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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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出那長爪的主人,日爍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他第一回和這生物會面的情形,那時自己武術和費洛蒙的運用都還沒那麼成熟,在牠面前也只能勉強討個全身而退,不覺一滴冷汗滑過:「殿下所指的、在哭的應該不是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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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黃長頸刺蜥,出了名的脾氣暴躁,而且通常不是獨自生活,像這樣只見到一隻,已經是特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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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哭的是這東西,那這狀況就絕對不是「糟糕」兩個字可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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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草子眨巴眼,透過日爍的語氣,她也略感一陣不妙:「……嗯,不是。哭的在地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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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草子殿下!日爍閣下!」副使緊張地呼喚:「這、這東西單只有我們應付不來的,先撤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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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我也看得出來你們應付不來,那也得我們能撤退得了啊。千草子盯著那慢慢探出頭來的生物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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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應到了千草子沒說出口的情緒,日爍甩開了那略為狼狽的記憶,沒事的,自己已經不是當年那初出茅廬、經歷嚴重不足的第一皇子輔官,而是殿下賜了名、指定得要跟著她出使任務的「日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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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擔心。」日爍安撫了副使,只見千草子的表情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微妙情緒,最為明顯的便是——欲言又止,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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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生物和殿下所知的不同之處過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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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如此想,便聞殿下低語著「為什麼明明是蟲子當道的世界,卻有著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啊......」,他不自覺微微上揚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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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現在的自己,已經足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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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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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舞在空中的日爍,手中的劍持續與長頸刺蜥碰撞,紅色的身影交映在三隻長頸刺蜥間,精準地控制著牠們的動向,不停地用各種攻擊確保牠們的注意力專注於自己身上;他的綠眸照出不遠處的千草子,她用費洛蒙壓制著最初領頭出現的那一隻長頸刺蜥,空氣裡瀰漫著參雜忍冬花香的鮮血香氣,而副使與精兵正合力對付著另一隻長頸刺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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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覺得只有一隻王是幸運的,沒想後頭卻接了一隻又一隻,整個小群體湧現,千草子二話不說接手了他本來正對付的那一頭,暴力壓迫之餘讓他去應付剩下的長頸刺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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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下手太重,把牠們從那裡趕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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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千草子的視線望去,知道千草子是想讓牠們暫時遠離那些岩石堆,日爍一邊游移在牠們之間,不時確認著千草子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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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草子右手掌心對著的那頭長頸刺蜥,體型明顯比他們對上的還要巨大,看著便知是這一族群的王,長頸刺蜥群的王會號召其他成員做簡單的合作,若換作平時,他會選擇的處理方法,絕對會是全部把牠們的腦袋削平,既快速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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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不能這麼做,日爍也理解,考慮到切葉蟻王對生物向來採取溫和策略,在切葉蟻國的代表面前,貿然殺生自然不是一個好選擇,也幸虧有著身為召喚者的千草子在,單只有日爍一人的話,他恐怕無法在保護副使等人、又不殺害長頸刺蜥群的前提下,同時應付王和這三隻長頸刺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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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日爍也看得出來,千草子的右手在些微顫抖,那絕對不是一個好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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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他忍不住出聲呼喚,卻只換來對方一句死魚眼的:「......專心在你的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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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殿下尚未習慣長時間施放,再拖下去,殿下的身子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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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要按照千草子的要求,單純驅趕走了結,沒想到牠們竟如此不依不撓,也不知是什麼緣故,在日爍的印象中,長頸刺蜥雖然凶暴,卻極度沒有耐心可言,若是盯上的獵物太過難纏,他們是不會多做嘗試或停留的,這回竟對著牠們幾人死纏爛打,真真是煩人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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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得快點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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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留給殿下一個不受打擾的空間搜查......」日爍收起手中的銀劍,他攤開的掌心迅速凝聚了一團銀白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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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態‧第二式‧靈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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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束在他的掌心逐漸凝結成一把雕琢精緻的長弓,他對準三頭長頸刺蜥之一,拉滿弓的瞬間,一枝隱隱散發紫紅光輝的箭立刻顯現在弓弦上,急速穿透長頸刺蜥的眉角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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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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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倒地的長頸刺蜥已然昏睡,另外兩頭見狀,誤以為同伴被殺,朝著日爍張開背上的尖刺,張牙舞爪甩尾而來,日爍卻不慌不忙,立刻再拉弓,兩枝箭即刻穿進牠們的腦袋,便又是牠們轟然倒下的聲音,陣陣沙塵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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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爍閣下!」瞧日爍已經完事,副使邊揮開長頸刺蜥的尖刺,又勉勉強強閃過甩來的長尾鞭擊,急忙求救:「幫幫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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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猶豫,日爍側身改變準心方向,放開弓弦,副使他們面前的那頭長頸刺蜥也搖晃趴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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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剩下還清醒的便只有千草子正壓制著的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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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已經可以了——」考慮到牠龐大的體型可能會令牠在昏睡前做出危害到千草子的動作,日爍並沒有馬上讓王陷入沉睡,而是示意讓氣喘吁吁的副使和精兵先行飛上天空,自己則降了下去,準備在射擊後同時接走解除壓制的千草子,遠離那可能被長頸刺蜥倒下的身軀波及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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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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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只剩你了,那就讓你直接昏過去吧。千草子這麼想著,右手朝著面前的巨大蜥蜴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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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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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的痛楚襲來,這次千草子是完全措手不及,從肩膀一路蔓延到指尖,疼得她是立時跪了下去,冷汗從頰邊啪搭低落沙地的同時,費洛蒙壓制也瞬間解除了;被劇痛弄得頭暈目眩的她,已經無暇顧及自己四周,連她的頭上出現了一道黑色的陰影也無法理會,即便那影子來自長頸刺蜥的王,還有牠那往千草子揮去的粗壯長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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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迅速拉起弓,日爍一次拉了三隻箭在弓上,分別穿透了長頸刺蜥的兩隻前爪和太陽穴,陰影才離開了尚跪攤在地的千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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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為了避免那三頭長頸刺蜥影響到千草子,日爍離千草子有點距離,方才那情形,不管他的翅膀振動得再快,都無法讓他及時趕到對方身邊,若非日爍換了靈霄弓出來,誰也救不到那應當是過度疲累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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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份幸運卻沒有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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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頸刺蜥王的尾巴在倒地時狠狠擊碎了周圍的岩石堆和石柱,石塊崩落不已,像在對著大地不斷進行要引起地震般的猛捶,這股劇烈震動竟使得金黃色的沙地開始下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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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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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自己底下的沙似有流陷之感的那一刻,頓生不妙感的千草子抬頭凝向朝她飛來的日爍,伸出手的同時,她整個人也感受到了那股下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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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擦過,連指腹溫度都還沒來得及傳導,當日爍的指尖就要觸及千草子的時候,她卻猛然墜下,沒能捉緊她的手空蕩蕩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千草子被無情的沙海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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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跟著猛然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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