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nkie正在警方的安全屋配合調查。
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簡訊:
大禹路824號,一個人過來。
不要帶警察。
-C
是Cosmo。雖然他暫時躲過了警方的抓捕,但他已經輸得一敗塗地了,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再去冒險見他。Frankie正準備放下手機,又有一條簡訊跟著進來了:
性命攸關,再說一遍,不要告訴警察。
Frankie疑惑,誰性命攸關?林耀已經得救了,Cosmo還能有什麼花樣?
「怎麼了?」阿旭看出Frankie神情有異。
Frankie側了側手機屏幕,「是Cosmo。」他心裡已有了打算,「看來我這個線人要好人做到底了,我去摸摸他的位置吧。」說著,Frankie拿起桌上的手槍一轉,別到腰後。
「付少!」阿旭感激地看向他,連忙掏出貼身的軍用匕首別在小腿上,也是為了以防不時之需。
兩人互相交代了幾句,Frankie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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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夢半醒間,林耀聽到手機有動靜。
獲救後他和夏天去了一趟醫院,醫生再次為他處理了傷口,確認無大礙後,就開了一些消炎藥和外用藥讓他回家養傷。
林耀拿起手機看了一眼: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xBJ4ggXHE
我知道Fiona當年的真相。
大禹路824號,一個人過來。
最後的機會,我願意告訴你。
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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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耀瞬間清醒過來,這些事林宇居然也知道。看來自己和Frankie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一定和俞淑英脫不了干系。但很快林耀又冷靜了下來,他答應過夏天放下過去的,而且Frankie和他已經為此付出了太多。
可……這或許是他這輩子離開真相最近的一次了……
林耀披起外套輕手輕腳地走進夏天的房間,此時他睡得正香甜。夏天擔驚受怕地照顧自己那麼多天,好不容易才放下心來好好睡一覺。
林耀輕柔地撫摸著夏天甜美的臉頰。因為有了夏天,他才有了現在這個溫馨的家,但他總是一次又一次地讓夏天落入險境。他不應該再背著夏天去冒險了……
正當林耀糾結之際,剛才那個號碼又發來了一條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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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不想再錯下去了。
我好害怕,你能不能來幫幫我?
我不想死,但我好像已經走投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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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耀心一驚,Cosmo不會想不開做傻事吧?他再怎麼狂妄自大,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孩子,突然間闖了那麼大的禍,留下那麼多爛攤子,還被警察滿世界追捕,現在大概早已嚇得六神無主了。
林耀打開地圖查了一下大禹路824號,那是一個廢棄已久的商場,確實很像會出事的地點。林耀心軟了下來,他在這個世上的親人本就不多,而且父親一定也不希望小兒子有事……就再幫Cosmo一次吧。
林耀起身親了親夏天的額頭,輕聲道:「我很快就回來,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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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路824號靠近海邊,冬天的風吹得凜冽。
Frankie攏了攏風衣領子,一層層地往4樓天台走。他知道,以Cosmo的性格他一定會選在那裡。
果然,Cosmo已經等了有一陣子了,他雙手插在兜里,背影顯得有些單薄。聽到腳步聲才緩緩轉過身來,原本筆挺的三件套被Cosmo穿出了幾分困頓潦草,長出的胡渣有幾分末路狂徒的氣質。
Frankie和Cosmo隔了一段距離對望著,過了一會兒,Frankie伸手去摸口袋,Cosmo立刻應激似的從西裝內袋掏出槍來指著他,「咔嗒」一聲解開了保險。
Frankie一手做了示意對方冷靜的手勢,另一隻手非常緩慢地從褲兜里拿出來,指尖夾了一支煙。確認Cosmo看清楚了,Frankie無辜地挑了挑眉,把煙叼到嘴裡,然後慢條斯理地拿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上。
Cosmo舉著槍,目不轉睛地盯著Frankie的一舉一動,生怕被他殺個措手不及。
Frankie抱著手臂深自顧自地抽著,火星一亮一亮地勾畫出他瘦削的側臉。
遠處的海平面上已泛起一絲微光,他的視線越過Cosmo短暫地欣賞了一會兒。若不是被槍指著,倒還真是有幾分愜意。
最後一小段,Frankie不緊不慢地換到了食指和拇指指尖,幽幽地抽著,又把過了肺的煙霧盡數吐出,目光游離之間,他已經把這裡的地形和角角落落都掃了個遍。
