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tqfyHP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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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完晚餐後，奧莉法小姐邀我和師傅大人一起到娛樂室玩棋牌類遊戲，但我們婉拒了──沒有別的理由，就是因為我在晚餐期間使用了額外的魔力，考慮到明天我還要繼續工作，所以就以想早點回房休息為由拒絕了。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jKpYxnbn
我和師傅大人出了飯廳後，一前一後的走在了窗邊的走廊上──緩步朝樓梯間的方向前進。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wvEecN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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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潺……潺潺……潺潺……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Op2xXv6ee
「咦，下雨了……」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ZxME70hm2
這時，我因注意到雨聲而停下了腳步，同時望向了窗外──完全已經漆黑一片的天幕下大量的雨點不斷落下，並打在了這一扇扇緊閉的窗玻璃上，發出潺潺聲、澕啦聲、涮涮的流水聲、以及各種各樣其他響聲。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xYxuTP4g
本跟在我身後的師傅大人也停下了腳步，一臉疑惑：「怎麼了嗎？艾莉卡，妳對下雨很在意嗎？」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6KeF1EME
「啊……不是，師傅大人──我只是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類似於這種、不安的感覺。」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oxHx7qFH
「是嗎？也就是說，妳覺得，下雨是不好的象徵──是神明即將引發什麼不好的事情、的預告？」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BUgdxGJb
「也不是這麼宏大的哲理問題……就，感覺，很不安。」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swqwNdAi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EUxr0We7
常說迷信是人的天性──可本身就操控著超自然力量、了解超自然力量的我們魔女卻會因為下雨感到不安，總覺得這聽著有點奇怪，但又好像很合理，矛盾。這種無法釋然感，也許才是我現在說不清楚的原因。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lBrHuc9h
「艾莉卡……只要生而為人，生而為眾生──就永遠無法完全知曉大自然的一切，更別說超自然了。」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nZSWrJ8G
師傅大人看來也是看出了我的疑問和迷茫──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hWjy84xy
給出了這很是像樣的答案。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5s37samI8
可是，我想說的根本不是這種事──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wrIJNbYm
「我知道，我知道艾莉卡妳在想什麼。」師傅大人也看向了窗外，看向了漆黑的雨天，「妳只是單純的不安而已，單純的對於這雨會持續到什麼時候感到不安而已……這只是人心情上的本能，沒有必要去搬弄些奇怪的哲理並討論些對我們的立場毫無幫助的價值探討。就只是這樣而已，沒錯吧？」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u5KhFDZ8
「師傅大人，說得對……我只是覺得，下雨真討厭而已。」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wuIPs6Ob
正因如此──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qwxHMqLT
這也不是我們能操控的問題──正因不能操控，所以再展開討論也沒有意義。本就是這樣而已──可不知怎的，我們卻駐足於此，我們卻討論起來了，為什麼呢？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96795wXm
明明，即使是師傅大人，也不可能預知雨停的時刻──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pvBPWf5q
「我看──這個雨，會持續個兩天吧……直到後天晚上11點27分，才會息止。」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V29t5XCO
「哎？」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vYB0ZHOf
師傅大人剛──說了什麼？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al8SA2ET
「現在……科學技術發達──現在的科學家們能透過監測雲層的狀態和測量空氣中的水份來預測未來短時間內的天氣，這真的很了不起。但，能精準預知雨停的時間的──只有我能做到，只有魔女能做到。」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QO77zXmx
師傅大人語氣冷漠──說著冷漠的話語，以冷漠的視線投向窗外這冷漠的世界。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24zh4mRe
我──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7gythEiK
「師……師傅大人在說什麼呢？精準預知未來這種事情──這是神的領域啊！即使是師傅大人，能做的應該也只是預測，而不是預知──」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BE4rjENx
