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一名少年提著兩把兵器在街上走蕩,絕非尋常,孫策在回程路上更為提防,盡量往人多吵雜的大街裡走,混進人群中去。他一路留意著街上王叡之耳目,一路加快步子,如是又奔了數里,到了鄧當及孫堅藏匿之處。
孫策喘息半晌,忙不迭的向鄧當遞過兵器,道:「嗄、嗄!都拿來了!」對於在蒲元宅遇到孫權諸葛亮,甚至更早以前他們進城一事,孫策均隻字不提,怕又再牽動父親的情緒。
由孫策往返已過得一時辰,孫堅敷過藥膏的傷口,血己止了大半。所幸徐晃所斬的一斧傷勢不深,孫堅試著揮轉手臀,活動筋骨。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5Lw7WMZFp
鄧當道:「既然你傷勢似是稍為緩和,那麼咱們今夜便乘夜突襲,救回你的部下!」
「好!到哪裡救?」孫堅問。
「王叡和楊奉二人,一個老奸,一個巨滑,各懷鬼胎。楊奉捕得你部下三人作活籌碼,又豈會輕鬆交予王叡?白波賊於襄陽城的地盤位於一破廟內,相信楊奉便把他們困於此。」鄧當道。
「饒是如此,那你又有何計策?」孫堅問道。
鄧當道:「楊奉雖說是白波賊荊州的一支,但襄陽之內,黨羽不多,人數應不足為懼。咱們要擔心的,是他身旁得力助臂——徐晃。此人武藝高超,膂力驚人,實力遠勝於我跟你,不得不提防。」
孫堅對此已有個大概。孫家軍中的「三虎臣」程普、黃蓋、韓當,都已塔擋孫堅多年,一直跟孫堅衝鋒陷陣,征討過不少黃巾亂賊,絕非浪得虛名,又豈有以三敵一而不勝之理?那叫徐晃的人,實力自是殊不簡單。
「唯一制勝之策,便是由我來制住徐晃。在我還未被他斬倒之前,你先要制倒楊奉。」鄧當道。
「然後呢?」孫堅不解。
「徐晃忠心不二,恪盡職守。若見其主子受傷,相信會不顧一切營救其主,只要徐晃那廝一鬆懈,咱們便可能有空子可鉆!」鄧當道。
孫堅反問:「相信?可能?這全皆盡你個人臆測而己?」
「事至如今,難道你還有比之更好的良策麼?唯今計無可施,走一步是一步。」鄧當續道:「我料知我頂多只能撐下徐晃五招,以此為限,你定要把楊奉解決!」
「五招……」孫堅欲言又止。 孫策心裡叫苦:楊奉雖算不上是好手,但卻也非膿包腳色。適才共拆了數十餘招,我尚未能幹掉楊奉;如今我更傷了一肩,要我以五招為限,將他擊倒,談何容易? 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0bscvsaxT
便在孫堅躊躇不安之際,鄧當遞過古錠刀給他:「我一條賤命早便打算轄出去,哪管給徐晃一斧把我劈成兩半也沒相干。只要你給我殺了楊奉,我也算報了大仇了。」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QFsopRjlq
然後,鄧當把手中另一把劍,則向孫策拋去,道:「少年,這劍交你了!」
孫策錯愕:「我……?」
鄧當道:「有甚麼好猶豫的?這把劍,我是代你而取的!你是長沙太守烏程侯之子,又是孫武之後,實力必然相當罷?」
孫堅堅拒道:「不成、不成!我兒子年紀還少,連一遍真刀實劍也沒拿過,更莫說於戰場上對敵拼殺……我豈會讓他恣意妄為?」
鄧當道:「今敵眾我寡,人多好辦事!」
孫堅道:「不成!」
就在二人不斷爭執間,在旁的孫策緩緩把霸王劍從劍抽出,默然看著劍身。
眼下以銅鍛製的利劍,份量與日常練武用的木劍無可比擬。捏在手中,孫策感到除了在兵器本身重量之上,此寶劍更蘊含著一股不能言喻、超於本質上的力量。孫策不曉得,其實這莫名的份量,乃源於自己內心暗暗湧起的信念。孫策從前練劍,不是為父親所迫,便純作興趣耍樂,從未有任何壓力抑是責任加諸於劍武之上。孫策一直低頭盯著長劍,終開口道:「爹……」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G2MMwnYCl
聽得孫策開口,孫堅及鄧當的爭辯休止,盯著他。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yNVnaY8AP
「爺……我要去。」孫策嘴角顫抖道。孫策心想,他從小便跟程普伯伯學武,跟黃蓋叔叔學騎馬。他們待他,便如親兒子一般。今叔叔伯伯們有難,又豈能安然獨善自身?
鄧當附和:「令郎膽色過人,勇氣可嘉,既然心意已決,你便由他放手一搏吧!」
孫堅見平常總是玩世不恭的兒子孫策,竟有有此決心,也一時無語,只沒好氣地搖搖頭。
鄧當見他態度軟化,向孫策道:「英雄出少年!今便看你一展本領了!」
孫策雙目仍然停留寶劍之上,手心不住抖著,心忖:「西楚霸王項羽所使過之槍頭,今落在我手,我誓不辱此劍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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