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長老,兩大護法,眼下整個陰陽家的主要戰力皆全部匯集於此。
「呵呵呵咳,咳…咳咳,沒想到水部的瓏弟子入門兩年有餘,便已成為長老候選。星魂大人調教出來的弟子果真天資優秀,異於常人。」
「唉,老夫可希望能如同星魂大人一般,尋得如此好的苗子。」雲中君哀嘆道。數月前在桑海城便從君房口中聽聞他因煉丹失利受重傷。現在他面色無光,駝著背,時不時地咳喘兩聲,令他整人看起來虛弱許多。也不知他背後又吃了甚麼靈丹妙藥,身負重傷竟還能在這裡說風涼話。
我見他的視線飄到我的身上,便肅穆的看回去。結果他與我對上眼的當下便趕緊閉上嘴,心虛的挪開視線。星魂冷肅的看著我,沒去管雲中君的閒話。倒是大司命一聽,雙手抱胸,不屑的嗤笑說:「珠沉釜底無甚作用。」雲中君聽聞連連咳了好幾聲。
湘夫人輕淺微笑,沉穩道:「瓏所選重的弟子,面容秀麗,身姿迅敏,看來在閱人揀物方面得到星魂大人的真傳。」
「近些年來水部弟子實力強勁,深受護法大人青睞。前有芙……。」湘夫人愣了愣,默默轉開話題說道:「福臨九天,吉運豐水。」
五位長老除了木部的少司命與土部的長老緘默不語之外,其餘三位各自說了兩句便凝神以待。
忽然間,月神輕輕抬手眼前的幻境突然縮小,她佇立在月輪下,幽幽道:「此幻境一但進入便只能維持半個時辰,若時辰已到還未按時出來,便會永遠迷失在其中。」
我聽到當初月神沒明說的規矩,內心驚惶,趕緊鎮定確認:「月神大人,這與當初商談的試煉規則恐有出入。」
「非也,此幻境的確與當初的幻境同樣,你有所疑慮,是因為當初你僅用兩刻鐘便通過幻境的試煉,如此才未能注意到陣法本身的限制。」
我咬緊牙關無法反駁,即便我知曉幻境裡頭是以控心咒為核心,卻沒想到月神在背後還藉此安插了一個關蹺。
石蘭在我身後拉了拉我的衣袖,沉著道:「我走了。」
我心頭一顫,鬼使神差的拉住正欲走向試煉幻境的石蘭,壓聲說:「我可以叫停試煉,我不能讓你冒著這麼大的風險。」
「瓏,時辰已到,不容耽誤。」月神清冷的聲音從高處的月台上傳到地面,重重的壓在我心坎間上。
「月神大人!」我高聲喊道。
突然間,石蘭回過頭來緊緊牽住我的手,打斷我想出口的話,我從她手中感覺到她在發抖。儘管如此,她依舊露出堅毅的神情朝我說:「我出發了。」
我愣了愣,默默攥緊了手。我拿出特意藏在袖口的碧玉玲瓏將其藏在掌中後,直接兩手拉住了石蘭的手,偷偷將碧玉玲瓏交到她手上。
「我請阿鈴陪你一塊。」
「阿鈴,石蘭就拜託你了。」我在心中默想,玉石便開始發暖起來。
石蘭驚愣地凝視著被我小心捧起的掌面,她微微頷首,以他人難以察覺的動作俐落收下玲瓏。
「如若途中有甚麼差池我便會感應到阿鈴的狀況,到時我會立刻破開幻境陣法,沒有例外。」我說罷便果斷放手,石蘭堅定地轉身邁入幻境試煉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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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蘭進入幻境的剎那,她默默攥緊了瓏月偷偷給她的碧玉玲瓏。突然間,玲瓏發出的女聲似是金鈴般悅耳:「什麼鬼試煉幻境,烏漆媽黑的,不就跟小黑屋沒兩樣嗎?」
石蘭驚詫的看著掌中玲瓏,想到此聲音應當是之前瓏月提到的玉石裡的魂魄陳玲鈴。
「你不害怕?」石蘭疑惑道。
「當然。」陳玲鈴得意說完,突然大聲尖叫:「鬼……那裡有鬼!」陳玲鈴顫聲說,石蘭掌心裡的碧玉玲瓏的溫度忽然降低許多。
