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叡的手下統統被制服。孫堅用粗繩把王叡、楊奉跟徐晃三人綑著,把他們同挾回王宅大廳中。
孫堅重重關上門閂,蹲在王叡前,幾乎貼著互相鼻頭,一字一句道:「把你們所隱瞞的,一五一十道來。」
王叡悲笑:「呵呵……孫府君,你想殺便殺,何須多言。反正老夫一把年紀,你今天不殺,我也不過只多活幾年……」
「好,既然你們嘴巴閉得緊,我便在你們嘴上砸出一個洞來!看你說還是不說!」黃蓋說著,鐵鞭揮舞,在空中使得霍霍作響,作勢要向他們擊去。
楊奉嚇得腦袋向後一靠,卻牽動了胸口傷處,痛得咿咿呀呀,慘呼:「我說!我說了!饒我一命……!」
「哼!你這個貪生怕死之徒!」王叡不屑一嗔。
「我說,我說……!你們問甚麼,我便答甚麼。」楊奉哀道,又意有所指的道:「但……信還是不信,便歸你們定奪……」
王叡勸阻:「算了罷!就算你費盡唇舌,把整起事和盤托出,他們也只會以為你在瞎扯!給我住口!」
「不要來跟咱們裝神弄鬼,故弄玄虛!」黃蓋罵道,鐵鞭揮得愈是狠勁。
楊奉氣急敗壞的道:「我說……!我說……!別、別……殺我!」
「你……!」旁邊的王叡怒瞪著楊奉。
黃蓋一個迥轉,把鐵鞭收回腰間。楊奉心想,這埋藏多年之秘密,終要揭透,吁了一口氣,開始從頭說起:「便如你們探知……我每遍到襄陽來,向王叡討錢,皆因是我偶然得知王叡與我教教祖一個不可告人之機密。於是以此作脅……」
楊奉口中的教祖,正是太平道的創始者——張角。
「這些統統咱們都知道,給我快入正題!」鄧當焦躁搶道,恨不得快點知道妻子失蹤得不明不白的真相。
「當中曲折複雜,一言難磬,便要由光和六年說起……」楊奉續說:「其年疫氣流行,我教教祖張角開創太平道,以道濟民,雲遊四方替百姓治病……」孫堅屈指一算,光和六年距今五年,張角又於同年病死,原來二人間之所謂之秘密,一守便是五載。
楊奉道:「其時,許多生了病的百姓,喝下他的符水後,都奇跡的不藥而癒……於是,市井口耳相傳,去找教祖治病的人也愈來愈多。我整家也是得託教祖受救,因而得癒。一家上下兄弟父母也奉教祖為活神仙,進了太平教……
「入教後,便從教眾口中得悉,教祖所使的仙術,乃傳自一位叫南華老仙的仙人。這位南華仙人贈予教祖一本名為『太平要術』之天書,內載有神功仙術之學。教祖曉夜攻讚,終有所成,遂以此術來救人……凡有人久病不癒、甚或患有不治之症的人,只消喝一口他的符水,便慢慢能復元過來了……」
程普大叱:「荒謬!荒謬!符水治病,要是有這等輕鬆簡單一回事,伏羲不用研針炙,神農也不需嘗百草,連黃帝內經都省了,可拿來墊几子了!」
楊奉搖搖頭輕嘆:「不過,當時災民可是對教祖推祟備至,對他所使之符術更是深信不疑……由於我早入教,又得提攜,當任了一個小地方領頭,我方知悉內裡真相……原來,教祖在符水裡,偷偷混進了青蒿。原來青蒿之幼苗,有防治瘟疫其效,教祖偶得此秘方,卻瞞著真相。災民喝了,病癒了,便以為是符水的功效,便覺得教祖的仙術很靈驗。」
黃蓋冷嘲:「哼!那個張角,還自稱甚麼『大賢良師』,何來『賢』『良』之有?說穿了,只是穿著道袍以訛惑眾的騙子,所耍的全都是掩眼的鬼把戲,把無知的百姓騙入教。」
孫堅對楊奉道:「你說了這麼多,也只是張角眾所周知蒙混人心的技倆。你說的甚麼隱密,又是怎麼一回事?」孫堅當年授表為佐軍司馬,召集義軍,曾與黃巾軍屢有交手,自然也知道張角只為一個以道術治病為幌子的大騙子。
楊奉道:「教祖以這『偽符水』治病,成效超卓。追隨的信徙也就愈來愈多,高峰之時全國多達數十萬信眾……教眾打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旗號,於各郡起義,跟朝廷對抗。其時,咱們教中人最感奇怪的,便是太平道一時之間暴富起來之事。教祖不知由何始起,揮金如土,視錢財如等閒。太平道興盛之處,也會建一所道廟,而每一所也裝飾華麗、金碧輝煌,宛如一個小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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