晨風夾著煙味吹到Cosmo的臉上,耳膜被陣陣規律的海浪聲撫摸著,緊繃了大半天的Cosmo頓時也覺得有些睏乏。
Frankie踩滅煙頭,一敲煙盒又往嘴裡送了一支。他也不著急,相較於對方,他有的是時間。他看出Cosmo犯了煙癮,體貼地把煙盒和火機都攤在手心裡,用眼神詢問了一下。
Cosmo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Frankie一笑,把東西拋了過去。
Cosmo單手接住,打開煙盒叼了一支煙出來。但這裡的風太大了,怎麼都打不上火,一時間有些狼狽。他瞄了一眼Frankie,見對方正無聊地張望著四處的風景,才慢慢地把槍收回西裝口袋里。他舉槍的那只手早就酸得不行了,顫顫巍巍地擋住風,這才終於點著了煙。
Cosmo深深地抽了一口,誇張又享受地吐了一個煙圈出來,終於感覺整個人又活了過來,緊繃了許久的身體也跟著放鬆了一點。
Frankie看著狼狽的對方,內心也是感慨萬千,他竟然被這樣一個稚嫩的小鬼利用了,差一點就走入萬劫不復。
Cosmo抽著煙,看著Frankie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吐出一句話:「Welcome,Frankie,the Traitor.」
Frankie輕笑一聲:「你還有什麼話說?」
Cosmo咬著牙根道:「枉費我這麼信任你!你這個兩面三刀、反復無常的無恥敗類!」
「廢話少說,你輸了。
Cosmo瞪著一雙發紅的眼睛:「我還沒有輸!林耀簽字畫押的合同還明明白白地在我的手裡!凱撒集團依然是我的!」
「可能你還不知道,被脅迫簽下的合同是沒有法律效力的。」Frankie鎮定自若地撣了撣身上的煙灰,「那份合同,血是林耀的沒錯,但手印是我的,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去做指紋鑒定。」
Cosmo愣住了,「這不可能!難道你那個時候就……你就給自己留了退路?!」
「怎麼?沒想到?」Frankie把煙蒂扔在地上,皮鞋慢慢踩滅踩滅快燃盡的煙絲,「你是不是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沒你聰明?都會被你耍得團團轉?」
Cosmo咬牙切齒地道:「你……他媽的……卑鄙小人!」
「呵……彼此彼此。就當你誇我。」Frankie回敬了一句。
沒想到表面上粗線條的Frankie居然有那麼深的城府,Cosmo微微側過腦袋看著對方。Frankie舉手投足之間透出著一股揮灑自如的氣度,這絕對是感情用事的林耀遠遠不及的。「Frankie,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講了那麼多,你難道還沒有想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Frankie不想跟他廢話。
「林耀許諾給你什麼?你告訴我。我把CEO的位子都給你了,難道他還能給你更好的?你回到他身邊也不過是個副手。」Cosmo不解地問。
「呵……」Frankie冷冽的雙眸掃了掃四周,最終緩緩停在了他身上,「你看看你,喪家犬,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回到我身邊,Frankie,我能給你更好的。」Cosmo向他伸出手,邀請道,「你想要更大的權力野心?還是更刺激的冒險計劃?林耀能給你的,我都能給。就算現在沒有,我也能跟你一起開創,我們才是更好的拍檔。」
「別白費勁了,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談的。」Frankie不為所動,冷漠地看著他。
Cosmo的表情逐漸扭曲起來,他幾步衝過去,憤恨地一把抓過Frankie的領帶,「為什麼?!你這個叛徒,你為什麼選林耀?我哪裡不如林耀?」
這次,Frankie毫不客氣地摔開那只手,薄薄的眼皮睨視著Cosmo,一字一頓地道:「因為你不配。」他曾經居然鬼迷心竅,以為Cosmo在某種程度上比林耀更懂他。
Frankie出手很重,Cosmo幾乎跌倒,輕蔑的氣音噴到他臉上。這對一向心高氣傲的Cosmo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他揉著被打得生疼紅腫的手腕正要咒罵,突然被Frankie的動作吸引住,一時也忘了發作。
Frankie不屑再看他一眼,而是專心地、用力地擦了幾把Cosmo剛剛碰過的領口,臉上的表情又是嫌惡又帶著幾分Cosmo從未見過的溫柔,彷彿這地方是屬於某個心上人的特殊領地,絕不容許外人觸碰。
Cosmo似懂非懂地看著,之前他也幾次觸碰過Frankie的領帶,他的反應也是這樣。
「你……你難道……」一瞬間Cosmo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你難道……對林耀是……」
「閉嘴。」Frankie瞥了他一眼,理著領口,「你也配和林耀比?」
「你……你……」Cosmo愣愣看著,恍然大悟道,「你要的我給不起,原來是這樣……你……」他突然發瘋似的大笑,「因為你要的,根本就是他!哈哈哈哈哈……你……你對他根本就是……就是……變態!」
Frankie瞪了他一眼,不答話。
「難怪,難怪!這麼多年來你心甘情願地守在林耀身邊,因為你對他根本不是兄弟之情!哈,林耀知道嗎?哈哈哈,我很好奇,他知道之後會怎麼想呢?他知不知道他最好的兄弟只想睡他?」
眼前的Cosmo像瘋了一樣的口不擇言,但Frankie對這些污言穢語並不憤怒,反而是有些心有餘悸。自己恨林耀的時候是不是就像Cosmo現在這樣醜陋,任由心裡的魔鬼把所有的理智和事實吞沒,只剩下貪婪的執念。
「你可以閉嘴了。」Frankie冷聲道。
這時,兩人都聽到了另一個腳步聲變得越來越清晰。
Cosmo立刻止住了狂笑聲,退後到安全的距離。
Frankie用余光打探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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