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爍伏在地道中,順著千草子的氣味一路向前,若是過於狹窄,就動用費洛蒙,一點一滴給自己鑿出足以快速移動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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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使和精兵被留在了地面上,只有他一人進入地底,為了方便,他也已經把翅膀給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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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裡的空氣沉悶,每一次移動手腳,日爍都有一種近乎缺氧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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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並沒有因此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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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來自召喚者的氣息,在促使著他繼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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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了空氣流動,微微的風劃過他的面頰,日爍神色一凜,加快了速度,很快的、就打穿一處薄壁,從洞裡鑽出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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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落地的同時他就感應到了,日爍伸手點亮光球,走到對面的岩壁前,忍冬花的氣息彷彿凝滯在岩壁的表面,他伸手輕觸,輕抿了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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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千草子殿下,相信他會追上來,於是特意在岩石表面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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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味、是往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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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光球,讓它懸在距離自己前方一公尺處的半空領路,日爍開始在地下洞穴裡大步的奔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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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沒有盡頭的岩壁不時就會傳來千草子刻意留下的氣息,讓他不斷確定自己並沒有走錯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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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可以聽見濺起的水聲越來越大,甚至可以參雜著奇異的「咕嚕」鳴叫和痛苦的鳴泣,日爍不住的加快了腳步,連腳下踩破了幾顆爛卵都沒察覺,只是順著光一路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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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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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跑出了洞口,剛剛發現腳邊聚集了一群蠑螈,才詫異的睜大眼睛,就被破水而出的千草子給打斷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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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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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幾乎看不見光亮的洞穴中,千草子整個人跨在那隻不停掙扎的大蠑螈背上,雙手抓著牠的角,濕淋淋的衣服貼在身上,烏黑的髮絲也因為完全濕透而散亂,雖然沒看向日爍,卻沒頭沒尾地回了一句:「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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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因為對方的話而止住了腳步,可看見千草子不停被甩在水裡又拋出水面,日爍沒有猶豫,幾乎是立刻就想跟著躍入湖水之中,卻被察覺他舉動的千草子立刻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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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下水……!」千草子用力地抓住蠑螈的雙角,一邊分神警告著:「湖裡有東西,別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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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裡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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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情況不容許他思考,千草子所捉的那隻大蠑螈,在躍出水後幾乎是極度扭曲了自己的身子,想方設法的要甩下千草子,日爍立刻展翅,雙腳猛力一蹬,岩地上頓時出現一個窟窿,新生翅膀延展後的生長液滴在波瀾四起的湖面上,溶進本就混濁不堪的湖水裡:既然不能下水,那他就用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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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他看見千草子將左手狠狠戳進了那大蠑螈左側的活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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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仰天長嘯迴盪且撼動了整個地下洞窟,他感覺得到,空氣中千草子那忍冬花的氣味霎時間被鮮血的甜佔據,在日爍接近的那一刻,他看見千草子極力忍耐著尖銳鳴叫的壓抑神情,左手毫不客氣地在蠑螈的活鰓裡攪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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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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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如夜的雙眸閃過一絲清亮,千草子在被大蠑螈甩出去之際,也把左手抽了出來,手掌心明顯的握著一顆象牙白的生物,他瞬間認了出來——那是一隻幾乎要成人手掌大小的蟻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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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草子把牠用力的扔進湖水中,而日爍也正好接住了她,她的臉色看上去蒼白無比,體溫也因為泡了水而低得可怕,他焦急的喚著:「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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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耳朵沒聾。」別在她耳邊喊啊……這裡可是回聲極大的洞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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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填實速度實在太慢,在下來遲,」日爍的目光快速地在千草子的身上掃過:「殿下可有哪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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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既然人來了,她總算可以聽科普了。