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精靈結界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8oCkoZh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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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sHMAII0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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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來了啊，艾莉卡。」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QukVcn8b
當我越過會客室裡東側的金黃色屏風時──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WQMIY1vE
就坐在了該屏風前方一人座沙發上的師傅大人，以這很放鬆的語氣向我搭話道。在我來之前，師傅大人似乎一直在看書──剛才她向我搭話時，手上瞬間合上了一本紅皮的書本，接著下一眨眼間那書就憑空消失（應該是被收起來）了，由於實在太快我沒能看清師傅大人讀的是什麼書。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AZtfH0o7
「那，妳想好了嗎？不會後悔的問題。我可是很期待的呢──畢竟經歷了這兩天的種種，艾莉卡妳確實肉眼可見的成長了不少。」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UsyVq9VC
「……」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IL81pDpp
即使到了這最重要的關頭，師傅大人仍然是這副從容的態度──說實話，在親身體驗魔女偵探的工作之前，我對於師傅大人這份無論何時何地的從容一直都只有佩服與仰慕之情；可在眼看著荷蒙家逐步被悲劇的陰霾所籠罩並摧毀的現在，我只感到不耐煩。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oAY76Ik9
偵探故事書裡也說過，真正優秀的偵探是應該能阻止情況進一步惡化的──若從這個層面來說，我和師傅大人都顯然並不優秀，因為情況已經惡化到最惡劣的地步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X9d0uY3Up
何止是不優秀，甚至可以說是不合格──在還只有布萊恩先生失蹤的時候，沒能阻止第一起殺人事件的發生；在布魯斯先生被發現遇害後，沒能阻止事件進一步發展成連續殺人；最終發展成現在這個、此前被認為嫌疑最大的戴門先生竟也遇害身亡的最惡劣局面。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2W7rkvxmK
事態只是一步一步地、單方面地持續惡化──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經太遲，都無法挽回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agqVbQKRV
所以，根本不可能不後悔──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heQxXduX
這樣的局面，除了後悔，還能剩下什麼──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0YRfuDsj
「師傅大人。」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cNxdTcYg
我緩步從師傅大人身邊走過──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0w4ZnKfM
現在的我冷靜得很，一點都不緊張──我感受著自己腳下寧靜的腳步聲，最終來到了與師傅大人相對面的另一張一人座沙發前，坐了下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4PjP2wAd
我微抬頭，看向與我隔了一張矮長桌距離的、師傅大人的正臉──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4l0AJaMXm
「請告訴我，關於詛咒的所有事實。」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EhLdo3cXQ
「……」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XeuURZeXp
「請告訴我──關於昨天我殺害師傅大人的松鼠使魔後發生的、暗黑色魔力涌流纏繞在我左腕至左前臂上、導致我該部位一直受到刺痛折磨並出現起疹子病變的、被當時的您定義為魔女的絕症的、名為『詛咒』的現象──其所有您所知道的事實，都請告訴我。」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lHPxYZ4D
「這就是，艾莉卡妳認為絕不會後悔的問題嗎？」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Irj1zQyh
師傅大人沒有直接開始回答──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iQksdFWJ
而是像在作最後提醒般、以平和的口吻──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pvmD68IC
「妳應該有更多更直接的提問方式──獲得更直接的答案的、提問方式……所以，妳確定這真的不會後──」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2x4Io0PC
「我是師傅大人的弟子、學生，是在師傅大人底下學習的見習魔女。所以，我認為這就是最適合的問題──因為，一個學生向老師請教的，永遠都應該是、也只能是客觀的硬知識。」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kDhLs3Ed
