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副將,長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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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爍的聲音傳來,副將髮間的觸角頓時豎直一根,在他身邊的第一皇子與長侍衛也立刻安靜下來,三人同時望向跨進書房門口的日爍,頓時紛紛露出驚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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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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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你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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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慣例的,長侍衛在皇子剛剛站起身時就衝過去一把抱住了日爍,日爍笑笑的拍了他的肩,讓他放開自己,跟著三人一起回到第一皇子疊滿文案的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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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官!你也太久沒有消息了!我們三個都很擔心你啊!」副將不免帶著些許責難。當時對方急急忙忙丟下一句「先不要張揚」就飛回長腳家蟻國,他們三個只好聚在第一皇子的書房等著紅火蟻回覆,沒想到這一等直接等過了五日,副將指著桌上剩下唯一一顆還已經被剖半的甜瓜:「長侍衛都把甜瓜啃掉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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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自己理虧,日爍苦笑著道歉:「抱歉,這邊的事太多了,一直找不到適當的時機找你們說話,剛剛也是先去晉見女王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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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中聽得出紅火蟻肯定又是好一番奔波,副將換成了關切:「所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召喚者殿下真的被毒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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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一切平安,傳那樣的消息只是殿下在向我暗示長腳家蟻蟻后出事,不過也的確發生了麻煩。」日爍腦海浮現剛剛在長腳家蟻國結束的喪儀,綠眸輕輕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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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聽出日爍語中沉重,第一皇子歛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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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爍點點頭:「蟻后遇刺,而這名刺客帶來了蟻螨,幸得殿下協助,我才有辦法全力阻止蟻螨擴散,也幸好殿下識得這種蟲子,知道如何處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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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蟻螨?刺客?」長侍衛用手搔搔頭:「等一下,這信息量太多了,咱們一件件來說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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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爍盡量簡潔明瞭的給他們三人交代了事件經過,連帶著千草子的處理方式與事後考量,三人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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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並非同種,但同為蟻族,知道有人民因此喪命,他們的內心依舊會有所波動,日爍見著喪儀上,那些無辜僕役的家人無語流淚,對於千草子不願出席的心情更加理解,並不是因為憤怒或自責,而是因為知道自己即使在場,也於事無補,索性不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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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那一抹沉重的情緒,副將開口問:「這蟻螨可是禁物,連女王宮裡都不見得找得到,刺客是如何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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蟻螨這種連宮裡都稀罕的生物,早在許久以前便被蟻族列為禁止交易的物件,畢竟一旦擴散就可能直接導致滅國,對於群聚於一塊生活的蟻族十分危險,目前也沒聽過有哪個蟲族商人真大膽到敢真的與蟻族之間做蟻螨生意,那是會引起國際注目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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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一樣可能會使一整個種族毀滅的物件,要不是腦子燒壞、財迷心竅,要不就是居心叵測、另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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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依據長腳家蟻國面臨的狀況,對方很明顯就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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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蟻螨來源連刺客本人都不清楚,還無從追查起,待日後有多一點的線索才能再查。不過起初已將宮人全數隔離,讓感染範圍控制在最先傳出災情的西院,沒有再往外擴散,除去感染過重的四十七人,其餘都已脫離險境,好生歇息幾日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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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有四十七人死亡嗎?閉一閉眼,第一皇子追問:「刺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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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殿下的安排,我把他私下放走了。」千草子在查閱過往清單時,讓他回去做的主要任務,便是把地牢的門給換了,說是去換門,實際上就是讓日爍製造機會給刺客自行脫逃,後頭便是去拿蟻螨屍體裝進玻璃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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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發現日爍真要放走自己時,刺客的表情簡直寫滿了疑惑,但是偏偏又想不出來為何他們要這麼做,這明明對千草子他們一點好處也沒有。但日爍什麼也沒有說,準確的執行完千草子的要求,他便離開了,後面再追問,地牢裡已經空無一人,刺客果然已經逃走,只是究竟是順著文部侍郎的隊伍離去,還是真考慮了千草子的提議,打算隱姓埋名生活,日爍也無從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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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多問些再放走?」長侍衛不解,順手塞了一塊甜瓜到嘴裡:「他應該知道很多內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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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爍搖頭,儘管自己也無法完全猜透,但日爍相信千草子不是那般大意之人,何況他已經決定了要協助對方,就算真出了什麼差錯,他也會去彌補的,因此他才決定照著千草子的指令去做:「這是千草子殿下的考量,殿下似乎別有計策,如此簡單的放走刺客,也是計畫中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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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那我們也能安心一些了。」