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咱們是三歲孩兒,跟咱們唱童謠?」程普道。
楊奉道:「我已把整起事直言不諱道出來,信抑或不信,你們便自作定論……」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FOTXGVkvl
王叡冷笑:「我不是說過了?你跟他們說了又如何?誰人會相信這……」話還未說畢,程普一聲「閉嘴!」出掌擊向他後腦,痛得王叡嗚嗚大呼。
此時,鄧當忽冒出一絲頭緒,卻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腦海中的想法,抖手向王叡一指,顫聲道:「那麼……張角所作所為……又跟那老狐狸有甚麼關連?」
王叡大喝:「楊奉,你敢多說……?你敢再多說,我必上稟朝廷,把你……整個白波山剷了!」
楊奉為求保命,不理王叡,直道:「教主要『生金』,便需要『生金』的材料……教祖跟刺史王叡暗下交易,只要王叡不去打擊太平道,睜一眼閉一眼的,太平道便可名正言順招攬信眾,給那東西提供『飼料』……」
「而所謂飼料……便是一個個活生生的太平道眾……」程普一臉難以置信,口中呢喃。
楊奉道:「沒錯……此便是教祖為何需索無厭,不斷招攬廣大信眾之原因!一批批信徒入教後,便會被編制分配,以起義為名,遣派往其他地方。一旦失聯,家人只道他們也許被官府逮捕了,抑或戰死了。他們萬萬沒想到,血親竟然成了一堆獻給妖物的肉飼……」
「王叡……此話當真?」鄧當五指抓著後者瘦骨嶙峋的肩膀問道。王叡閉口默不作聲。
鄧當抖著口,續問:「你可記得……六年前,一個鄧家名叫呂昭的婦人?」
王叡為難答道:「太平道要邀誰進教,我可沒阻撓。何況那些年間,襄陽入教者,少說數千,老夫又可能會記得每籍每戶名字?不過那些年間……入教失蹤者,不用多查,恐怕也兇多吉少……」
鄧當聽至此刻,已按捺不著心中怒火,執劍直要往王叡劈去,大喝:「王叡!我要你填命!」鄧當數年來,一直追擊楊奉王叡二人,只為盤出其妻失蹤原委,今終聽得一番奇談怪論,雖然內容荒誕不經,難以相信,但其妻與襄陽城中人已被太平道滅口,恐怕已是不爭事實,心中自然怒火萬丈。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vq85qKXcL
孫堅抓著他的手腕,道:「且慢!現在宰了他,只會便宜了他,別讓他死得這麼爽快!明天一早,咱們把他們押到城中去,要他給所有喪親的城中人一個交代!」
王叡低頭不語。跟他同樣被繩彙著的楊奉臉如白蠟,死命地在繩圈中掙扎,絕聲道:「孫太守,我已甚麼都直說了,不!不…不要……」
翌晨。
晨光熹微,旭日攀過城堞,照耀襄陽。
黃蓋隨手撿起案上的青碧色的玉馬雕像,邊拋著玩,邊向在樓閣背站著的孫堅道:「我本也奇怪,一個地方刺史,何以富貴至此,滿屋盡是奇珍異寶,原來竟是以地方百姓的鮮血活肉換取過來的!」孫堅站在樓閣,輕輕點頭應著黃蓋,邊俯瞰著此城中景色。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garunKDg8
燈節已過,襄陽城人均把天燈從瓦頂上收起,城中又回復原來的景象。孫堅心道,張角已亡,今又終於擒住與黃巾勾結的荊州刺史王叡,但望事情水落石出後,城中人可以釋懷,人們毋須再賴以天燈寄情,也不用再看見家家戶戶高掛天燈的哀怨情景了。
但縱然識破了張角與王叡的勾當,但大家所得悉的部分真相,便仿似是一顆小石塊,投進水裡去,只泛起了圈圈漣漪,翻起更多的謎團。2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ZH5e4sPkt
孫堅憶起昨夜楊奉一臉驚惶的長相,所述之言,不似作假。但倘若其言非虛,那麼張角藏匿在地底的生物,又到底是甚麼來著?天下間當真有吃腐屍、生金糞此等荒謬事?再說,如該等妖物真的存在於世的話,張角從何而得?今又歸落何處?數天前才遇上一個說要採龍心救父的怪小孩,昨夜又聽過不可思議的噬屍生金的故事,孫堅只感思緒被鎖在迷霧中般的,萬思不得其解。
在後的程普看見孫堅愁容滿瞼,道:「將軍,你光用想,想破腦袋也想不透。咱們先以討董正事為先,日後有閒再去楊奉說的那個東嶽天齊廟查個清楚明白不遲!」
孫堅道:「此乃其一。我更擔心的事,倘若咱們照搬楊奉的那番話向村民交待,他們又可會接受?難道直跟他們說,他們的摯親被妖物吃掉了麼?」
便在這時,一名士卒氣急敗壊奔至,喘著粗氣,跪地稟告:「太守大人……,死、死……了!」
黃蓋扯高嗓門罵:「混帳!孫太守好端端在此,死甚麼死?」
士兵稍回過氣,道:「咱們今早奉太守大人之命,去接王、王叡……卻見他伏在案子上一動不動,翻過來也沒反應,原來已……」
「怎麼死的?」程普道。
士卒答道:「咱們檢索他全身,察覺他喉頭裡有異物。張大其口一瞧……原來王叡吞掉案上金器,嗆死了!」
眾人皆駭然。程普訝道:「料不到那老狐狸手腳被綁,嘴巴還能動,竟然吞金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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