「是嗎……」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KuBOyR69
「所以──師傅大人，請告訴我所有關於詛咒的事實。」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gw25s4pp
我鄭重地再一次作出請求。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0fbcgcpR
師傅大人像是想要思考些什麼般微低了低頭──接著，當她再次抬頭瞥向我時，那白色魔女帽子底下的臉上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jmc5vgiJ
「事先必須說清楚的是──關於『詛咒』，並非我刻意要向艾莉卡妳隱瞞。這是自從啟蒙思潮席捲艾裘梅尼卡以來，魔法教育界的共識──比起直接灌輸『詛咒』的概念，更應該加強對魔女的人格與道德品質教育。因為，若直接挑明詛咒的存在，可能會造成魔女學生的恐慌──既然如此，加強教育魔女們向善，強調感恩的重要性，無論是對老師還是學生來說都更有利於雙方的身心健康。」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K0MadOzP
這就跟一般教會學校不會教學生詳細法律條文是一樣的道理──師傅大人如此補充道。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YqdiD4Tn
關於「詛咒」可能確實是如此，但其他的事情呢？──我雖登時浮現出了這個疑問，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選擇了沉默。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H8PwPuld
現在還沒到對答案的時候，再忍耐一下，艾莉卡──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z01ymTTU
「不過，無論怎樣，這套教育方針的共識近年是直到我那一届才首次被打破──沒錯，也就是魔女學院廢校前的、真正意義上的最後一届學生。說是被打破，實際情況是由於師生數量都達到歷史史低的情況下，沒有辦法下採取了放任政策造成的──是的，我們那一届被放養了，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學習空間，自由到什麼程度呢？自從創校以來就不曾允許過學生進入的『地下圖書館』都被解放讓我們可以自由出入……當時的魔女學院就是被放任到如此地步。」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wIuu04zh
「地下……圖書館？我連圖書館還存在地下區域都不知道……」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82JUi9SC
「這是當然的。因為我對艾莉卡妳的教育基本就是恢復原本偏傳統保守的方針……所以，我從沒告訴過妳學校裡存在的這些禁忌──而且即使妳找到了地下圖書館的入口，我也早已對其實施了較複雜的魔法封鎖，讓妳無法輕易打開。」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LcpBp0pgI
如果是以前的我──還沒來到荷蒙家的我的話，聽到師傅大人這麼說，肯定會覺得是因為自己太沒用、魔法才能太差，師傅大人才會透過這種方式保護我讓我不受傷害。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0Cfh4kj8q
可是，現在的話──即使師傅大人真有這方面的考量，然而這份考量的最根本意思究竟為何，我已經無從猜測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cPGEFv3W
「言歸正傳……總之，當時被放任教育的我們那一届自然就有了機會接觸地下圖書館存放的禁書。所以，對於我們那一届來說──會知道像『詛咒』這樣的禁忌是理所當然的，我們看了禁書，然後去問老師，老師也順勢進行解釋……老師們甚至不會對我們看禁書的行為進行說教，學生問什麼就答什麼，想學什麼就教什麼，放任程度實在太不像話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6dHzaqpNW
我從師傅大人的話語中聽出來了──她對於魔法教育的態度。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sTGkWsja
我回想起至今自己接受師傅大人教育的種種──師傅大人從來都不是我想學什麼就教什麼的類型，我一直都覺得，師傅大人對於她心目中的完美學生、完美魔女其實是有一個很明確且固定的標準，只是她從沒把這個標準具體說出口而已。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2nMsWH8um
另外，師傅大人說了像「詛咒」這樣的禁忌──這說明那個地下圖書館裡所記載的禁忌遠不止詛咒一項……但現在我想知道的就只有關於詛咒的問題，也無謂插嘴多此一問。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uhKgBIjM
「好了……關於師傅我的往事就先就此打住吧──艾莉卡妳之所以會問詛咒，是注意到、或者說察覺出來了？我昨天告訴妳的、關於詛咒的事實，並不是詛咒的全部。」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6wMLk3hO
「……」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L2dJPz6v
「雖然不知道妳是在哪裡、因為什麼察覺出來了，但，正如妳所想──所謂『詛咒』，其實並非只對魔女產生影響。」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JYTfKsJF
突然──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gOr5Z7Us
就進入正題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Y9DtAkd2
我條件反射地往前微湊出了身子──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9LsA64kt