「這就是預知，艾莉卡。」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5nmSxqhR
師傅大人回看向我──她正在微笑，她斷言的同時，微笑了。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fgBzZSsQ
她──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0TLmGVxo
「艾莉卡，妳聽說過──『拉普拉斯的惡魔』嗎？」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Qg1pe0Qd
突然問了。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jwpN76o3
毫無脈絡地、這麼問了。臉上仍是微笑的笑容。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U7m0Jm9W
「惡……惡魔？那是什麼？」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ODOWhXh6G
「據說是鄰國弗蘭西亞（Francia）的一個叫拉普拉斯的科學家，所創造出來的惡魔。」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IjhoSAOeM
師傅大人開始解釋了起來、訴說了起來──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JQd3sxyeI
就像往常、她跟我講各種故事時一樣──以緩慢、舒適的節奏，開始講起了這個，關於拉普拉斯的惡魔的、奇怪故事。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FCrmNZ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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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普拉斯的惡魔，據說，是一個全知的惡魔。而且是通曉過去與未來的──神明級別的全知。對於它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是含糊的，過去、現在與未來是同時存在的──在它的眼中不存在時間的概念，不存在未知的概念，世間萬物對它來說都是理所當然，它對於世間萬物亦是理所當然，是絕對，是零，亦是無限，就是如此全知全能的存在。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iWwTTSsb
它之所以能夠達到全知全能的境界──是因為它的魔力無邊，遍及這個宇宙的每一個角落、每一顆塵埃。它透過自身魔力知曉宇宙一切萬物的位置和動向，所以它也能基於此知曉這世間一切萬物的因果，包括過去，以及未來，包括自己，以及自己以外的世間萬物。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bTw1Dey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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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這個拉普拉斯的惡魔──它的魔力，與宇宙萬物的魔力，是劃上等號的。妳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艾莉卡？」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6HFGzO6V
「嗯……恕我冒昧，師傅大人──我實在聽不懂這個話題最終是想要表達什麼。」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paTqXole
「呵呵……沒關係。妳聽不懂的話那我就來解釋給妳聽吧──這其實很簡單，艾莉卡。這麼說吧，妳應該知道──對於我們這個星球上的人來說，現在世間唯一現存的自然靈場，是星空，沒錯吧？」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9bCTskgg
「嗯……我正是被師傅大人您這麼教導的……」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R125wdiA
「自然靈場的定義即是──蘊含著自然魔力的地方。」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xTYJebV4
「……」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yZnphJx5
「再結合『魔力遍佈宇宙萬物的拉普拉斯的惡魔』的故事來看──我們是不是可以說，這片星空，這個宇宙，就是拉普拉斯惡魔本身呢？」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sp0mdvJU
「這……」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opE0dX5C
可，這──不就只是一種文字遊戲而已嗎？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BhCMOe9a
通曉世界萬物的惡魔是世界本身──若最後的結論是如此，那感覺就像是繞了個大圈子說了一句廢話般，完全沒有意義。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a6j9rBoD
我想這麼反駁師傅大人──可我卻說不出口。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8mCso3LSA
無法釋然──跟剛才談到下雨的象徵時一樣的、對自己這個反駁說辭無法釋然的感覺盤踞於心中。為什麼？我不明白為何會這樣──說到底，這個拉普拉斯惡魔的故事為何會存在，我也不知道。即使說，真有這麼一個全知全能的生物存在，那又說明了什麼？我只會覺得，這個生物比起惡魔，更像是神吧，而我們人類，即使是魔女，也應該無法談論神明，全知全能這種概念，我們根本無法理解──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2YuOn5g2
「我知道妳想說什麼，艾莉卡。正因如此──正因為這全知全能本應是屬於神明的概念，這個故事才重要。」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r7fAIeL4
「重要……？」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J9C6Q8XR