既然是在計畫中,那麼他們多想也無用,第一皇子稍微緩和了氣氛:「那麼這次回來,除了向我們報告近況,還有其他任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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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殿下想往其他國家視察,上回來不及向你們拿通行證,這次便特意回來取了,另外、也是有件好事想跟你們分享。」日爍對著面前的三位摯友揚起柔和的笑意:「殿下給我取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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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皆是一驚:「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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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侍衛好奇的追問:「是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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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桌上的一張紙,提筆在上頭寫下「日爍」二字,三人湊在日爍身邊瞧,第一皇子恍然大悟的頷首,副將和長侍衛一臉稀奇,他們第一次遇到有召喚者親自賜名的,傳聞中那些有名字的蟲族,大多都是被召喚者要求自己取,或是有樣學樣的取來彰顯地位,但是日爍卻不一樣,他是千草子替他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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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爍目,確實是個好名字。」深海藍的雙眼透著純粹的喜悅,對於自己的摯友被召喚者如此重視,第一皇子深感高興:「你放心,通行證早已經備好了,就等你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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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聽,長侍衛確有些寂寞了:「唉——這樣你又要出遠門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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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將拍拍長侍衛的肩安慰:「日爍受到重用是好事,我們該替他高興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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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爍苦笑:「何況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依照千草子殿下這時常靈機一動的性子,我大概隔三差五就得回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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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什麼盡管說,這次記得備好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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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多謝了。」面對三人的支持,日爍無限的感激,同時也有些愧疚,他望向第一皇子,真誠的道歉:「只是……抱歉,我暫時、沒辦法再繼續幫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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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第一皇子的輔官,現在因為他要跟在千草子身邊的緣故,以後反倒可能會變成第一皇子他們要時常給他援助,日爍想著就覺得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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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從以前開始,就是他們三人支撐著他一路走來,日爍也打定了主意,要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協助第一皇子,助他掌權、抵禦來自其他皇子女的構陷,沒想到、卻有千草子這個意料之外的召喚者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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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皇子搖搖頭,他一點也不介意:「小事,別放心上,再說、你去幫助千草子殿下,便是在幫助我建立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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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在意過自己的聲譽嗎?」那怎麼在做那些政策推廣的時候,就半點看不見皇子注意過形象聲譽這些東西?他可是記得第一皇子為了體察民心,還扮過流氓,故意砸了好一些倒賣爛貨的店鋪,到處「闖禍」讓他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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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爍苦笑著質疑,但第一皇子並不打算繼續糾纏在這點上,很快的帶過了話題,四人在確認完日爍所需的重要物件之後,又陪著他走到了起飛點,目送他展翅飛上逐漸染上橘紅雲彩的傍晚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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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希望日爍別再回來了吧?」一眼識破第一皇子的心思,長侍衛兩手插在腰上,凝視著天空中那個漸飛漸遠的身影:「只是希望日爍可以就此脫離這一片吃人的皇宮,跟著明顯很重視他的召喚者殿下便好,於是只好說了一個小小的官方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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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副將也跟著笑了:「真是好拙劣的謊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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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微微皺起,第一皇子的雙頰隱約泛紅:「就你們廢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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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真好啊!居然被賜名了。」長侍衛有些羨慕:「這樣代表那位千草子殿下很信任日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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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將道:「那是當然,咱們日爍可是無所不能的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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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心底泛起欣慰,卻參雜著點點憂心,第一皇子遙望著已經沒有了日爍身影的晚霞,期盼著對方能藉此找到一個理由、讓日爍能單純的為了他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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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去,大約是好幾個月才能再見了吧。」第一皇子邊回身走回宮,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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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畢竟這次要去的是那麼遠的地方。」長侍衛也跟著邁動步伐,跟在第一皇子身後,想起了日爍要他幫忙查找的通令是哪個地點,副將也忍不住低語了一句:「畢竟,那個國家是在蟻族的最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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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的,我去過那裡。」聞言,第一皇子淡淡笑了:「——那個國家的人很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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