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總會的某個包間里，一群男男女女興奮地圍坐在一起喝酒、划拳。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酒過三巡的醉態。
一個青年上完洗手間推門進來，看到自己的女友和鄰座的好友正眉來眼去。被憤怒控制了神智的他，衝上前就結結實實給了好友一拳。
「你發什麼神經？！」好友也不甘示弱，梗著脖子回了一拳。
頓時兩個人打成一團，包房裡也炸開了鍋，酒杯、酒瓶乒乒乓乓砸了一地，旁邊的一眾友人有人拉架有人看好戲。
Frankie正在店裡喝酒，聽說有人鬧事，便跟著經理去看了一眼，一聽是情感糾紛就興致缺缺地走開了。
「Frankie。」這時，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Frankie回頭，居然是Cosmo。
Cosmo走過來，有些好奇地往包間里看了一眼：「鬧成這樣，至於嗎。」
Frankie聳了聳肩：「年輕氣盛，喜歡感情用事。」
Cosmo搖了搖頭，一臉看不上的樣子：「看不懂現在的年輕人。」
Frankie看他好笑，明明自己也是個剛出社會的年輕人，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你呢，今天有空來玩啊？」
說起這個，Cosmo露出幾分無奈：「一個朋友在這裡辦生日party，太無聊了，我出來透透氣。」
「Cosmo，蛋糕都沒吃，你就跑出來了。」和Cosmo一起來的好友Jeffery上前撘住他的肩膀。
「碰到朋友了。」
Jeffery一看，Cosmo口中的朋友原來是這間店的老闆，身在富二代圈里自然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你和付老闆是朋友啊。也是，他是你大哥最好的朋友。那不妨礙你們聊了。」說完他就走了。
Frankie見Cosmo是真心不想再回那個派對：「走吧，請你喝一杯。」看來Cosmo也是個挺與眾不同的公子哥，這點倒是和阿耀有點像。
Cosmo開心地一笑，跟在Frankie身後：「好啊。那再好不過了。」
Frankie把Cosmo帶到了他的卡座。「想喝什麼？」
Cosmo看了一眼Frankie桌上的酒瓶，「跟你一樣就好，Single Malt Whisky。」
Frankie幫他倒酒：「平時喜歡喝？」
「謝謝。」Cosmo接過酒杯聞了聞，「偶爾喝一點，有助於打開思維的邊界。對了。」他主動碰了碰Frankie的酒杯，「上次的事還要謝謝你呢。我和大哥後來又正式談過幾次，合作應該不成問題了。」
「客氣。」Frankie舉了舉杯，「那就提前恭喜你咯。」
「謝謝。希望最後能靴子落地。」Cosmo喝了一口酒，拿著酒杯環視了一圈四周的環境，眼神里透露出好奇。
Frankie並沒有刻意打量他，不過相比於上次商務場合的會面，他今天的狀態明顯更加放鬆，也更有一種鮮活感。
Cosmo的視線最終回到Frankie身上：「付少，這裡真是你開的嗎？」
「是啊，怎麼了？要不一會兒給你朋友打個折？」
「不，不用，他老爸可有錢了，我才不替他省錢呢。我就是覺得，你做的業務和大哥真的好不一樣。我哥這人傳統，生意也做得傳統，不像Frankie你的生意那麼有意思。」Cosmo又看了一眼遠處有藍調歌手在表演的舞台，「而且，你的品味還那麼好。」
Frankie點起一支煙：「沒做幾天房地產就不感興趣了？」
「那倒也沒有。我先學做生意，做什麼對我來說反而沒那麼重要。就是，Frankie你沒有想過單乾啊？我大哥他對這些又不懂，都是你在管。」Cosmo看著對方，眼神真誠得好像絲毫未察覺這個問題有任何不妥。
「習慣了。不管怎麼樣，兩個人互相有個照應。我和他也算互補吧。」Frankie想起剛開始開夜店的時候，還是靠林耀的關係網絡才拉到了那麼多富二代小股東呢。捷勝能那麼快融到資，又何嘗不是靠的林耀。
「你不覺得我大哥他太保守、太謹慎了嗎？」Cosmo忍不住吐槽起來，「這次跟他談合作我都快被他弄瘋了。」
Frankie理解Cosmo想表達的意思：「也不會。你現在剛做生意衝勁足，其實我年輕時也這樣。不過你大哥說行穩才能致遠，小心使得萬年船。這麼多年過來，我發現他這樣做事還是很有道理的。他思慮比較周全，有他在可以平衡風險。」