「嗯。重點就在於──為何這個全知全能的生物，不是神，而是『惡魔』了。」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FInfJSCS
「……」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9gOfQH0rg
不明白。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qwbJlco8
不明白師傅大人到底想說什麼。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HtZe8ldd
「為什麼要用『惡魔』這種邪惡的概念來定義這個故事裡全知全能的生物呢？我在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時，最先浮現的疑問，就在於此。這是創作出這個故事的人想要表達神明，或者說，世界本身是邪惡的嗎？我總覺得，不會是這麼膚淺的問題……」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eDq6yx7jR
師傅大人伸出手──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3wllrH7mU
觸碰起了窗玻璃。我也模仿她，觸碰起了窗玻璃──頓時感覺到、從那另一邊傳到我指尖上的、雨水冰涼而又濕滑的觸感。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VzzMjCXZ
「妳不覺得這個故事的說服力，就在於『惡魔』嗎？擁有魔力的惡魔，尤其對於我們魔女來說，是特別有說服力的說法……正因為我們魔女利用魔力、魔法，能看穿他人說謊、他人有所隱瞞，能讓本來不會說話的死物也能發出具有邏輯性的言語，能把積累於各種物品、各種地方的、名為『記憶』『思念』的因果化為具體的精靈，甚至只要理解其外觀與機理即能創造出實物……所以，『魔力遍佈宇宙萬物的拉普拉斯的惡魔能知曉過去與未來』才顯得不那麼奇怪──難道不是這樣嗎？」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J9WW5Wyo
因為是惡魔，所以有說服力──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2rwXNQNk
對於我們魔女來說──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ElyrHBlpD
尤其、對於我們魔女來說──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UiCDSees
「所以，我想說的事情是……」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09NWgD2X
師傅大人在寧靜中，正要給出總結──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4vDbiFWs
她，作為魔女的，總結──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CiyyQR8m
「既然魔力遍佈宇宙就能通曉一切的話……那比如像我這樣的魔女，若有一天魔力也能達到覆蓋整個宇宙的程度時──我是否就獲得了、全知全能的能力了呢？只不過，到時就不叫做拉普拉斯的惡魔，而是『拉普拉斯的魔女』了……哈哈。」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GGU8S6NJF
師傅大人在最後乾笑了兩聲──彷彿，在最後的最後，表達了「我只是在開玩笑」的意思般，讓我更加無法釋然了。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vGWHwBWW
我看向師傅大人──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5WV9oqro
「難道說……師傅大人，您真想成為全知全能的魔女嗎？」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cKEDJy4X
從這個故事──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93Q6q7RI
從這最後的總結──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5MxJY9Gp
我只能聽出這樣的意思了。無論這是否為師傅大人的真意──以我淺薄的理解力，只能作出這樣的疑問了。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bgWnZXiLX
「噗……」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E0T3XKLB
結果──從師傅大人的嘴唇上，發出了這樣的響聲。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TdWWlELw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師傅大人大笑了起來，像是碰到什麼極爆笑的事情般，笑得很開心，「哈哈……哈──艾莉卡妳太認真了，我這明顯只是在講鬼故事，在開玩笑而已啊。預知未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到？」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cbFplsgi
「哎……」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54xcjrxR
「我本來以為艾莉卡妳會用我今天剛教妳的言靈觀察發現我從一開始就是在開玩笑……結果妳根本沒有吐槽我，還認真聽進去了──我哪可能知道這雨什麼時候停？我是大魔女，但也只是個人類喔。」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ZycORwDq
「啊──，原來師傅大人一直都在耍我啊……」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REzKkpU5
不知怎的──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wimUcTBS
我並沒有感到生氣。相反，我還感到鬆了一口氣──原本整個人緊繃的神經全都放鬆了下來，心裡回復一片祥和，心安理得。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ypixO3m3
「嗯？艾莉卡妳的反應比想像中要平淡呢……？」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Miydhxgt
