真的太害怕失去你了,不過現在好了,你會讓我永遠都陪在你的身邊了,對嗎?」
林耀點點頭,心裡溫暖如春。
夏天捧住林耀的臉頰,啄了一口他的嘴唇:「你真好。我愛你。」
「我……也愛你。」林耀不敢相信,今天竟然與昨天,與過去的每一天都那麼不同。是夏天,令自己重獲新生。
夏天粲然一笑,湊到耳邊輕聲調笑道:「下次我會小心的。」
林耀一驚,滿臉紅暈地就要逃,夏天早已料到,一把拉回他,熱烈地吻上了林耀的唇。
夏天吻到心滿意足,這才起身放開他,一手搭在沙發背上,一手摸了摸林耀紅撲撲的臉頰,頗有幾分倜儻少年瀟灑自如的風度。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林耀眼神一黯,默默低下頭。
「我知道肯定有什麼事。你之前受傷……嗯,不對,我們吃宵夜那次,那時就有事了對嗎?」夏天低下身子,對上林耀埋在陰影里的視線,「不管出了什麼事,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讓我跟你一起分擔,好嗎?」
「是……是我媽媽……」話剛出口林耀又遲疑了。
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夏天知道後說不定會看不起自己。而且,如果被夏天知道自己是因為媽媽而百般痛苦,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像八點檔里尋死覓活的女主角一樣無聊幼稚?如果是Frankie的話,他肯定會一笑了之,畢竟連他們自己都長這麼大了,怎麼會為這種陳年舊事抑鬱寡歡。可自己卻做不到Frankie這麼豁達。
「是Fiona?」夏天猜到林耀的顧慮,「我超喜歡她的,Fiona是我最尊敬的演員。告訴我好不好?而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啊林耀,我們之間不需要分彼此。」說著,他輕輕攬住林耀的肩膀,鼓勵他說出心事。
林耀張了張嘴,話卻哽在了喉頭。關於媽媽的一切,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來背負。
夏天耐心地等待著,摟著林耀的手變得更緊、更有力了。他知道此刻的林耀比任何時候都需要自己在他身邊。
「我媽媽她……可能真的有吸毒……俞淑英說的也許都是真的……」林耀低聲說,「報紙上的那些也不是亂寫……」
那麼多年來,俞淑英明裡暗裡地給媽媽潑臟水,父親在醫院裡冷漠地說她死得不光彩,還有神秘失蹤的化驗報告單……也許這些醜聞一直都是真的,根本沒有所謂的真相,媽媽真的吸毒了。
夏天既驚訝於聽到的內容,又感激他肯對自己吐露心聲,他知道林耀能開口就已經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如果這是真的,那也太殘忍了……可是林耀,這不是你的錯,你相信我。」
「可是……如果不是我,她可能就不會死,她會有不一樣的未來……」林耀的聲音越說越低。這一切都怪自己,他無法為母親分憂、讓她名正言順地進入林家,還惹出了那麼多事端,怎麼都討不到父親的歡心,最終讓母親在事業和家庭的雙重壓力下走上了歧途。「或許,我的出生一開始就是錯的……是我,成為了她人生的負累……」
夏天又吃驚 又心疼,林耀從小受到的傷害如利劍般插在他的心口,從來沒有治癒過,天知道那麼多年來他一個人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不會的林耀,Fiona她絕對不會這樣想。上次我們一起看照片你記得嗎?雖然我沒機會認識她,但我能從照片中感受到她有多愛你,否則她不會那麼用心的裝扮你,拍出那麼有愛的照片。」夏天握住林耀的手,「你心裡一定有更多的、她很愛你的回憶。不要讓自責蒙蔽了你的心。」
林耀當然記得媽媽陪伴他的幸福時光,可他也看過太多的媽媽在螢幕前飾演的愛恨情仇了,真真假假的……他不知道還能相信哪些。
「愛是沒法做假的,Fiona能演得那麼好是因為她生活中有了你,讓她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我也是個演員,我也很愛你,所以我能懂。Fiona真的很愛你。」夏天溫柔又堅定地說,「你是上帝的禮物,對Fiona、對我都是。你的到來為我們的人生賦予了更多的快樂和意義。所以,你不要這樣想自己了,好嗎?」說著,夏天一把將林耀抱入懷中。
林耀眼睛里起了一層薄薄的霧,他遲疑著靠上夏天的肩膀,微微點了點頭。
夏天欣慰地輕撫著林耀的背,心疼不已,但又不免覺得奇怪,「你為什麼會突然知道這些?」
「那天,我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林耀對夏天講述了前因後果。
「桌上的白粉……」夏天沈吟著,「她說的這些事只能說明她認識Fiona,對Fiona的言談舉止很熟悉,但我覺得還是不太可信。」
夏天這麼一說,林耀也有所清醒過來。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確實,那些照片只能證明那女子認識媽媽,但她所說的話只是一面之詞。
林耀想不通,「如果是假的,她為什麼要專門跑過來對我說這些謊言呢?」林耀思索著最近發生的事,夜店那邊頻頻出事,還都和毒品有關,而且就在他和Frankie正想設局反擊之時,就有人主動找上自己放風聲,是不是太過巧合了?
