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林耀和Frankie相約打拳，兩人說好了在拳館碰頭。
Frankie停好車，穿地道過馬路去拳館。
地道里有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坐在地上要飯，身上蓋了一條已經看不出顏色的棉被，身後放了一對拐杖。
一開始Frankie並沒有在意，已經到了隆冬，流浪漢在地道里安營扎寨太常見了。
不過走著走著，Frankie發現個男子一直在瞟他。他凶神惡煞地瞪了回去，哼，老子才不是冤大頭，沒有上流社會那樣虛偽的同情心。
就在Frankie路過男子面前時，男子突然從破被子下面掏出一把手槍，對著Frankie就是一槍。
Frankie依靠本能反應閃身躲了過去，又立刻翻身向前，一腳踢飛了對方手中的槍。
地道里的行人聽到槍聲紛紛尖叫著四散逃開，剎時只剩下Frankie和男子兩人。週六晚上的歡快不復存在，地道里的氛圍頓時緊張起來。
男子從腰側拔出雙刃小刀，做出進攻的姿態步步向Frankie逼近。
Frankie一邊隨時準備防禦，一邊掃視著對手，會在這裡伏擊自己，一定花了不少時間踩點，究竟是誰派來的殺手。
「受死吧！」男子抬手就是一個突刺。
Frankie側身格擋開他的進攻，順勢從口袋里掏出簽字筆，狠狠地戳在了對方的肩關節。
男子吃痛收力，向後撤了一步。
Frankie痞痞地一笑，咬掉筆蓋子，露出鋼筆尖。今天心情好，陪他玩玩，只是可惜了這支阿耀送的簽字筆。
男子再一次發起進攻。
在快速的一連串攻防之間，Frankie看準時機刺中了對方的手背。在他半露的腕間，Frankie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紋身圖案，原來是他。躲過對方的反手回擊，Frankie一個掃堂腿，狠狠將他摔倒在地壓制在身下：「金毛奎，那麼快就出來了？」
他們的夜店絕對不能沾毒，這是林耀和Frankie之間的共識和默契。可第一家剛開夜店那會兒，在地界上頗有勢力的鬼頭幫就經常來店裡販毒，而眼前的金毛奎就是當時領頭的一個。他們氣燄囂張，叫囂著「你們不賣我替你們賣，這是為了你們生意著想，沒有粉和冰的夜店根本火不起來。」
明面上，金毛奎經常帶著小弟們來店裡搞事情，Frankie和林耀也帶著兄弟跟他們打過好幾次。暗地裡他們更是頻頻搞小動作，三番兩次想誣陷他們販毒，好把他們搞進去以後直接搶走生意和地盤。
當時Frankie和林耀想了很多辦法，才陸陸續續收集到了他們販毒的證據，又合作了一個可靠的警察。最後不僅抓了金毛奎，還人贓並獲地抓到了鬼頭幫的話事大佬，鬼頭幫也從此一蹶不振，慢慢淡出了江湖。
Frankie本以為金毛奎至少在裡面蹲到老，沒料到那麼快就讓他出來了。
金毛奎見對方認出了自己，原本就凶惡的雙眼變得更加赤紅，他配合手上的進攻，用蠻力將Frankie掀翻在地。
金毛奎惡狠狠地撲向Frankie：「都是你害的！」
感受到對方飆升的怒氣值，Frankie變得更加謹慎，畢竟當年金毛奎也是鬼頭幫里的格鬥高手。Frankie以守代攻，格擋著對方的進攻，消耗對方的精神力。
金毛奎一邊打一邊衝著Frankie怒吼：「整整十年，你還嫌少嗎？！我的一雙兒女被那個賤婆娘帶到了馬來西亞，根本不願見我。我八十高齡的老母無人照顧，三伏天在家中風沒人發現，就這樣白白枉死了。最可恨的是，你還害死了聰哥。」
Frankie懟道：「靠，自己犯法還怪我咯？」
金毛奎大怒：「住嘴，都怪你啊！！！」
Frankie抓住對方瞬時的破綻，打飛了他的刀。
「別說的像你有多乾淨。」金毛奎沒了武器也不露怯，吹了一聲口哨，繼續放狠話道，「今天就送你給我老母和聰哥陪葬。」
幾個小弟聽到金毛奎的信號，拿著槍魚貫而入，從地道兩側向Frankie包抄過來。
金毛奎看著勢單力薄的Frankie，勾起一個可怕的笑容：「甕中捉鱉，今天你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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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運動服的林耀，站在拳館門口抽著煙等好友。剛才打了電話他也沒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時，一個中年女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拉住拳館保安：「那裡，地道……地道有人開槍，你快報警。」