「簡單來說，若詛咒的魔力強到能向四周擴散的話，詛咒也會使存在於那附近的人受到同等甚至更嚴重的傷害。」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qNTGHHSz
這直接了當的說明，登時就讓我想到了──之前西爾佛先生向我分享的、14年前發生在荷蒙家的故事。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67GaAgIzv
“當荷蒙家二小姐逝世時，染病的8人身處在宅邸內，而沒有染病的兩人則不在宅邸內。”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DvYyW4Yw
關於這個部份，我必須搞清楚一個疑問──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130VQT1V
以消除推理上的分歧，讓真相更加清晰──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M3m14Gqe
「關於這個詛咒的發生──我想問的是，魔女的死亡是否也會產生詛咒？」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L7U8SfnjL
師傅大人聽了我的問題後，凝重的扶了扶下巴──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YVtegBKb
然後，搖了搖頭：「不會。」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GbiefJja
「……！」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Q6IgX4eIi
「詛咒的發生條件、發生時機只有一個，那就是──『當施法者行使魔法直接進行了某種邪惡行為的瞬間』。其他任何時候都不會產生詛咒。若說魔女死亡時會產生詛咒，那只有可能是──魔女自己使用魔法自殺了，或者魔女被其他魔女用魔法殺死了，這兩種可能性。」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mQXav3fy
「這個『邪惡行為』指的是什麼？什麼程度算邪惡，什麼程度不算……」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J4rQOonj
「不知道。」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s6NTMsqH
「咦？這──」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cQ9kfq0c
「因為這個標準實際上既非基於魔女個人的價值觀，亦非基於大眾的價值觀。歷史上曾經有認為殺人正常的瘋子鍊金術師用魔法殺人後很自然就發生了詛咒，也有旅居到食人族部落的魔女入鄉隨俗用火魔法燒死該地土著後突發詛咒將該部落滅族了……所以，若真要說，只能認為這個標準是神明定下來的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da2ydL6b
「可昨天，師傅大人您說過──是我的認知認識到自己做了一件違反道德的事情，從我身上釋放的詛咒魔力才會懲罰我自己……但現在您又說，這是神明定的？」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mGzHHc3R
「我說的兩者並不矛盾──所謂神明的道德、神明的標準，就是順應環境、順應自然、順應正義。而且，妳又有沒有想過──我們作為魔女降生的條件又是什麼？我們被神明選中的原因又是什麼？我們被賦予了能凌駕於萬物眾生之上的力量，那理所當然地，當我們使用這份力量時，其道德標準也應該凌駕於眾生之上──既非個人的道德，也非大眾的道德，而是任何時候都必須合情合理合乎正道合乎自然地使用魔法，我認為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而已。」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V2m3AFjf
「好吧……那我再確認一個最根本的問題──魔女是只有用魔法殺人時才會產生詛咒嗎？不使用魔法殺人會產生嗎？」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qU8mxVph
「只有用了魔法直接──用魔法，直接行使邪惡之事時才會產生詛咒。」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ytBUfyHm2
師傅大人異常強調了「用魔法」以及「直接」這兩個詞語。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KUVrY5Z8
我邊思考邊繼續追問：「即是說確實只有在用魔法時會產生詛咒……可『直接』的部份又是什麼意思？」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4DNG3poT
「妳試想想，如果有人用鍊金術師製作的魔導具殺了人的話會怎樣？魔法藥呢？若有買家用白魔女製作的魔法藥犯罪了的話？所以詛咒發生的時機只有魔法被施行的瞬間，該魔法被用以直接行使邪惡行為──只限於這種情況。若非使用魔法，或者非直接行使，或者兩者皆是的情況──那無論魔女做了多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都不會發生詛咒。」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iXNLtx64
「實話說，這個直接的程度我也是不太懂……直接到什麼地步才是直接呢？比如，用實物生成魔法生成凶器，再用這個凶器殺人──這叫直接嗎？」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Vmv895IW
「視妳使用該魔法時的目的。」師傅大人又是斬釘截鐵地立即回答道，接著，她稍微露出了一絲苦惱的表情：「……啊，這麼說我剛才的說法從邏輯關係來說有點不太對。並不是『魔法被施行的瞬間，該魔法被直接行使邪惡行為』，而應該是『魔法被施行的瞬間，魔法施行者使用該魔法的目的為行使邪惡行為』才是正確的。比如說，如果妳在使用實物生成魔法生成菜刀時，目的只是用它來切菜，那就不會發生詛咒；可如果妳在生成菜刀是想著要用它來殺人，那就會發生詛咒。」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w7uOoLjA