陳玲鈴剛大喊完,四面八方湧來黑色的霧氣,霧氣中逐漸露出人影。當兩人看清影子,石蘭瞪大雙眼,發現人影竟是死去的蜀山同伴。
忽然間,一位身軀漆黑如同焦炭的影子快速往石蘭與陳玲鈴的方向衝了過去。陳鈴鈴驚聲尖叫,石蘭俐落的避開幻影的攻擊,卻不想幻影形狀一改化作霧氣,奪走石蘭手中的碧玉玲瓏。
頓時陳玲鈴破口大罵,將別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搬出來挨個罵了遍。這時玲瓏發出璀璨的光芒,一部分的黑霧包裹著碧玉玲瓏,竟圍繞玲瓏玉石生出了一個明顯人型。
在這瞬間陳玲鈴佔據幻境裡的部分力量,獲得了一具軀體。
二人還未明白眼前的狀況,整個地面開始竄出更濃烈的黑霧。頓時數不清的幻象將石蘭二人團團包圍,驚險萬分。
「媽的,我,我發誓等這一切都結束,我死都要帶著呆瓏逃離陰陽家這鬼地方!」
「你想逃離陰陽家?」陳玲鈴見石蘭臉眼發光,意外的問,便猜出他心中所想。她咧嘴笑了笑說:「嘻嘻,看來我們挺有默契地嘛!」陳玲鈴說罷與石蘭背對背,相互支援。石蘭見此安心的淺笑,心中的恐懼散去八九。
石蘭操控陰陽術擊退數名幻影,在分神間,幻影中的霧氣幻化成漫天葵花雨,花雨如刃,劃破了石蘭的肌膚。正當石蘭再次施術防禦利刃,一旁的影子手握長戟直接朝她腹部戳刺而來。
生死一瞬,緊貼著石蘭的陳玲鈴看見滿身焦黑的人,將理智嚇出思緒之外。她驚聲尖叫,再也無法忍受的一拳往影子上頭一拳揮去。她見人影受她一擊,形體開始四散之際,開始發狂的搶過影子的長戟,占為己有的開始瘋狂亂揮。
「我,我受不了了!」
「誰他媽敢在靠近老娘半步,我就把他的頭一個個打下來!」陳玲鈴崩潰大吼後,突然愣了愣,轉過身去看石蘭補充說:「你沒事吧?」
石蘭驚詫的看著情緒不穩的陳玲鈴,尷尬笑了笑,心中的緊張感被驅散了八九。
「沒事,你呢?」
陳玲鈴顫抖的握緊手中長戟,崩潰的扯了扯嘴角回答:「我?」
「我他媽的要弄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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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煉開始,坐於席上的五部長老有閉目養神,也有各自閒談的,就唯獨我一人孤身站在幻境前方,冷靜地閉上眼,試圖感應幻境中的阿鈴所發出的任何訊息。
兩刻鐘過去,石蘭依然沒從幻境裡出來。我焦心的等,在腦海中只能勉強聽到幾句阿鈴模糊的談話聲,與她激烈起伏的情緒。
在這種緊要關頭,湘夫人忽然輕喚我的名字,漫不經心道:「即便你癡傻的站在幻境前方,你的小弟子也不會馬上出來。我近日聽聞末閣中頗受弟子歡迎的游心幻境是出自你手,你且過來我這同我說說其中奧秘。」
「既然弟子已進入幻境試煉,各位長老平日事務繁多,本座亦不多留。」星魂突然出聲替我化解,我仰頭一望,發現他正目光灼灼的看著我。
「星魂大人,老夫對水部新入門的小弟子倒是有幾分……。」雲中君殷切開口,卻被星魂肅穆打斷:「雲中君,身子不適就不必在此虛耗精神,你的傷一日不好,皇帝陛下便憂心一日。」雲中君聽聞靜默的跟在剛走沒多久的大少司命身後,與他們一同離開了望疏殿。
「湘夫人有疑慮?」星魂盯著湘夫人問,湘夫人見狀低著頭搖頭回應,隨後她優雅起身朝星魂行禮,便一聲不吭地晃出門外。
望疏殿內,又只剩我與左右護法二人。
過了一段時間,時辰將至,我心慌的死盯著浮動不穩幻境,暗暗蓄力,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出手干涉陣法。
