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偵探艾莉卡 - 第02卷《重生魔女艾莉卡的輪迴》第一章：06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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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妳，還是那個魔法少女，都一樣，都是無可救藥的一樣。妳們都將虛無飄渺的愛神聖化，將涉及性的行為妖魔化──憑什麼生物本能的慾望就是骯髒邪惡的？作為人類得有愛才能使之神聖起來？別笑掉我的大牙了！說到底妳只是沒搞對輕重緩急而已，而那個魔法少女只是沒搞對價值的平衡而已──最終來說，妳不過就是對突然太急進的自己感到了羞恥，而那個魔法少女則只是拒絕妳的方式中蘊含的價值觀嚇到妳了，可妳事後卻在那裡擅自的自我厭惡自我陶醉自我感動，真是太滑稽了。

　　我沒有回答。

　　說白了，妳們都只是太過年輕而已，為這種無聊事情想這麼多顯得自己很懂似的……若讓我說，既然妳已經知道了結局，不如趁機徹底解放自己才是真的。妳明明想要徹底放縱卻又因為「感性」的限制而不敢──妳的自相矛盾來到這個地步也可以說是一種才能了，我對妳是刮目相看了。不過我實在不明白，妳到底是在害怕什麼？害怕跟那個魔法少女的關係變得太親密？這不正是妳想要的嗎？

　　我沒有回答。

　　還是說，妳覺得這樣會傷害到她？對她來說太殘酷了？事到如今妳為什麼還會留有這樣的情感──妳的這份情感應該留給在現世等著妳去邂逅的、真正的人事物。妳想要去愛誰、想要去和誰神聖地交合、去和誰孕育家庭──都請妳把這個對象限定為現世的人類，因為，妳的情感不可能與這個世界匹敵，妳渺小的感性不可能感動這萬千的地獄眾生相，妳的感情無法帶進墳墓裡，那裡只有絕對的空虛以及由此而來的絕對理性。

　　我沒有回答。

　　這是我最後的忠告──妳是時候作出選擇了。妳到底是想要保留自身那渺小又可笑的矛盾感性？還是徹底化作絕對的理性？當然，妳沒得選擇。妳選擇的權利早在妳來到這個世界時已經消失，所以我問的所有問題也都不超過形式上的意義──可正因如此，我才要問。

　　為什麼？

　　因為，我想要了解妳。還需要別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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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帶著愛麗絲，在天上持續飛了約3個半小時。

　　騎掃帚騎了這麼久，感覺胯下各種意義上都不對勁了──除了因為坐太久導致胯下痛和大腿發麻以外，似乎還因為期間磨擦到陰部而產生了難以按捺的性快感，導致我現在感覺全身都有點出汗，臉也有點潮紅了；按過往經驗來說，騎掃帚這事根本不會光是磨到那裡就產生性快感，就連性興奮都很少有，即使有也不會在意，更別說這麼上頭了──怎麼回事？我那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敏感了？

　　果然，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我也說不上來真正的原因，因為騎掃帚飛這麼長時間我這也是第一次，我根本不知道這是正常還是異常的。

　　（總之……先集中精神在降落上──）

　　在視野的前方，巨大的石造監獄建築──帝都監獄就巍然座落在了艾勒曼邊境接近荒野河岸邊的交界處上；整座監獄的主要建築看起來有七幢──左三幢，右三幢應該都是監房樓，中間的一幢則應該是連通每一幢的聯絡樓，也是入口大堂的所在幢。另外，這座監獄裡的機關可能都是以河水的水力作為動力，我看見在監獄的背面建了兩個大水車，並連接到了建築內部。

　　「嗯……？到了？」

　　從身後傳來略顯迷糊的聲音──看來愛麗絲醒了。與此同時，我解除了她的姿勢固定。

　　「咦？艾莉卡小姐妳……為什麼臉那麼紅？」

　　「我……我──」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能我飛太久了，體力接不上了。」

　　「所以我就說讓妳好好休息。」

　　「……」

　　我沒有再回話──繼續專注於降落的飛行。

　　我看見，中間幢的入口似乎是敞開的，在其門旁有一個像是哨所的小屋──我決定以其為目標進行降落，於是我開始降低飛行重心，一邊沿著外廊的弧度繞飛，邊緩慢朝哨所小屋的方向下降。

　　這時──

　　愛麗絲抱住我腰部的雙手，忽然使了力──

　　「噫呀！」

　　我發出奇怪的叫聲。

　　那一瞬間，感覺整個人都酥麻了──這是正常還是異常？我已經分不太清楚了。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突然叫那麼大聲！」

