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卡勃昨晚自親戚口中探知有警察到訪,許多同伴都希望求得真相的湊過去,希望能幫上一些忙。
不過他並沒有這個興致,因為場主已積欠他兩個月的薪資,爸爸的醫藥費,以及家裡的開銷快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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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碳卡勃鼓起勇氣,無論如何,他都得討得這些日子以來,努力付出的票價。
卡勃自超過一微米外的礦場另一端,跋涉至礦場小木屋的彼端,這裡於他而言並不陌生。
他大口深呼吸,而後跨出英勇的步伐前往場主的小木屋宿舍。
卡勃從小窗子稍微觀察了周遭與玄關,場主時常挑選的外用鞋與前些日子才購買,最為喜愛的名牌皮鞋都整齊的排成一列,場主應該在裡頭。
碳卡勃清完嗓子,準備放聲往屋子內呼叫的同時,只見場主身着外出用的大型風衣,自辦公室內部信步而來。
他來到玄關,對著一排不同款式的鞋子沉思了幾秒,隨後拿起名牌皮鞋的其中一隻腳,放入手中的鞋盒,並換上一隻無論式樣、品牌都一模一樣的皮鞋。隨後,他穿起另一雙外用鞋,打開屋門要出門辦事。
碳卡勃趕忙追上,欲為自己的辛勤耕耘討個公道,「站住,你拖欠我的薪水什麼時候才要還給我?」
只見場主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他僅瞥了眼一旁的碳卡勃,警示意味濃厚的說:「這件事等血鑽石有著落了再說,幾天之後,該給的總會給,你這幾天就別討了。」並持續向前離開。
「欸……欸!」碳卡勃的認知告訴他場主又打算拖欠工資了,他快步尾隨,希望能將對方攔截。
孰料場主的腳程極快,一眨眼不到的時間就消失在山間小道。
又錯失大好時機,碳卡勃嘔得跺腳,不過既然對方出門了,鐵定會再回來,卡勃決定留在門口守候,好將總想規避的場主逮住。
「總長,您認為嫌犯會是誰?」海潔坐到翻閱報紙的鋰總長對面,因對方看來非有急事在身,她才敢採長期討論的模式待在鋰總長身旁。
「依跡象顯示,不像礦工的所作所為。既然如此,便不能排除擅長完美犯罪的怪盜洛爾了。」鋰總長赫然放下專門探討怪盜洛爾專欄的報紙,信誓旦旦的說。
「總長,還有那個礦主。」前一天礦工們營養不良的慘況遲遲揮之不去腦海,海潔順著良心與第六感說出自己的臆想。
鋰總長鮮紅色的鷹眼瞬間凝滯,他雙掌合十置於頜骨前,像在思考,也像在審視海潔的神情。
海潔的神色也學著鋰總長變得犀利,「那位碳礦主有點可疑。常理判斷,若寶貝鑽石遺失,不該著急的很?他的態度卻想大事化小,保險箱又沒有被破壞的跡象。感覺是他自導自演的。」
彷彿海潔踩到紅線般,鋰總長擺出長輩的威嚴與勸說的架勢勸告著:「海潔,妳很年輕,也沒有什麼經驗。但妳一定要銘記,在沒有足夠的證據前別下定論,尤其當妳面對財勢雄厚的狠角色。太執著於自以為的真相,只會為妳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作為初出茅廬的僱用偵探,的確欠缺經驗,或許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她希望至少在自己還擁有這種無畏熱忱時,放手一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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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卡勃守候在小木屋前,望着白雲悠悠的飄過與面積龐大的礦坑,心裡策劃等會兒要如何行動,才能保證萬無一失。不過這座煤坑不產煤,能發現鑽石實在是奇蹟,如此一來,場主也得加倍慰勞辛苦工作的礦工才是。
