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漢把河中三孩救起,見他們氣息稍漸平伏,便領他們到自宅中去再作休息。剛才救起自己時尚不察覺,直至胖漢領在前方走著時,諸葛亮才發現那胖漢原來是個瘸子,靠木杖拐著拐著的走。
穿過三條小巷,便到了胖漢的住處。其房舍簡陋,廳中的擱滿製作天燈的工具及材料。絲紙、幼竹、幼繩攤滿一地,角落又擺了數埕黏糊用的米漿。「胖大叔, 你家賣天燈的麼?」諸葛亮問。
「哦!對!」胖漢道:「我的腿不靈便,製好後只賣給販子,由他們再拿到市集上去賣。今天正是十五燈祭,本來我已趕著做燈,忙得不可開交,怎料正兒又鬧出這事兒來!」
諸葛亮輕聲道:「想不到胖大叔老粗一個,竟有製作這女兒家玩意的一對巧手……」
孫權忙掩著諸葛亮道:「孔明,別失禮!」
大家全身濕透,一進內便圍坐在灶前取暖。
諸葛亮和孫權二人撫著被胖漢摑得瘀紅的臉頰。但見臉上五指掌印仍清晰可見,久久未能消散,足見方才胖漢打的一掌著實不輕。尤其諸葛亮,早兩天左頰才吃了孫策的拳頭,還未復癒,今天右頰又得吃胖漢一記,左右瞼蛋莫名的對稱腫起來。胖漢見他們一對苦臉,笑道:「哈哈哈!真抱歉,對你們下手這麼重!只怪我向來率直,不單對自己的孩子賞罰分明,就算別人家孩子有過錯,我也會看不過眼!」說罷,向自己兒子一指,只見他被父親打得更傷,半邊臉頰高高腫起,活像一個豬頭。諸葛亮、孫權看在眼裡,頓覺自己的傷勢不算甚麼一回事。
胖漢向其兒罵道:「只瞧漏了一眼,便闖了個大禍!下河嬉水,險些兒連命子都沒了,你說你該不該打!」兒子淚水涔涔而下,雙手拭著眼淚,默默點頭,硬咽一句:「該打……」
胖漢臉上鬚髯似戟,渾身是軟軟的贅肉,兩臂份外粗壯。背心沒扣上的衣襟,中間綻出碩大如鼓的肚皮,說起話來中氣十足:「大恩人!還未介紹!我叫蒲元!這個沒中用的孩子,便是犬兒蒲正!」胖漢聲如洪鐘的道。
「在下孫權。」「我叫諸葛亮!」二人也自作介紹。
胖漢蒲元又向他們又是深深一拜,道:「諸葛恩公!孫權恩公!今天兩位大恩人救我小兒一命,我蒲元定必鉻記於心,他日若有甚麼相求,儘管開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孫權連忙謙恭地道:「叔叔,你實在太客氣了……咱們只是碰巧路過河邊,恰好碰見……」話未說畢,諸葛亮卻老實不客氣,撓手揚笑,截然相反道:「很好!那麼胖大叔,咱們便鉻記於心,他日有事相求,一定會找胖大叔你喇!」
蒲元大笑:「哈哈哈!好!好!大恩人記得來找我便是了!」
「胖大叔啊,你這麼一把年紀還稱呼我們大恩人,都給你叫得了糊塗了……」諸葛亮道。
「哈哈哈!說得對,說得對!我便不叫你們大恩人,叫你們小恩人便是了!」蒲元的笑聲大得駭人,教人震耳欲聾。
孫權問蒲元:「叔叔,你剛才說的燈祭,到底是甚麼一回事?我以前在長沙從沒聽過這節慶……」
於是,蒲元用三言兩語約略向他們陳說燈祭之由來,孫權及諸葛亮聽罷均覺撲殺。蒲元然後道:「小恩人!先別說這個!見你們一身衣服都濕透了,當心著涼!我兒子的衣服,你們應該勉強能穿得下,來給你們換上一套!」
莆元也不待他們二人答應,他便著兒子蒲正去取衣取。不一會,蒲正領著兩套短褐麻衣遞過給他們。蒲元則邊燒著茶邊道:「來來來!小大恩人!先換過衣服,再來喝個熱茶!」諸葛亮孫權雙雙把濕淋淋的短褐麻衣脫下。2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a5SOdcs4s
正當諸葛亮脫掉上衣時,蒲元忽然露出詫異莫名的臉色,脫口大呼:「這……!」蒲元一時目瞪口呆,視線停留在諸葛亮赤條條的小胸膛上。諸葛亮得立時止住。
「這、這豈不是……假不了、假不了……」蒲元揉一揉眼睛,急迎過來,蹲在諸葛亮身前,喃喃的道:「但……這又豈會是真的呢……難道是我年紀大,老眼昏花?還是最近日子酒喝多了,頭腦不醒……」2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JwftuVzdD
原來,蒲元雙眼目不斜視盯著的,正是諸葛亮繫在項上的玉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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