　　「因為……妳的手、突然使力……」

　　「嗯？我很輕手啊──」

　　「等……等等，妳不要再碰了。妳可不可以先暫時放開我一下？」

　　「哦……哦。」

　　於是，愛麗絲放開了我──我也於幾近同一時候降落到了哨所小屋的旁邊。

　　我下了掃帚後，愛麗絲也跟著一同跳了下來。

　　我忍耐著心裡的這股悸動，盡可能不讓這悸動表現在自己的呼吸上──同時收起了掃帚。

　　「我說……艾莉卡小姐妳真的有點怪怪的──需要休息一下嗎？」

　　愛麗絲來到我的身前──

　　一臉擔憂的窺看起了我的臉。我說，妳不要在這個時候這麼靠近我，我怕我這次真的會忍不住。

　　我提手擺了擺手勢以示我自己沒事──深呼吸了好幾口的同時，開始嘗試對自己使用掃瞄魔法。最終，我終於發現了問題的根源是透過我左肩的傷口流遍了全身的──我迅速用物質分離魔法將其全部分離出來後，再集中到右手掌掌心處以穿透魔法將之當成手汗般排出體外。

　　頓時──

　　我整個人都重拾了平靜。

　　那是──已經闊別了一段時間的平靜，自從被那蛇首蜘蛛襲擊以來，就開始慢性失去的平靜，我終於取回來了。

　　我看向愛麗絲──

　　看向她的那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且正很是擔心地、淚眼汪汪的看著我的臉。

　　「不知怎的，頓時覺得妳一點都不可愛了。」

　　「哎！？」

　　「先調查一下哨所吧。」我沒有理會發出驚叫的愛麗絲，推開了哨所的棕色木門，進到房間裡。

　　哨所內，有好幾張放了大堆文件的辦公桌拼在了一起，我順手點燃了其中一張桌子上的油燈；另外，牆邊則有掛了好幾套警衛服的衣架，還有像是能隨時抄傢伙和逃犯拼命用的、放置了武器的壁嵌式掛架，無論是傳統的刀劍類冷兵器，還是最新型的槍械類熱兵器，都各備置了好幾種，不過比起和逃犯拼命我覺得這些東西更有可能引發在哨所工作的警衛間的血案。

　　我聽見身後傳來嗒嗒嗒的腳步聲，不久後，愛麗絲出現在了我身旁──

　　「妳說我不可愛，就等同於說妳自己不可愛。」

　　「是啊，我一點都不可愛。」

　　「可是……妳之前不是還在說自己很自戀？」

　　「自戀和自卑只有一紙之隔。」

　　「呃……」看來，愛麗絲快要被我這飄忽不定的性格給搞瘋了，這個時候的她露出了很是沮喪的表情。我沒有再理會這樣的她，走到其中一張辦公桌前，開始翻找起了堆疊在那裡的文件──

　　偵探，才是我的本業。

　　「妳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才剛翻了沒幾下──刺耳的抗議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很是不耐煩的看向了愛麗絲──

　　發現她整張臉都氣得通紅了，眼神中滿溢著幽怨的怒火──咬著嘴唇扁下的嘴角完全就是在生氣的表情。

　　「之前明明是妳一直撩我的──現在又突然說我不可愛什麼的一副冷淡態度是怎麼回事？擼完嫌我醜嗎！」

　　「呃……妳剛做了什麼夢嗎？」

　　「我夢見妳了！才剛認識妳沒多久就夢見妳了！」

　　「是嗎……」

　　這還真是糟糕。這當然得怪我，我之前調戲她向她作出類似索吻甚至性誘惑的行為在她心裡留下深刻印象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她還扯了一些她所屬世界的價值觀來婉拒我，而事後我突然變成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在她看來確實會是很令她錯愕的事情吧。

　　不──

　　變回沒事人不是關鍵──致命的會心一擊應該是那句「突然覺得妳不可愛了」，完全是我自己不經大腦說話造成的難堪局面。

　　真是麻煩。

　　麻煩死了麻煩死了麻煩死了──我算是明白了，雖說妳長著跟我一樣的臉蛋，但妳比我還要更加固執！更加小器！

　　不過──

　　「對……對不起。」我下意識地抓緊了自己袍服大衣的襟口，遮住自己的表情，裝作很弱勢的樣子，「還有，謝謝妳。」

　　「是？為什麼突然道謝？」

　　「之前我昏迷期間是妳照顧我的吧？我想起來──還沒向妳道過謝。所以，謝謝妳，愛麗絲。」

　　「……」

　　愛麗絲沉默了十數秒，然後──

　　悶悶不樂地走到我旁邊的另一張辦公桌前，問道：「那，接下來該做什麼？」

　　「這個……我在找地圖。」

　　「地圖？」

　　「嗯……畢竟那隻黑貓說了、在最深處等我──這種大監獄通常佈局很複雜，我們總不能盲目胡亂找路。」

　　「那──我也幫忙找這個地圖？」

　　「嗯，一起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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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們分工合作，各自分配好負責的文件堆後，就坐到一旁，手捧著文件翻找了起來。

　　這意外地是一件吃力而又消耗精神的工作──總是因為快速翻動的途中擔心中間是否有幾張疊在一起被翻過去了從而又往回翻一遍，結果在重複了幾次這樣的錯誤後我直接用掃瞄魔法將已經翻過的掃一遍算了，但我想要保存魔力，所以還是盡量用人手繼續翻找。