「沒什麼，畢竟聽師傅大人說這種唬人的故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別過了視線，「我就知道──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拉普拉斯的惡魔。說到底，惡魔這種生物本來就不存在──」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f45Lyz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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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是有的哦……」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1Gd2wH9gS
忽然──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gFojpD6N
傳來這把讓人全身汗毛都豎起了的、陰沉的男性聲音。聲音傳來的是接近飯廳那邊的方向──我抬頭看了過去，發現西爾佛先生似乎才剛出了飯廳，兩手插在褲袋裡，正搖搖擺擺的朝這個方向走來。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DpzkHkSW
「惡魔是有的……？請問這是什麼意思──西爾佛先生。」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2J4K1IzxI
我質疑起對方說法的同時，也把自己的警戒心拉到了最高──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yMsdk5nV
相必此刻，我的表情一定是十分冷峻──我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有那個膽量對才剛認識的人示出如此強烈的敵意。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Zxr1ylUy
「別這麼凶嘛……小魔女──今天我不就只是稍微說了點戲言騙了一下妳……我本人對妳的評價可是很高的喔？畢竟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偵探……嘻嘻……這真是極好──」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i3SDjTqf
「我也不需要西爾佛先生的評價。」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M6YfeNyfC
「嘻嘻嘻……是嘛？確實我這種人的看法對兩位魔女來說是不值一提……不過我實在不敢恭維──明明是魔女，卻不相信惡魔的態度……我簡直不敢恭維到忍不住向妳搭話的程度了……！」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90k4FgDyp
「……！」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04dwZiIKC
我後退一步。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gQSKdtte
同時，西爾佛先生也止住了腳步──在離我和師傅大人約12英尺遠的位置，沒有再靠近。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aSfYMfHF
「……明明是個魔女，卻怕我這種一般人──真是沒出息。」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T6Wbfw2k
「西爾佛先生。」這次，我可不能再示弱了，「我並不知道您所研究的黑魔法信仰中惡魔是怎樣一個地位。但，惡魔這種生物從來都沒有存在過──即使是歷史上地面自然靈場最為豐富的那個魔法鼎盛時期，也不曾存在過所謂的『惡魔』。」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kV4JnZsvg
「哈……？開什麼玩笑──那個時候……不是一堆魔物跋扈──」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ssnF9cJu3
「那些是魔物，不是惡魔。」我趁對方沒說完，打斷了對方的質疑，「沒有系統性地學習過魔力生物學的西爾佛先生您可能不知道，作為假想生物的『惡魔』的嚴謹定義為──完全只由魔力以及邪惡的想象組成的生物。而歷史上曾經存在過的魔物，充其量都只是人們的想像與實際的生物結合而成的──擁有本位存在的生物。比如森林裡的精靈本質上為昆蟲、鳥獸等的轉化，而更粗暴點，我們魔女本質上也是人類。」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5us16EIH
「……」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CCLDjMkt
「明白嗎？沒有任何生物是完全憑空而生的，擁有魔力的魔物們，都是──」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i7uLOPvv
「又是定義定義的……真是煩死人了！」西爾佛突然怒喝了起來，「我們啊……我們這些研究黑魔法的──最討厭的就是妳們這些所謂正統魔法觀的各種條條框框和規矩了……什麼嚴謹定義？誰說惡魔一定得是妳說的那樣……？」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IfNeWNNz
「那敢問閣下對惡魔的定義有何高見？」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yCtGZjR9
「既然啊……妳都說了──魔物是別的生物的轉化、結合……嘻嘻嘻嘻……那惡魔，也可以是生物的轉化吧？」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ukBkxEfv
「……」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OJvzQIjM
「是人類。」西爾佛先生唐突地斷言了，「永遠都只能是人類。人類的可能性是無限的……因為擁有智慧的人類，也必然擁有這最大的潛力──化身為徹底邪惡存在的潛力。」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5H5avmqNX
「這就是──西爾佛先生您的觀點嗎？」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sTBpNd1XB
「當然啊……！嘻嘻嘻嘻……既然小魔女妳說惡魔的定義為只由邪惡組成──那我就會說，人類本身就能夠化作徹底邪惡的存在……！這是只有人類能做到的──擁有智慧、言語、思想、記憶的人類才能夠做到，而其他任何生物都做不到的事情……！」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EQKNQtFl