「原來如此……可這也太唯心了。因為只要是人，都會有邪惡想法──我用火魔法時也可能會不經意的就想『用這火可以燒死人』，難道我就要因此被詛咒？」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y5er5Vex
「正因如此，魔法教育界才會傾向於教人向善的方針。正因為魔法力量的祝福和詛咒都是來自神明的規則，是來自心靈的規則，有太多不確定的情況，所以──魔女個人的人格道德品質才會是最重要的。」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B807Sz2M
「可這也太不公──」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VOXnpxoZ
「不，這很公平，艾莉卡。」師傅大人沒有一絲疑慮，又一次否定了我昨天也提過的抱怨，「我昨天和剛才都已再三強調過──正因為我們魔女能使用這種超越自然的力量，當然就得承擔起同樣超越自然一切的道德責任。而且，詛咒的強度、嚴重程度、傷害度等都視妳行使魔法時的邪惡程度而定。如果妳只是想想的話當然沒所謂，很有可能詛咒轉眼間就會消失了，連發生了詛咒都注意不到──我想，透過昨天那件事妳應該也明白，詛咒是能透過『善行』消除的，透過妳自身的『懺悔』消除的，所以我還是那句話，魔女自身的人格道德品質很重要。」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M0pyWjWy
「……」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26fxozA1l
我沉默了下來，細細斟酌起了師傅大人所說的所有這些內容。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o8rN7l9t
現在這些都不是問題──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LeB4gWyq
我真正關心的是──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gzp7gfhO
「那如果，詛咒『擴散』了的話呢？」我稍作停頓，「師傅大人一開始說過的吧？若詛咒擴散了的話，也會對附近的人造成傷害……那問題就是，這個傷害的程度。」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DYxJa3Ewn
「……」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QDqOJaSYw
「對我們魔女很公平──但擴散的詛咒對其他人來說，不就不公平了嗎？」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hImgZOpO
「這確實是，關於詛咒這件事──我個人也認為唯一難以說是公平的地方。」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3wlJq44dd
師傅大人只是淡然地、繼續回答了我的問題。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vmmpzTvd
沒有任何的感動、純粹就像個向學生傳授必要知識的老師那般──即使發表了個人意見，仍是這副淡然從容的態度。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1v3ePFlm
「若詛咒的強度達到可向周圍擴散的程度──那至少說明，這個魔女利用魔法所行之事的邪惡程度，也達到了某種可影響那周圍的人們生活的程度，僅此而已。」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27fRaNqvf
「那，我昨天殺害松鼠──只對我的左手和左臂產生了影響，也是因為邪惡度不算高？」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N1hWJOWo
「是這麼個道理。那只是妳個人一時衝動的、並沒有造成較大影響的行為，所以詛咒的強度和傷害度不算高。可詛咒擴散就不一樣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mLEn91H3
「……」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NmZA9ziB
「詛咒一旦達到可擴散的程度──這不僅會對魔女自身造成強烈的傷害，還會對周圍的人和生物產生各種不停程度的傷害。詛咒的傷害主要體現為『病變』──比如昨天艾莉卡妳左上肢皮膚起疹子，就是詛咒病變的一種……詛咒擴散後，詛咒發生源的魔女本身未必會受到最強的傷害，但與魔女離得最近的人一定會受到最強、最不可逆的傷害。」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0H8lnaa8
「這是……為什麼？」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y6B3m8Hq
「因為魔女受詛咒傷害的程度也跟自己的魔法才能有關──詛咒是從魔女自身身上釋放出來的暗黑魔力，若其魔法才能越強，那其抵禦詛咒的能力也越強。」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Xfl5aVYv
「那豈不是越強大的魔女，越有本錢做壞事？」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wUlP6afg
「我認為這就是之所以詛咒擴散存在的原因──就是為了防止能力強大的魔女無顧忌地做壞事。」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4Y9nZ9oa8
「這怎麼說？」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UnlICh6L
「因為詛咒擴散後，其周遭的生物必然會出現各種程度的病變。人可能會病倒不起，甚至死亡，植物也可能會枯萎──魔女用魔法犯罪會留下如此強烈的痕跡，這就是抑止力。」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s4irNGDqW