忽地,我察覺到十尺外的幻境陣法開始躁動。此時星魂出聲嗤笑向月神道:「哼,月神大人,此次結果還真是讓人意外。」
他話音剛落,幻境驟然崩解,只見石蘭跛著腳,臉色虛弱的緩緩從幻境中走出。
我見狀立刻迎上前去,卻不想高台之上一段青綾落下,以迅雷掩耳之勢纏住石蘭的手腳。
頓時月神的腳步聲從高台上清晰傳來,她端莊的走下琉璃台階,肅穆道:「試煉途中,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手相助。」
月神抬手捻指,青綾硬生生將石蘭扯了過去。我見狀,施術打散青綾上覆蓋的月神內力。立刻扶住身軀不穩的石蘭。
「瓏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我冷聲喊她,將石蘭拉到我的背後。
「瓏,我要你現在交出碧玉玲瓏。」月神果斷說,周身開始透出寒意。
「方才我從幻境中察覺碧玉玲瓏之力,你若無心助她,那麼只剩一種可能……。」月神頓了頓,甩動披身的長綾向我擊來。
剎那,芍藥香氣縈繞鼻尖,星魂移形換位擋在我的身前。他抬長施力,鎮定自若的替我接下月神的試探。看著他稍稍高我些許的背影,心中不禁安心幾分。
「月神大人,九天曦和也不是頭一次出現賊鼠之輩了,這點尋常小事想必你不陌生。」
月神聽聞後細眉輕挑,優雅的收回雙臂的長綾。
「哼,此等小事根本用不著我們親自出手。你既有疑慮,命人搜身抑或將她遣去大司命門下讓其施以讀心咒盤問也無不可。」
月神沒回應星魂,她隨手一揮,望疏殿裏頭待命的陰陽傀儡便走了過來,壓制住石蘭。隨後,門外走進來一名女弟子。我手心開始冒出冷汗,焦慮地看她仔細將石蘭全身上下搜了一回。
女弟子搜索到途中眉頭蹙起,在石蘭的腹部處停下動作。她迅速轉過身,恭敬走到月神旁細聲稟報。
月神聽聞後,細眉挑動肅穆道:「三日後,待她休養完畢,我會適時遣人去末閣,帶她來望疏殿與千瀧一同修練陰陽術。」月神說罷,傀儡與女弟子便悄悄退了去。
這時當離去的傀儡與我擦肩而過,它長袖輕擺,袖中的手與我掌心互碰。我從他手掌中之物感受到一股孰悉的溫度。在這瞬間,我赫然明白身旁的傀儡掌中之物是碧玉玲瓏。我想都不想,果斷接下傀儡掌中的碧玉玲瓏,並將其藏於袖口。
我作勢小心翼翼地從胸口內袋小心翻找,片刻,我拿出玲瓏,恭敬的捧在月神的面前。
「月神大人,碧玉玲瓏在此。」
「弟子糊塗,方才我見兩位大人各有意見,實在不敢唐突拿出玲瓏打斷大人,我想既然弟子是清白不怕旁人搜身,但讀心術磨人心神,弟子只怕石蘭弟子剛通過幻境,又遭受讀心術所累,恐會令他傷上加傷。」
月神不發一語,盯著玲瓏好一會後,才發言結束這場令人心驚膽跳的試煉。隨後,我帶著石蘭離開望疏殿回到辰極宮,星魂則留在望疏殿與月神深談。
辰極宮內,我一邊關心石蘭當時試煉的狀況,一邊出手將她身上的傷給治好。她溫柔的回應,三不五時提到阿鈴在試煉時操縱幻境中的虛影,一一擊退朝她襲來的幻象。
兩刻鐘過去,當她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後,我便送她回末閣中歇息。正當我們離開辰極宮之際,她突然停下腳步說:「瓏,在回末閣之前你能否再給我幾片桃乾。」
我聽聞她的要求,二話不說拿來私藏的桃罐,毫不客氣地往她手裡塞。
「那有甚麼問題。」我笑著,頗為意外靦腆的石蘭會開口跟我要桃乾。
「我見過小梨了,她人很好。」石蘭平靜說,她凝視著手中的陶罐,悄悄的看了我一眼。我見此立馬替她打開陶罐的蓋子說:「若是餓了就吃幾口。」