千草子往那隻摔進湖水之後,又爬回了岩塊上的大蠑螈望去,邊問邊示意日爍把自己也放過去:「那隻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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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千草子除去濕了身衣服以外、沒有任何明顯的外傷,日爍一顆懸立的心終於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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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們是綠光蠑螈,」日爍飛到大蠑螈所在的石塊上,小心翼翼地把千草子放下,讓她站穩後才繼續說:「在下也沒見過活物……據說牠們是活水之源,凡是有牠們在的地方,該處的水必定清澈,用它澆灌的農作必能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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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切葉蟻國一介沙漠之國能產出如此大量又高品質的作物,是因為地下水源有綠光蠑螈在居住。日爍如此說道,還一邊把身上的外掛解下,披到了渾身濕透的千草子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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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兒……」日爍望了眼四周,這個漆黑無比的洞穴不論怎麼看,都不像書中所寫的那樣美好寧靜,有的只有突兀的詭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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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日爍為何欲言又止,千草子在綠光蠑螈旁蹲下身:「那個我待會兒再跟你解釋……你先幫我安撫這隻,至少讓牠一分鐘不要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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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掌握好費洛蒙,要是由我施放,牠很可能會直接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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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草子這番回答也解了日爍那「為什麼方才不用費洛蒙」的疑問,他跟著蹲在綠光蠑螈的旁邊,伸手輕抹牠大大的頭頂,用信息素和緩溫柔的安慰著牠,果真安靜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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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千草子開始摸索著自己濕得在地上淌出一灘積水的衣服,掏出了那罐盛著金黃色奶蚜蜜的玻璃瓶,輕輕揭開,將它沾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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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了,給你擦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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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草子邊說,手小心的掀開了那左側的鰓,再度伸手進去,給牠那被蟻蟎長期附著的傷處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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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召喚者輕柔的動作,日爍的眸子柔軟了些,摸了摸綠光蠑螈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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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很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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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綠光蠑螈沒有再掙扎,紅寶石般的眼睛上,那層薄膜交互眨了下,長長地吐出了口氣,像是終於放鬆了下來,尾巴輕輕拍著地面;千草子很快就收手了,拍拍牠的角,緊急狀況解除,正事卻還沒辦完,她轉過身,有些蹙眉地對著那幽暗的湖面道:「那湖裡,全都是蟻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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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蟻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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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詫異的日爍,千草子只是把自己的猜測大致講了個遍,隨著她的話語,日爍腦中整起事件的脈絡也越加清晰:蟻蟎被人刻意帶進了這個對切葉蟻國極為重要的地下水源,居住於此的綠光蠑螈被蟻蟎寄生,於是驅逐其餘蠑螈離開,地下湖泊因此沒了綠光蠑螈群的淨化,逐漸成為死水,浸泡著蟻蟎體液的湖水漸漸地侵害到地表上的生物,所以近至隱翅燭龍,遠至石刀兔,全都受到了直接或者間接影響,更不用說是依賴水源的灌木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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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殿下如何確認蟻蟎是被刻意帶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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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湖裡有屍骨。」千草子憑著印象往接近洞口的湖面努了努下巴:「剛剛在湖裡上上下下那麼多次,我看到了兩具人型的骨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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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確定是不是蟻族的,但是至少確定他們並非自願下水,兩具骨骸的手腳處都綑了鐵鍊,鐵鍊的另一端連接著已經覆蓋了黑藻的鐵塊或鐵球,他們腐爛的衣服上也有著類似於刀傷的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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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讓蟻蟎有初步寄生的宿主,大約就是那兩位可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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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找不到其他蟻族寄生的蟻蟎,便盯上了在這個洞窟內生活的綠光蠑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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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的事情,即便千草子不說,日爍也能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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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瞭然的頷首,只見千草子雙手交叉在胸前,凝望著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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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根據這個洞窟的情況,這件事情大約在兩年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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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全都是針對切葉蟻國的陷阱,」日爍瞬間接上了千草子的思緒,綠眸因震驚而微怔:「早在兩年前,這個人就已經安排好一切,等著切葉蟻國一步步走向他要的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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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草子不置可否,她還沒想到那麼遙遠的事情,但她能確定,策畫這些的人,絕對是連著長腳家蟻國的蟎疫時機點都考量在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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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從巨山蟻族那邊得不到補給分配,長腳家蟻可能會退無可退的去找切葉蟻國求助,這時、對這裡發生的事毫不知情的切葉蟻國,若也剛好因為這受汙染的湖水引發的災情所苦,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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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雙鵰。」