不知內情的夏天就更加想不通了,「林耀,你再想想,當時還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唔……如果那個女人也是《忒彌斯》的演員,那她現在很有可能還是演藝圈里的人,關於她的身份,當時還有留下什麼線索嗎?」
被夏天一提醒,林耀立刻回憶起來,脫口道:「紅色的帕拉梅拉!應該就是她開的車!」
夏天一愣,他立刻記起當初在慈善晚宴上,曾聽到於燁威脅一個女人,那女人開的也是紅色的帕拉梅拉。
夏天和林耀對視一眼,兩人都想到了這件事。當時於燁都不確定夏天聽到或看到了什麼,就對夏天痛下殺手。而且,作為俞淑英的得力助手,於燁居然不惜拉林月下水也要栽贓林耀販毒,可見那晚他和紅車女子的聯絡事關重大,非常可能和毒品有關聯。幸好陷害未成,最後於燁被送進了監獄,俞淑英也損失了一員大將。
「紅色的帕拉梅拉……後來我好像見過……」夏天在腦子裡快速搜索著,突然腦海裡閃過一個人,「對了,楊伊媚Eva,會不會是她?她也演了《忒彌斯》。還有金城電影節,我就是和她一起演出的,我見過她的車。而且……」夏天努力回憶著,「而且我排練的時候,碰巧聽到她和另一個女演員提起過Fiona的事情,她聽起來好像很惋惜的樣子。」
林耀一呆,顫聲道:「她們……她們說了什麼?」
夏天見他神色有異,立刻會意,忙握住林耀的手說:「你別胡思亂想。她們的話里沒有什麼確切信息,我怕提起來讓你觸景傷情,所以當時沒有和你說。現在看來,約你的人的真實身份很有可能就是Eva。」夏天拿起手機,「不如我現在就打給她,約她出來聊聊,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問就知道。」
林耀糾結了片刻,點頭同意了夏天的建議,該來的總是要來。
嘟嘟嘟……兩人緊張地注視著手機屏幕……嘟嘟嘟……又響了一陣,電話終於接通了。
「餵,哪位?」
林耀對夏天搖了搖頭,表示這個女聲並不是那天約自己的那個。
「餵,是Eva嗎?我是夏天。」
「夏天啊,我是Eva的經紀人喬。Eva她去歐洲度假了,不想被人打擾,電話就轉接到我這裡了。你找她有什麼事嗎?」
「我有些事想約她面談。方便問一下,楊小姐她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嗎?」
「她上周剛出發,可能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她說這次想好好放個假。」
「這樣,她是碰到什麼事了嗎?」夏天試探道。
「沒什麼,我看她最近情緒不高,可能是累到了吧。像她這樣的勞模,確實應該休個長假了。」
「確實,Eva她那麼高產,我們這些後輩都自愧不如。那我就先不打擾了,謝謝Jojo。」
「沒事,拜拜。」
「嗯,拜拜。」
「不會這麼巧吧?」掛了電話,夏天急著向林耀確認自己的感覺,「聽起來好像在逃避什麼?」簡直像電影里出了事到海外避風頭的情節。
林耀皺著眉頭,反復念著Eva的名字,「楊伊媚,Eva Joeng……Eva……」
「怎麼?你認識?」
「Eva……Antie Eva!我想起來,小時候我還住在林宅的時候,她有一陣子經常會到家裡來,她好像和俞淑英關係不錯。」林耀記得俞淑英那時總喜歡拿Eva和母親做比較,誇Eva才配得上影後的頭銜,然後說些不堪入耳的話來污蔑母親……
又和俞淑英有關!夏天立刻嗅到了陰謀的氣息。「她突然約你說這些話,又突然玩失蹤,是不是太可疑了?」
「你是說……是俞淑英在背後指使?」
夏天點了點頭,思考了片刻,撥通了林月的電話,按了公放。
……
「是,從我記事起她們就是朋友了。」電話里的林月說著,「……嗯中間有一陣沒了來往,這兩年又熱絡了起來。對了,她前幾周還來了家裡呢。」
「前幾周?具體是哪天你記得嗎?」夏天追問。
「嗯……」林月努力回憶著,「啊,我想起來了,Eva來的那天晚上正好玉琦約我去看《藍宇》的重製版。我和Antie Eva打了個照面就出門了。」
「啊,我有印象,那天玉琦IG在po了和導演的合照。我來看一下哦……」夏天立刻打開IG快速翻找起來,「有了,1月10號星期二。
「對,應該就是那天。」
林耀一驚,Eva星期二剛和俞淑英見面,星期三就跟自己講了媽媽的事,這絕對不是巧合!
又和林月閒聊了幾句,夏天掛了電話。兩人對視一眼,「看來真的是俞淑英在背後搞鬼。」
林耀點點頭,心裡也終於松了一口氣。那些話可能都是俞淑英編來污蔑母親的,自己居然誤信他人而懷疑母親,真是不應該……俞淑英大概想要以此打擊自己,好讓自己死了這條心。但越是這樣,他越是要一查到底。而現在這最後的希望,都寄託在Frankie身上了……
想到剛才因為難以啓齒的原因耽誤了和老友談正事,林耀心裡又害羞又愧疚,本想立刻聯繫Frankie,可眼下身體這個狀況怎麼好意思……小天天又那麼擔心,還是算了吧。還是等週一吧,週一碰頭了再跟他聊,也不急於這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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