「……」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whreN2Mc
「小魔女……我勸妳──小心一下戴門這個人比較好……」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fpdkTwHl
「……？」我只是歪頭起來，完全搞不懂對方突然提到戴門先生的脈絡和邏輯，「這怎麼說？」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dQkk3TSA
「嘻嘻嘻……我曾聽館主先生說過──戴門先生年輕時曾身患絕症，但後來幸運地治好了……」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7eatoV4vT
「這跟──您說的人能化作惡魔有什麼關係嗎？」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oFhoYJ6b
「這很簡單，小魔女……妳試想想──那可是絕症，絕症哦？正常接受治療延長壽命就已經是極限了，怎麼可能治得好……！所以說──那個戴門，肯定是把自己的靈魂賣給惡魔了……！嘻嘻嘻嘻……依我看，現在他那張人皮底下──已經是一整個面目猙獰可怖的、全身都是魔力變異的惡魔模樣了！而且，他的名字也很像惡魔……嘻嘻嘻。」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Zy5oJLTJ
「原來如此。」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WPuWlhyo
「搞不好……館主先生的失蹤也是這個惡魔管家幹的……！惡魔的魔力補充需要吃人肉──所以，戴門把館主先生啃食得骨頭都不剩了！嘻嘻嘻嘻……！」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wSotFdbw
「……」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JZjKCPh7
「……以上，是我難得出於善意的忠告──好好加油吧……小魔女，我十分期待妳今後的表現……嘻嘻……」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UnGFYcBbp
怪笑著留下這句話後──西爾佛先生從我身前走過，獨自往走廊的另一邊走去。不久後，他的身影就完全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之外──只剩下我和師傅大人仍佇立在原地。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eKyfaD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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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西爾佛先生是真不知道奧可莉小姐的存在……虧他還是個騙子，居然會深信這種妄想且當成事實那樣說出口，還說是忠告。難道是又想唬我？」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ScUokbMS
知道對方已經走遠了我才把這樣的抱怨說出了聲。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rAxQwbQvh
師傅大人來到了我的身旁──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WsQno1Ar
「也許正因為他是個騙子，才會深信不疑吧……畢竟，騙人得先騙自己。」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eDFBFYpX
「真無法理解這種思維。反正我是不會再信他說的話了──感覺這個西爾佛先生，完全就是把騙人當成呼吸那樣。」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6DUBGBtNw
「……」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n4ow4hOYI
這時──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YVk0jZAt
師傅大人沉默了下來。我發現，她正在看我──臉上是柔和的笑容，像是在思考該怎麼回應我這些抱怨而陷入了沉默、深思的狀態。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FYjoJSO2V
「……師傅大人？」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C0nlhlrSd
「艾莉卡，這麼說吧──這個例子也許會有點極端，但總之妳先聽我說。」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AWDmJTp0
「嗯。」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xCDNdwIg
「也許──艾莉卡，妳會覺得西爾佛先生他總是會騙妳，所以妳就不想再相信他所說的話。不過，妳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同樣是編故事唬妳，我和西爾佛先生又有什麼不同呢？」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0SSBkLoT
「咦？」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IJDkiPaV
師傅大人──這是在說什麼傻話？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kBWEI7Tf
「當……當然不同啊！師傅大人是值得尊敬、值得信賴的，是我至親的、我最敬愛的、偉大的魔女──！跟那種住在閣樓裡整天不知道在想什麼的──」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3SdtrFQul
「這只是妳的先入為主、還有刻板印象，艾莉卡。」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B6lpoTri
「可、可是──」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PQziB0A4
「艾莉卡，我想告訴妳的是──如果妳想要成為一名出色的、能獨當一面的魔女偵探，就絕不能讓自己的主觀、價值觀、先入為主、以及對各種人事物的刻板印象影響了自己的判斷。當發生了事件，出現了謎團時──妳要盡可能客觀地、懷疑一切。」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LqNgbsyy