Cosmo嘆了口氣：「不過，想往前衝的時候突然被人從背後一把拉住，這種感覺真的好難受。」
「被人拉住總比撞冰山好。」經Cosmo這麼一提醒，Frankie才發現自己經過林耀這麼多年的「改造」，已經越發習慣這種謹慎了。
Cosmo眼神一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湊到Frankie身邊，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哎，Frankie，Jeffery跟我說這裡還有賭場，一點也不輸澳門和Vegas的豪華，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Frankie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他不明白Cosmo怎麼突然打探起這事來。林厚德對此從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難道是俞淑英又想在背後搞什麼事情？
「你也知道我是學技術的，我最近做了個新產品，我想應該會很適合這裡。我是說真的Frankie，可以讓你更安全，讓客人體驗更極致的產品。雖然玩玩那些小遊戲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我想來這裡的那些客人們也不想被人查到些什麼吧。」
Frankie笑笑不說話，這類生意摻和的人越少越好，林耀向來也是這樣認為的，再好的技術他們都不會需要。他抽了口煙，岔開話題問：「你餓不餓，想吃點什麼宵夜？」
「Frankie，我是認真的。」Cosmo不爽對方無視自己的天才技術，不願善罷甘休地往他身邊挪了挪，掏出手機道：「我做了個demo，不妨先看一下再下定論。」
Cosmo一邊演示一邊講解，臉上掛著難掩的興奮和自信，似乎有十成的把握能讓對方滿意。「你看，這樣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客人信息全加密，交易靠虛擬貨幣。」
「你的技術那麼厲害，做些什麼不好？」Frankie是真的看不懂他，他展示的產品確實令人心動。但他堂堂林家小少爺，面前的路那麼多，又不像他當年沒得選擇。
Cosmo反而被他問笑了：「哈哈，Frankie，你這樣板著臉真的有點像我大哥了。」
「咳。」Frankie默默調整了一下表情。
Cosmo略帶天真的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可能我的血液里天生就不守規則的因子吧。存在即合理啊，大家喜歡玩這些遊戲，你提供那麼好的場地，我提供技術讓大家玩得更開心，不是很好嘛。而且要我說，香港社會還是太保守，那些賭博合法化的地方也沒見出什麼亂子。說到底，害人的不是賭博，是那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貪婪。」
Frankie越聽越贊同，忍不住在心裡回應：是啊，是那些人活該。但他的理智很快又壓抑住了內心的激動，他知道林耀絕對不會同意讓親弟弟捲入灰色生意，作為大哥他一心希望弟弟妹妹走上正道，即使是林陽這樣害了他無數次的人也不例外。Frankie試探地問：「這個技術你還想用在哪裡？」其實Frankie有時也不太明白林耀的苦心，但是他依然會選擇向著林耀。
Cosmo明白他在問什麼：「放心，那些真的害人的勾當我是不會去碰的，父親知道了肯定也不會允許的。模糊地帶麼……我覺得應該有挺多機會的。咳，Sorry，一時沒忍住推銷起來了，反正Frankie你考慮考慮。我們喝酒。」
Frankie沒想到他那麼直言不諱，笑著碰了碰杯：「不愧是MIT的高材生，果然名不虛傳。」
「哪裡，現在技術先進，只要敢想，什麼事都可以變成可能。有時束縛住我們的，其實就是我們自己的想法。」Cosmo笑著回碰了Frankie的酒杯，「Frankie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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