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今天抽空蒞臨。I miss you so much。」靳夫人摸一摸麗雅的臉頰,兩眼充滿傷春一般的憐惜。「來恩的意外,I am so sorry。你要記住,You’re not alone,we all stand with you。」
「有心。命中定數,我接受了。雖然尚有不習慣,幸好起居生活一切如常。」異於應付林東波時,麗雅的語氣畢恭畢敬。「倒是沒料到夫人會送來請柬。出席這種大場合,我以為是頂尖藝術家的專利。」
「賓客的確經過甄選,而你是最早通過的一批。You are excellent。」
「夫人言重。敢問我何德何能啊?」
「就憑我當年頒給你的獎盃。數香港artist,我保證,你的classical oil painting絕對獨佔鰲頭。許多作品再是精緻漂亮,終究局限於模仿。它們表面上是classical,骨子裡是modern,頂多稱之『復古』,Retro。唯獨你的油畫啊,當中蘊含真實的classical spirit,無論是思想抑或技巧,都媲美古聖賢。How amazing it is!」
「夫人誇獎了。我何嘗不是仿古造作之流?」麗雅搖頭揮手,連聲否認。「最近幾屆的三甲,功力都遠遠在我之上。反而我江郎才盡,靈感大不如前。」
聲稱不能焉,實屬不為也。當年的小聰明到底太魯莽了。初到香港,礙於兒子幼弱,討生活的方法有限。論一技之長,當是名師傳授的宮廷畫藝。於是乎,她衝著各大比賽,廢寢忘餐,嘔心瀝血,成功交出幾幅得意傑作。最後皇天不負有人心,冠軍接連到手,美術教室得以開張大吉。
後來靳夫人追問師承,又想安排出國留學,她才意識到樹大招風。自己的麻煩事小,來恩的未來事大,更遑論問題背後牽連甚廣。因此,在往後的日子,她謝絕了一切橫生枝節的風險。留守大埔購物商場的角落,安分收取學費,專心照顧兒子,於願足矣。
話說,她久久不解何謂「古典」。明明她跟畫作完全是「現代」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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