「懷疑……一切……」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dyjbjkI3
「嗯。包括妳的師傅我在內──無關乎於我和妳的關係，也無關乎於妳和其他人之間的關係，在謎團面前，在事件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都應受到懷疑。就像妳不想再相信西爾佛先生所說的話一樣，妳也要一視同仁地對待我──懷疑我。」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0nMpf1Q6C
「可……這說得容易，但我作為人，根本無法完全拋棄自己的主觀……」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Cfx9hFJc
「所以，慢慢來吧，艾莉卡。懷疑一切──這甚至包括妳自己。」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Jo1RIeQy
「我……自己？」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9UPvVFWPs
「是的。妳所相信的事實是否真是事實？妳所相信的人物是否真的是好人？對於自己的判斷、自己的主張、甚至是自己的信念──都必須一直持懷疑的態度，這才是名偵探──名偵探魔女艾莉卡應有的態度。」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YiSLiVEd
「這……這也太難了啦──師傅大人。」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4xl8ykBY
「是嗎？總之今天就先休息吧。」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zzW9B4fH
師傅大人也開始提起腳步，往樓梯的方向走去。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8rSI0OLjw
我連忙跟了上去。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N6dYtOCQ
「妳是個聰明的孩子，妳一定可以的──艾莉卡。」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31JwDtBJs
「……」我聽著師傅大人這略顯敷衍的鼓勵，先是盯著她的側臉看了一陣子──果然，那是我所一直依賴至今的、一副遊刃有餘且可靠的、偉大魔女的側臉。是我的師傅大人。是我所敬愛的──養育了我長大的、師傅大人。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wIYoy5SD
我難為情地別過了視線：「我明白了……雖然我不知道是否能回應師傅大人的期望，但我會努力的。」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9I89lJY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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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一切──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2TiVhoZ3
這四字，深深烙印在了我的內心深處──這一天，我感覺我作為偵探切實地成長了，也許只是錯覺，也許只是基於我幼稚的幻想產生的一種自我催眠，但我唯獨不想懷疑自己的感覺。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8RGb8jXv
如果就連我自己的感覺、我自己所相信的事情都無法相信的話──那我還能相信什麼呢？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6Wpbt7N5B
我在與師傅大人一同返回客房的途中，陷入了此一──對這個時候的我來說也許還太早的哀愁當中。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ghW5g2X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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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晚上11點13分──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zhS8OoAj
現年27歲的布魯斯‧荷蒙，歷經一天的辛勤工作，總算乘坐著由荷蒙家買起的私人馬車服務，回到了自家宅邸用地的閘門前。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kAxljGJD
他下了馬車後，打著傘，穿過閘門──前往宅邸的正門。閘門在進入半夜前都會維持敞開不上鎖，是為了方便白天客人們的來訪，也是為了讓工作到這個時間已經十分勞累的布魯斯不需要費力推開較笨重的閘門──總之，來到宅邸正門前門廊下的布魯斯，收起雨傘並隨手將之插進一旁的雨傘架後，迅速拿出鑰匙打開了宅邸的正門。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aLn96ZKI
關上正門的他，把蓋在了那深棕右分髮型上的米白色紳士帽、以及身上同樣米白色的西裝外套都脫下後，掛到了正門旁的一立式衣帽架上；這是他工作時的標配──但由於他不想在家裡還沒出發工作前就穿得那麼厚重，所以帽子和外套都直接放這裡，以方便他出門時才穿上。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4MwctHyq
頓時，他感覺視野略有點不清，大概是因為鏡片沾到雨水了──於是在脫鞋的同時拿下眼鏡，取出眼鏡布想要擦拭。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zIqSDowq
這時──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ChvHdzCx
「您回來啦，大少爺。」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QOxHBGKe
「哦！」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qtcrc15s
布魯斯不禁嚇到──連忙把眼鏡戴了回去，定睛一看，他家的管家戴門正從走廊深處的黑暗中向他走來。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WL48hV5A
那臉上掛著的是那、使顴骨突出得很明顯的極致笑容。極致而又有種陰森的虛假感的、笑容。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z6beFnQX