「……」我聽著師傅大人的解說，心情是變得越來越沉重，「……若，該魔女犯罪的目的就是利用詛咒摧毀一切呢？」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jt2GI4eS
「這就已經是自殺式恐怖份子了。無論是不是魔女，這種人帶來的傷害都是巨大的──希望妳能明白這一點，艾莉卡。」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4qBT3n5b
自殺式恐怖份子──與恐怖主義相關的詞語，來源於前魔法黃金時代的戰爭亂世時期；武裝組織大量使用魔法類爆炸物對手無寸鐵的平民進行大範圍施襲的手段，即所謂的恐怖襲擊──在魔法式微的現今這個時代，已經很久沒聽說過恐怖主義這個詞語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0D058Xe4P
我曾經以為，恐怖主義只存在於不理解魔法的、胡亂濫用魔導具的「一般人」的世界──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7vsIo64mn
可若元素魔力血統的人身上會發生詛咒這種事──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dTKZJ9id
「……妳之所以會沒聽說過詛咒相關的事件，是因為多數記錄都被列為了禁書，各國魔法機構都有法理上的義務採取手段阻止這類禁書的流通。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是，較大範圍的詛咒擴散事件其實很多時候都被當成自然發生的瘟疫災害處理掉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6nzOkx9gc
「瘟疫……」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RjlAyBNh
「而引發了這類事件的鍊金術師或者魔女，則會由魔法界的相關調查機構負責調查並找出來──最高可處以火刑。」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CTul05HV
火刑──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71lKPTcg
據說，在魔法信仰尚未取得主流地位的初期貴族社會時各地都發生過大規模的、排除異端的獵巫行動，各種不符合、無法維護統治者地位與權威的思想與信仰都被當成了異端以及犯罪者，之所以稱為「獵巫」是因為使用「巫術」（即現今的魔法）的人正是異端群體的最顯著代表者，對那個時代的人們來說，沒有比能使用這種普羅大眾無法使用的神秘力量的人更顯眼的替罪羊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SDeYCYSRl
火刑就是用以處死異端的、當時被認為最殘酷的刑罰之一。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e0IXwh7p
在獵巫期間，真正的巫師被處死的沒幾個，倒是有大量無辜平民被當成魔女或者魔術師被處死了──魔法、魔女、魔術師等詞語正是在這期間誕生並沿用至今，因為在獵巫風氣下，巫的能力和思想皆被定義為惡魔的產物。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W1CLGQk5k
魔法之所以後來能成功上位翻身成為社會主流信仰，一個原因是有一個偉大魔女成為了當時教廷的掌權人，推動了一次針對宗教與貴族財產分配的社會結構改革，另一個原因則是在這次改革的背景優勢下，擁有魔力血統的男性開始專注於魔導具的發明及量產，從而大幅度解放了一般人的生產力，於是，原本應該被稱為魔術師的男性巫師由於帶來了財富而逐漸被尊稱為「鍊金術師」。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Q9O9RUWJ
沒想到，在魔法都經歷過幾次興衰的如今這個時代，還保留著獵巫時期針對巫師的火刑──而且是由火刑原本所針對的對象、即魔法界的調查機構進行了保留。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X8eGnQ2j
真是諷刺。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4Ejd7hg2w
「那……妳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關於詛咒的事情。」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Ei29j1km
師傅大人的聲音把我的注意力喚了回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HBPJJzmEi
我想了想，再問：「詛咒的擴散範圍……也是基於用魔法所做之事的邪惡程度嗎？」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FTGWwQuS
「是的。」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yscDu5MC
「那……我想問的是──什麼程度的犯罪，能讓詛咒的擴散範圍僅限於一座宅邸內的情況？」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0HPoBvlwY
「……」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0ueWnaCPU
我這條件過於具體的提問似乎讓師傅大人一時注意到了什麼──她沉默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樣子。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1GKdT9bGd
「這很難說。魔法界一直以來都有學者嘗試對詛咒本身以及其發生原因的程度進行量化。但終歸來說，人的行為是無法量化的──所以我無法針對這個問題給出猜測。」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ma8cMRBF
「猜測的話無法給出，是嗎？」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nwOKHymYh
「什麼意思？」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9DmnACPh