千草子垂下眸子,她已經可以想像,若真到了那個時候,這兩個國家會有多快潰堤,姑且不論尚有一席地位的切葉蟻國,長腳家蟻國是絕對會被宣告捨棄的一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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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黑的髮絲還不時滴下水珠,千草子攏了攏身上的紅色外衣,這才想起日爍只有自己一個,隨口問了:「副使他們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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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下進入之處並非正規入口,是鑿開的,為免洞口再度被封,在下將他們留在外頭看著。」注意到千草子拉緊衣服的動作,日爍提議道:「殿下還是先出去吧,既然知曉原因,殿下也已做了緊急處置,休息後再來也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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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有多堅持,千草子回頭瞧了那頭綠光蠑螈一眼,牠身上的光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穩定,整個洞穴也較能看清,想來放著也不至於他們前腳一走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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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處的蠑螈們緩慢的藉著岩壁移動,這回綠光蠑螈總算沒有再擊打岩壁阻止牠們,但不知為何,那隻領路的小蠑螈卻只是趴在石塊上,眨巴那雙小眼睛,直直地望著千草子他們;在牠的岩塊旁,也許是掙扎時的波動未歇,也或許是因為洞窟之主的病源已拔除,湖面並沒有回歸平靜,一點一點的、宛如白色珍珠般的小型氣泡從湖底冒出,於觸及空氣的那一刻發出了破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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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裡的蟻蟎特性比我所知道的多太多了,」千草子凝著那藏有無數危機的湖水,眉頭輕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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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可以寄生於螞蟻以外的生物,甚至連體液可以造成如此廣泛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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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爍的語氣也略帶認真,走到湖畔邊,整整翅膀,準備帶著千草子回到地道洞口:「在下回去之後,必會仔細清查這些蟻蟎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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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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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一聲出水,她的寒毛卻一剎那間全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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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爍、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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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批的蟻蟎不知何時清醒過來,竟在此時游上湖面,牠們萬頭竄動,長期被餵飽又泡了水的小腳滑開黏膩的水,爭先恐後的,盯上了此時唯一的純蟻族——日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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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爍意識到千草子所說的事情時,他的雙腳已經有數十隻蟻蟎攀上,即便已費洛蒙震開也來不及,他幾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一股無力自腳下傳來,因為那些鑽入其中的蟻蟎已刺破他的肌膚開始久違的吸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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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忘記,自己該在意的並非自己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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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快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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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反應過來,他已經被推入湖水之中,冰冷的湖水瞬間浸濕他的一切,好些尚未抓穩他的蟻蟎被落水的力道擊暈,而他的面前,是那雙明亮如夜空皎月的黑色眸子,以及不該在水中嗅到的、鮮血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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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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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把千草子推開,想讓她快點離開這充滿了蟻蟎的湖水,但千草子冷凝的神情讓他知道,她不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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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手心放上他的胸口,一道淡淡的紅色光暈便壟罩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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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暈眩感襲來,但他同時也感覺到,身邊那群如同死神的蟻蟎竟在接觸到紅光時,化成了象牙白泡沫,融進了湖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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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在暈眩後清明,日爍理解了,眼前的召喚者為了救他,在水中逼迫自己使用了從來沒有用過的費洛蒙技能——紅暈圍繞著他,隔絕了蟻蟎和湖水的涼意,而她卻闔上眼,緩慢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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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小的身影,彷彿要被湖底的漆黑給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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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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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著下沉的千草子伸出了手,湖水波動,墨水的香氣也隨之浸染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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