　　在我手裡的那疊翻到接近一半時──

　　「我說──艾莉卡小姐……」愛麗絲好像又一次不甘寂寞，向我搭話，「妳說的那個黑貓──真的會有什麼重要的情報嗎？」

　　「怎麼說？」

　　「我只是覺得……會說話的黑貓本來就已經挺可疑了──妳就為了她說的一句話，飛這麼遠跑到這裡來真的值得嗎？」

　　「那妳有別的、可能的線索嗎？」

　　「……」

　　「而且若真要說可疑，搞不好我才是在騙妳的──騙妳說有隻這樣的黑貓，帶妳到這裡來。」

　　「帶我到這裡來──就為了坐這裡找地圖嗎？」

　　「……」

　　總覺得──

　　愛麗絲對我的態度開始惡劣起來了──感覺比一開始稱呼我是魔王手下時還要更加惡劣。有種最初那個我對西爾佛先生的態度般的味道──那時我對西爾佛先生的語氣真有尖銳至此嗎？我不太記得了。

　　「那……換個話題──」愛麗絲又一次向我搭話，「妳們魔女和我們魔法少女的才能差在了哪裡？」

　　「記得妳只能用一種魔法？」

　　「嗯……是啊，魔法是天生的──不是嗎？」

　　「不是。」我搖了搖頭，「魔法才能是天生的，但魔法本身不是天生的──凡是曾經存在過的魔法，我們魔女都能學會。」

　　「真的假的？那豈不是、很無敵──」

　　「但我們魔女有詛咒。」

　　「詛咒？」

　　「簡單說，我們若用魔法行惡──就會被詛咒懲罰，嚴重的話可能會因此而失去性命。」

　　「是嗎……那妳應該會很適合到我的世界來生存。」

　　「……？」

　　由於對方也沒有進一步解釋其話語的意思，我只是疑惑的瞥了愛麗絲一眼，就又繼續埋頭翻找文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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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我們之間暫時再沒有任何對話，都各自沉浸到找地圖的作業裡。

　　事到如今，我的思考、想法都已經不再重要。無論是之前因一時衝動對愛麗絲作出的索吻行為，曾對她燃起的慾火，以及慾火消失後反被她抱怨的這一切糾葛──在來到這座監獄後，都已經成了不值一提的小插曲。事情的整體流向都不會改變──即使我在這裡上演再多的插曲，都無法抵抗命運的流向。

　　（不對……如果我在這裡，將愛麗絲殺死的話──）

　　這樣的話，即使是那隻黑貓──彷彿知悉一切的可露依，也肯定無法將命運修正到她所知道的正軌。

　　可是，這從根本上來說──

　　「有了……」愛麗絲說出這兩字的時候是，展開文件翻找作業後約15分鐘左右時的事情，「地圖──更正確說應該是監獄的建築平面圖？就夾在了這本、巡邏日誌的筆記本裡……」

　　我湊到愛麗絲身旁，看向她的雙手上──

　　只見，她已經攤開了一本筆記本子於她的雙腿上，並將夾在了那兩頁間的、大大小小的圖紙一一取出，並列放到前方的辦公桌上。

　　我掃視起了圖紙──是各幢各層的建築平面圖紙，一共十幾張，而當中最重要的當然是印刷標題為「地下牢」（Dungeon）的圖紙。

　　「這是……魔封陣。」

　　我看著地下牢的圖紙──其上呈現的圓形結構、以及錯綜複雜的廊道佈局，嘴裡不禁如此喃喃自語。

　　「魔封陣？」

　　「魔封陣──這地下牢的廊道結構，就是魔封陣的圖形。」

　　「我是問，魔封陣是指什麼？」

　　「這個……」我一時猶豫該不該回答，「魔封陣──顧名思義，是能封印魔法能力的圖形陣。也就是說，只要身處於這個地下牢的廊道之上──無論是妳還是我，都將無法使用魔法。」

　　「即是說，這個地下牢是我們魔法少女──甚至是妳們魔女的天敵？」

　　「可以這麼說。」

　　「那……為什麼要建這樣的地下牢？這廊道複雜成這樣很容易迷路吧。」

　　妳的著眼點真奇怪。

　　「可以想像的是──這一層應該是用來關押魔法犯罪的囚犯吧。」我想了想後，作出如此推測，「我聽說，以前在押送魔法犯罪犯時一般都會用刻有魔封陣的手銬和腳鐐來限制其人身自由，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想，這魔封陣圖樣的廊道應該是為了保證押送這類犯人前往牢房途中能杜絕其使用魔法逃跑、或任何旁人使用魔法幫助其逃跑的可能性。」

　　當然──

　　魔封陣在沒有自然靈場的現今這個時代早已不管用了。取而代之，對魔法犯罪重犯施加魔封烙印到其心臟裡才是現今主流的非殺傷類刑罰。

　　不過，這裡是重疊魔界──

　　在這整個世界都有如自然靈場的情況下，這個地下牢的魔封陣，恐怕也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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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地獄的倒計時已悄然開始──我已經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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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卷《重生魔女艾莉卡的輪迴》第一章：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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