石蘭聽聞後,動作小心的拿出一片桃乾,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我見此順勢拿了一片,一口塞入嘴裡慢慢咀嚼。她見我粗魯的吃相,雙目微睜,一陣驚詫過後差點就要笑了出來。
石蘭看著自己手上吃到一半的桃乾,平靜說:「蜀山有一顆萬年的桃樹,雖說是萬年木桃,但卻長的平平無奇,它的枝葉不比中原的桃種茂密,果子不比此地香甜。」
「你的桃乾味道不甜不膩,似酸非酸有些奇特。我雖未曾吃過這樣的風味,但每當桃乾的香氣入口的瞬間,便會讓我想起蜀山,想起那棵獨立於山嶺上的木桃。」
石蘭吃完桃乾,看著罐中剩下的桃乾說:「其餘的我可否帶給小梨?」
我聽聞愣了半刻,為此感到有些意外。
「是小梨拜託你的?」我驚詫問。
石蘭靜默地搖搖頭,認真說:「她與末閣的其他人不同,她是唯一一位會細細品嘗桃乾,不會向我打聽過去的人。」
「當初我為了接近蜃樓,曾在桑海城的有間客棧潛伏過一段時間。那時客棧裡的庖丁大廚對我關照良多。他總說天底下能夠靜下心來,細細品嘗口中食物的人皆非惡人。小梨她將你的桃乾放在心裏,我受了她幾日的關照,也想替她做些甚麼。」
石蘭說罷,我便速速的把自己的私藏給拿了出來。我看著手中最後一罐桃罐,雖然心中有些不捨,但我想人還在總能在做的。
我將桃罐遞給石蘭道:「今日過後,我想我便會立刻與星魂前往咸陽城的千言閭。在找尋蜀山古卷的期間,又不知道會過去多久。」
「你回去末閣後,還要麻煩你替我與小梨知會一聲。這罐桃乾給小梨他們,剩下的你若喜歡便自己留著。」
石蘭聽聞眉頭舒緩,露出柔和的淺笑。我看著她滿足的模樣,不捨的再同她多說好幾句,兩兩互談過一段時間,方才送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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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辰極宮後,我順手般將碧玉玲瓏放在阿鈴專用的傀儡手上。
頓時,傀儡將玲瓏放入了胸口的暗櫃,碧玉玲瓏上頭立刻傳出阿鈴的笑語聲:「嘻嘻,看你們兩聊開來,也不枉費我憋了整路的話。」
「我就在想你怎麼會突然安靜下來。」
阿鈴聽聞雙手叉腰,氣憤說道:「我剛才在裏頭嚇都快嚇死了我!」她走到桌上,拿起星魂的玉尺輕拍著她的胸口。
「那是星魂的玉尺,你若想要就拿我的吧!」我關切道。
「嘖嘖,他這塊薄石片拿起來順手的很。看這材質敲不壞,又好用,他一個堂堂護法,平常的吃的穿的用的肯定都要價不斐。」
「與其拿你的來磨耗,不如拿他的唄,反正他也不缺這點東西。」
「你這麼說,我更怕你把他弄壞了。」我伸手想拿玉尺,阿鈴退了一步,自信地拍拍胸脯反問道:「切,我誰?」
「我陳玲鈴做事你可以放一百個心,我早就經過他的同意了。他這人雖然嘴硬,但對自己人還是有點良心的。」
「別扯遠了,我剛才可是嚇死了!」阿鈴反覆強調,緊握著他掌中的玉尺浮誇揮舞。
「我也沒想到月神會察覺端倪,我以為碧玉玲瓏之力與我互相感應,只有我能感知。」
「不是,誰會怕那個蒙眼女,我是說幻境裡的鬼!」
「鬼?幻境裡的虛影?」
「可我方才才聽石蘭說,你在裡頭英勇的擊退他們,托你的福她才能抱持清醒。」
「亂講,我才不敢,他們一個勁的貼上來,我嚇都嚇死了!」
「聽你說的這麼怕,你怎麼還敢打它們?」我不解道。
「我才不想被他們碰到!」
所以阿鈴就把幻境裡的虛影打個半死。我想她在防衛的途中能夠輕鬆擊破虛影,恐是因為觸發碧玉玲瓏裡頭的力量,也難怪月神會察覺碧玉玲瓏。