林耀一驚，開槍？……難道是Frankie遇到危險了？他掐滅了煙頭就往地道飛奔，心裡祈禱Frankie千萬不要有事。
林耀進到地道時，Frankie正在和殺手們對峙，局面劍拔弩張。
Frankie一手抓著金毛奎的頭髮，一手用小刀抵著他的脖子。他衝那些殺手喊道：「放下槍，就放你們大佬一條狗命。」
金毛奎不甘心地大叫：「開槍，你們開槍啊，一命換一命，值得！」
殺手們面面相覷，作為金毛奎的舊部，誰也不敢下此狠手。
林耀替Frankie捏了一把汗，要是真有人開槍他就完蛋了。
一個殺手看到遠處的林耀，以為來了個不長眼的路人，向天花板放了一槍想嚇退他。
與此同時，Frankie也瞥見了這個身影，憑直覺他就知道是林耀來了。Frankie一記手刀將金毛奎劈暈過去，可別讓他認出林耀，否則殺手們調轉槍頭攻擊他就麻煩了。
Frankie原本寡不敵眾，只能拖延時間，等警察來解決這幫人渣。現在林耀的出現打破了原有的僵局，憑他們的配合，應該可以安全脫困。
Frankie和林耀交換了一個眼神，即刻確定了下一步的戰術打法。
林耀飛身上前，劈頭蓋臉地給了離他最近的殺手一記鞭腿。對方背後受襲，瞬間癱倒在地，他的槍也應聲落地。
林耀一個翻滾撿起地上的槍，走位躲過一連串火力，趁著對方火力覆蓋的缺口，立刻回身反擊，打穿了另一個殺手的手腕，奪過他的槍，拋給Frankie。
Frankie接過槍，他終於可以反擊了。他一把推開人肉盾牌，昏迷的金毛奎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林耀和Frankie分為兩路，分散敵方火力的同時，為對方打交叉掩護，交錯向後撤退。他們已經互為搭檔二十多年，在成千上百次的練習和實戰中，磨合出了無可比擬的默契。
同伙接二連三地倒地，殺手們一時間有些亂了陣腳，眼看林耀和Frankie就快成功撤退到樓梯口。
金毛奎昏昏沈沈地醒過來，可惡，不能讓仇人就這樣從眼皮底下逃走。他掙扎著從後腰掏出一個東西，拉開了安全扣。
看到腳邊冒著火星的手雷，Frankie率先反應過來。他回身拼命跑了兩步，一把將身後的林耀帶倒在地。
旋即，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在地道響起。
林耀晃了晃腦袋，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岳霖……」，他輕喚了一聲，但護在他身上的好友沒有反應。
林耀在爆炸的煙霧中看到一個輪廓，還有一洞正在向他們瞄准的槍口。
糟糕，子彈已經打空了……林耀沒有猶豫，一個翻身把好友護在身下。
「砰」一顆子彈從林耀的肩頭穿過，鮮血濺到了Frankie的臉上。
血腥味讓Frankie清醒了過來，頓時大驚，「阿耀！」他忙抬手向火花的位置回敬了一槍，金毛奎應聲倒地。
Frankie將林耀扶到安全處。
鮮血從傷口不斷冒出來，把林耀的白色運動服都染紅了。
「沒事，皮肉傷。」林耀按壓著傷口，吃痛地皺著眉頭。
「等我一分鐘。」Frankie黑著臉回到地道里，拉起地上的金毛奎狠狠就是一拳砸在面門。
「丟你老母！」Frankie又是一腳踹在他肩膀的位置，「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冚家鏟！」
胸中的戾氣被血腥味激發，Frankie拳腳相加地發洩著內心的憤怒，這是阿耀的血！
金毛奎鼻血長流，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卻還齜牙咧嘴地笑著，挑釁道：「是不是快死了？」今天就算不能要了這兄弟倆的命，至少讓林耀挨了一槍，看Frankie這麼瘋，多半不死也是重傷。
Frankie咬牙切齒地把金毛奎甩在地上，撿起地上的槍，對準他的肩膀，「咔噠」一聲拉開保險。「我看要死的是你。」
紅藍色的燈光映入地道，是警察來了。
林耀見Frankie還不回來，忙喊了一聲：「岳霖！岳霖！……」林耀喊得太用力，不小心扯到了傷口。
聽到林耀喊自己名字，Frankie失去了理智的大腦才清醒回來：「留你一條命，這次你就等著牢底坐穿吧。」他收起槍，快步去查看林耀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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