「不……沒什麼。我換個問題──」我又一次作出停頓，「那，如果當宅邸內發生詛咒時，得逃到多遠才不會受詛咒影響呢？」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4XjWBbzY
「……」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8gGPbnTO
「比如說，對宅邸內的人實施幻象魔法，讓當時在宅邸內的人誤認一株枯木為某人的遺骸──這種程度的『邪惡』，會產生多大範圍的詛咒呢？該讓宅邸的管家逃到多遠才能躲過呢？」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TAG6SplZ
「艾莉卡──以上問題，我都不會再回答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RG7FaR6Z
冷不防地、可以說是毫無預警地──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rIJvPwwS
師傅大人忽然操著一把冷咧得彷彿周圍空氣都要瞬間結冰的語氣，拒絕了我的提問。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9O7KsvOe
（為什麼……您要在這個時候拒絕？）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Di627HgG
我想要站起身，說點什麼──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SvWVKTSf
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5ZIeVyxA
「因為我若回答了這些問題，我將無法保證今天在這裡我所有發言的真實性──妳不明白嗎？艾莉卡，我讓妳只問一個絕不後悔的問題、其用意……」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6Gm6J1IeM
那臉上──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JJURvFBr
失去了原本所有的從容。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LD4WoyR4
不，不只是如此──那是完全失去所有感情的臉。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0wqaNRiRZ
沒有表情，那紅色瀏海底下的紅色雙瞳裡、沒有映出任何具體之物──或者說，那是一雙彷彿對一切已經麻木了的眼。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c4J6hdkl
麻木。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WqbIKHlg
失色。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e5Zpcbdx
我所不認識的師傅大人，我所不認識的大魔女蘿莎──卻還是不為所動地坐在了那裡，嘴角揚起僵硬的笑意。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Fh1oP3lL
「我不懂……為什麼──我根本不懂。」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5g8ckDKlo
「因為──要推理的是妳。在妳正式展開推理對答案之前──以我現在的立場，對這類問題只能給出猜測……可問題是，若我是知道正確答案的話，猜測就無疑會變成謊言──這樣，我還怎麼對今天關於『詛咒』的這份重要推理材料進行保證真實的宣言呢？」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BBSAwpD8
「這……」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hXUI0NTL
為什麼您要說得這麼露骨？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5w1ZbmKh
既然還沒進入對答案，那為什麼還要說得那麼露骨？──我強忍著幾近要無視我的意志溢出眼眶的淚水，終究還是──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OFDZwGBM
啪！的一聲──我雙手打在前方矮桌桌面上的同時，站了起身。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4KrcNs47
「我已經……沒有問題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uLJUGbOc
我不想再面對這個人了──所以，我結束了話題。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cUHxGRHg
師傅大人還是無動於衷。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UKWc8Jxj
「好，我明白了。那麼請開啟妳的魔眼，艾莉卡。」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Lc38Ik7G
「……」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NKYPnFoY
我按照對方所說──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v4vHBdbgf
開啟魔眼──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2yH5v85Q
「今天，在這個會客室裡，我所說的所有關於詛咒的事情，都是真實的。沒有任何虛假。」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FQ46qOky
彩色的言靈。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Wbd5vuaA
然後──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OL0LvCUb