大概一小時過去,視野遼闊的遠方,格子襯衫搭着黑色長褲的場主身影愈變愈大,碳卡勃立刻湊上,迫不及待的追討:「場主,你上個月明明說薪水延到這個月底一起算,這個月都快過完了,你什麼時候才要付錢給我?」
「血色鑽石你們所有礦工都脫不了關係,等到你們之中誰自首了再說,要不然誰都別想奢望這個月的薪資。」場主兩眉挑得得意,儘管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態度卻趾高氣昂。
「等等!」碳卡勃窮追不捨,為了父親的醫藥費,他無論如何都急需這兩個月的薪水,看在錢的份上,要他卑躬屈膝都在所不惜,「我父親也是為你效勞而受傷的,他幾天之後要再回醫院動第二次手術,拜託你就看在他的份上,遵照之前的承諾付薪水給我……。」
場主舉手打斷他的話語,完全不買帳的進到小木屋,將門一甩了事。澈底碰壁的碳卡勃只能乾巴巴的望着鎖上的門,無法擁有進一步的作為。到達理智線的臨界點,他的腦袋萌生出一把火燒毀整幢木屋的衝動,但各方利益綜合下的理性仍一把拉住了他。
碳卡勃灰心的回頭離開,看來得再另尋他法了。
霎時,後方小木屋的木門被大力撞開,發出響亮的撞擊聲,緊鄰在後的是場主的咆哮:「碳卡勃你這小偷!」
卡勃已為父親的醫藥費忙得焦頭爛額,討不回薪資就算了,還被莫名指認為竊賊,他一股火氣上來,回瞪怒氣沖沖的場主,不甘示弱的反擊:「你薪水死欠著不給我,現在反說我是小偷?你話放乾淨點!」
在場主眼底,碳卡勃就是欲蓋彌彰,他激動的上前盤查,並硬推對方,「你把我的皮鞋藏到哪裡?」
「皮鞋?」卡勃不明所以,早上他分明看見皮鞋安然的放在玄關,現在是在和他睜眼說瞎話嗎?
卡勃甩開場主的手,瀕臨暴怒邊緣的問:「誰稀罕一雙皮鞋?而且皮鞋不是一直都在嗎?我清晨來找你時,皮鞋不是都好好擺在玄關嗎?你現在錢不付就算了,還要找我麻煩?」
「原來清晨你來過啊……」場主扯起卡勃的衣領,表情猙獰的怒瞪對方,「血鑽石也是你偷的吧!趕快連同我的皮鞋交出來……。」
縱使場主幾乎墮化成魔鬼的神情很驚悚,可卡勃完全狀況外,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嫌疑在哪裡,他始終堅信自己的清白:「我不是小偷,就算餓死路邊,我也不會墮落!」
「哦?」場主的兩眼睜得和血月一樣大,與血月一樣聳動,他壓低聽起來陰森森的嗓子,貼近卡勃齜牙咧嘴的說:「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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鋰總長見海潔亟欲探究礦坑場主的過錯,證據確鑿的部分還是得追究,他收拾報紙後明示:「不過,關於向政府申請開採煤礦,卻暗地採金剛石的責任還是得追討。我們同仁已收集了可作為偽造文書罪證的文件。」
海潔眼睛一亮,至少她的推論已得到證實,若是往這個方向搜查,或許礦場會被勒令停業,就能救礦工們於水火。
「總長!這裡有封指定要給您的匿名信。」
一名警員叩了兩下門後,便進入總長辦公室,他將手裡一封以玫瑰造型封蠟固定的信件,放到鋰總長的桌上。
鋰總長挑一隻眼問:「這封信是誰送來的?」
「今早的郵差,總長。」警員據實以告。
或許是線民寄來的線報,這封信的外觀精緻到讓海潔不忍拆封破壞。
鐵漢自居的鋰總長不帶有任何情緒的撕開封蠟,信封內意外的只有一小張字條,上頭以工整清秀的字跡寫著:
10:00a.m.
突襲後山礦場會有驚人發現。
鋰總長立刻抬起手腕看向手錶,現在是早上九點五分,警探正觀察著他的神情,等候下令。
縱然半信半疑,但寧可信其有,鋰總長二話不說,隨即下令數名員警與海潔隨他一同前往。車程預估五十五分鐘,信送達的時機點可謂抓得分秒不差。
車程中,因為這張線報和海潔的既定認知不大一樣,她好奇地研究信裡信外的蛛絲馬跡,在信封背面不起眼的小角落,海潔無意間發現幾個英文字母“Lore.”,像是縮寫般。
「莫非……。」海潔吞了口口水,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封信的來頭絕對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