雖然回到家裡被這位管家迎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可布魯斯還是會對這張笑臉禁不住爬滿全身的疙瘩，尤其在這種夜深人靜，宅邸內多數照明皆已熄燈的、周圍都比較漆黑的這個時間，被突如其來的打招呼再接著是看見這張笑臉的話，真會瞬間產生自己進了鬼屋的錯覺。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iFQUjvU6
「是戴門嗎……其他人都睡了嗎？」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HJlS0TUGE
再度拿出眼鏡布擦眼鏡的布魯斯，裝作什麼都沒有地問道。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7Ukss3YA
「都睡了。鄙人在等大少爺回來。」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1dUzO8pw
「是嘛。」覺得擦得差不多後，又戴上了眼鏡，站起身的布魯斯：「爸爸他回來了嗎？」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KIbkZPVi
「很遺憾，並沒有，大少爺。」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L0g1T7in
「嗯……對，我記得你今早說是要請魔法萬事屋的魔女來──來了？」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IQA99SfT
「來了。不過首日調查進度並不理想，明天將繼續。」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Dxxg3DJw
「哼……」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hUuo0KJD
布魯斯思考起了戴門的這句話，同時脫鞋，準備穿上拖鞋。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uCoOaMvA
他用嚴厲的眼神直盯著戴門：「真的只是進度不理想嗎？難道不是你故意把魔法萬事屋的魔女叫來的嗎？在爸爸他突然不見了的這個時候！」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QwDlmmpS
「哎……？大少爺這是什麼意思？鄙人只是一心一意想要為這個家盡鞠躬盡瘁之責任，才決定要委託魔法萬事屋調查此事，其餘事情鄙人並不──」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Zp6gdHA6
「我就是說你這個態度很奇怪！你明知道的，明知道最近我跟爸爸他談論過魔法萬事屋的事……然後爸爸就失蹤了，可你卻說要──」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sRa8LRE2
「恕鄙人斗膽直言，大少爺──邀請魔法萬事屋的魔女來家裡一事，您不也是同意了嗎？」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FHFminCP
「我是同意了，但我這──」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INrKUhsiz
「難道不是大少爺您自己有什麼企圖嗎？對於魔法萬事屋的魔女要來這件事……鄙人可並不知道最近大少爺和家主先生都談了些什麼，真正知道些什麼的，應該是大少爺您自己才對。」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uSLpSNPJ
「……」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rNsH3j7f
布魯斯感到很氣憤──這除了是對眼前這位目中無主的管家，也是對一時間想不出該如何還嘴的自己。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koAJHdvR
「夠了。」最後──只能留下憤怒而又無力的這兩字，「我工作了一天已經很累了，等下飯菜送到我房裡──明天我會把你跟魔女們都叫到會客室，好好問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pg6diAxq3
「是嘛……這就是大少爺您的決定──那，也休怪鄙人無情。」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Y0GVvlaC
「啊？你這是什麼意思？」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2kzOzZged
「沒什麼，只是接下來，鄙人有一個非常重要、且不幸的消息要告知大少爺。」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QdpsS0nR
站在牆壁旁搖曳的燭光之下──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aRP5yzIOL
戴門臉上的陰影也擺動不定。此刻他臉上那虛假的笑意──看起來一點感情都沒有。雖說他下弦月般的笑容本來就一直都沒有感情──可這個瞬間，這一剎那間，布魯斯甚至覺得戴門臉上突然驟然失去了一切人類的跡象；那張臉不只是失去了感情，甚至變得不像人了──若要形容，那就是惡魔的笑容，是彷彿凝聚了這人世間所有邪惡於那上揚的嘴角之上的、徹底失去人性的笑容。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41FP7faE
「您自己去確認吧，大少爺……」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sqHqNFu7
寧靜中──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ixrVJKXn
惡魔的呢喃、繼續了下去──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QuFc8eUCM
「鄙人只是向您傳遞應該傳遞的事實──僅此罷了……大少爺，您房間裡的──」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jPzanBt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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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的同情、沒有任何的憐憫。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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