「事情該是時候結束了。我保證，不會再讓任何住在這個家裡的人死去──無論是奧莉法小姐，還是波比小少爺，還是西爾佛先生，都是該安下心來聆聽這三天間所有悲劇的真相──的時候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2atsPtOf
這也同樣是──彩色的言靈。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rfPqwkF6
再緊接著的是──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U9ISyOD7
「最後，是我個人給艾莉卡妳的一點忠告。現在妳想要完美解釋事件真相每一個細節的拼圖還不夠。因為，妳還有沒調查的地方，妳還有沒向精靈問的問題──所以請妳去調查，去問吧。魔女偵探，也是必須把真相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環節都解釋得滴水不漏，才是完美的魔女偵探。」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iHOgUMBL
完美──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ebWT4Wlx
也許，這就是師傅大人心目中的──那一直沒有告訴過我的、教育標準。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Xb1zFICz
而這也同樣是──彩色言靈。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3CKRJjMWI
「謹遵教誨，師傅大人。」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K2j9AZ1b
「另外，關於那張照片──我之前說過其損壞程度已不可逆，是吧？」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Mkt4uLNo
「是的……是這樣沒錯。」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wnbGcNh3
「艾莉卡妳還記得修復魔法的必備條件嗎？」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oRbgeNQq
「嗯……我記得是──『必須在施法時找到可恢復該對象物的所有材料』，沒錯吧？」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R92INbw3
「回答正確。關於這個『所有材料』，其實我在想──照片、是用於記錄現實一瞬間的載體……開心的瞬間、快樂的瞬間、值得紀念的瞬間──這些瞬間也同樣存在於人的記憶中，存在於被拍照者的意識深處裡……」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64k3wRcN3
「……」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IdofmWzH
「所以，若想要恢復照片上的景像──也許需要的，僅僅只是被拍照者，又或者拍照者的記憶而已……那張照片──被拍的應該是布萊恩先生、奧黛特夫人、以及幼年的奧可莉小姐吧？艾莉卡，接下來妳就好好想想──妳該怎麼修復那張照片吧。」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gvTDhlP7
「謹遵教誨，師傅大人。」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IWhKqB0w
我強烈壓抑著自己的感情──聽完了師傅大人最後的忠告。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0soEdG6fP
那也同樣是、彩色的言靈。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78o1fDRL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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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大人在最後的忠告裡沒有給出任何明確的答案──可是，她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m9lSO4Yz
犯人是如何犯下所有的罪行，如何誤導除我之外的人，如何製造出那些現場的慘狀──一切的一切，都只要在我接下來去完成我還沒完成的調查、去確認我還沒確認的精靈證言，就會散去覆蓋於其上的、剩下的那最後一點迷霧，拼圖將完美完成。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f65OEf4G
如果我是偵探故事書的作者，把荷蒙家的事件寫成了故事書的話，我必然會選擇在這裡挑戰讀者──可推理出一連串事件完整真相的線索都已備齊，你看出來了嗎？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uAI93FvZ6
調查完後，我還得找波比拿回那本相簿，並到該照片的現場確認一遍──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離真正解決的時機還遠著，而且說實話，這天還在雨下個不停，真不想外出。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3KHsasW8
先來個預演吧──並非預言的預演吧。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uNZjpT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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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會客室的同時，開始在自己腦海裡構築起了只屬於自己的──邏輯與推理的結界。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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