「喂。」
剎時,衛留蕸冷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轉過身去,見他單手抬著一個看起來頗為沉重的罐子。
「星魂大人尚未回來?」衛留蕸沉著臉說。我見狀正欲開口,卻被阿鈴給攔住。她走到我面前,雙手抱胸的對著衛留蕸冷肅道:「喂,餵豬啊餵?」
「你是沒名字啊,沒禮貌。」
衛留蕸冷瞪過來,抬起手要對阿鈴動粗。我暗自聚氣,本來要施術化解這尷尬的局面,卻沒想阿鈴率先開口,撫摸著自身傀儡的手臂漫不經心的朝衛留蕸說:「護法大人的造偶技術果真是天下一絕,看這四肢移動多順暢。」
衛留蕸冷嗤一聲,眉間怒蹙,緩緩的放下他懸在半空的手。他舉著手上的罐子,丟下一句"後手已準備完畢"便轉頭離開。
「等會回來再跟星魂說吧!」我無奈說道。
「你人也太好,他根本就沒開口拜託你幫忙轉達。」阿鈴瞠目結舌的拿著玉尺就是往衛留蕸離開的方向怒指。
「那就是他的拜託,習慣便好。」我說罷便走回案桌前,等星魂回來好好說明數日後前往千言閭的作法。
一個時辰後,我終於等到星魂回到辰極宮。我趕忙迎了上去,一番閒談後我們三人方才直奔主題。我向星魂傳達衛留蕸的話之後,他便遞出一卷寫有千言閭消息的竹簡沉穩解釋:「千言閭中的女倌多藝,甚至有人身負不小的功力。雖然千言閭表面著重培養各種聽曲,頌歌,讀詩,諸般技法的女倌,並令人重金打賞;但實際上的千言閭,是如今大秦各種消息流通之地。千言閭,千言入耳,不分黑白,其武功路數除幻象把戲之外,最擅於耳功。」
「過幾日千言閭便會舉辦一年一度的韶華大宴,到時久未現身的閣主也會回到千言閭一趟。只要能夠趁機攔截他,我便有辦法讓他交出蜀山密卷。」
「不能直接好好找他談嗎?」我疑惑問。
「我當初光是以重金拿回一卷蜀山密卷,再費心掩蓋我的消息便費了不少時間。若讓他提前知曉我的目的是蜀山卷文,以我與他的關係,他是寧願將其燒了,也不會將卷文交出。」
「韶華大宴不過是一群達倌顯赫在花群中打轉,一擲千金,面弄面子與打發時間的無趣宴會罷了。」
星魂說著說著,我越發在意起當初羅兒與衛國公主芙蓉之事。我等他解釋完畢後,果斷問道:「月神當初安排幻境試煉之時,有給予我一塊白玉片,上頭刻有芙蓉之名。」
「芙蓉是衛國公主衛婀,對吧?」我輕聲問,星魂攥緊雙拳的細小動作皆被我盡收眼底。他低下頭,沉默不答。
「你可知芙蓉是我親自處死?」星魂冷聲問。每當聽到他冰冷的語氣,我知道他又再勉強自己,壓抑住內心的不安。
「之前在望疏殿月神有提及。」我平淡回。
星魂頓了頓,神情古怪的欲言又止。氣氛沉默好一會後,他匆匆起身,平淡說:「今夜天色已晚,明日還須加緊準備,你先歇息吧。」
在他移形換影離開大廳之前,他卻冷不防的補了一句說:「芙蓉乃九天曦和之禁忌。」
「你不必為此分心。」
我心想九天曦和甚麼禁忌沒有,他單純只對此事隻字不提。我落寞地看著阿鈴,她只是笑了幾聲說:「切,人嘛?」
「誰沒心事呢!」
「更何況,這裡可是陰陽家。」
我頓了頓,明白問:「禁忌只是藉口,你覺得他為何不願提及芙蓉之事?」
「呆瓏啊!呆瓏!若我說藏的越深越有鬼,你想怎麼做?」
「打破砂鍋問到底?」阿鈴把玩手中玉尺,對星魂的態度一點都不感到意外。我沉思許久,搖頭否認,瞥了一眼星魂寢室的位置呢喃道:「我會等他,直到他願意親口告訴我。」
阿鈴嗤聲笑,靠在我的肩上發懶說:「嘖,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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