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奎來到可麗餅的攤子買午餐。可麗餅的老闆就是阿建，是ＳＥＷＥＲ的常客，那位光頭的中年男子。他正拿著一塊舊時代的平板裝置在看漫畫，頭也不抬地跟奎說：「跟中村說我過兩天就會把賒的帳還清，謝啦。」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stTMgniRf
「我是來買午餐的。」奎說，想著其實阿建也並不是那麼食古不化，也是會用一些資訊裝置——雖然這種平板裝置已經比勃艮第的紙本書還要稀有了。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wHurSXOG
「哦，抱歉抱歉。一樣草莓餅皮配香蕉嗎？」阿建放下平板說。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Jq0CIClm
「今天⋯⋯今天來個抹茶皮配肉鬆好了。」奎隨意看了攤位上的手寫菜單看板後說。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9Y4LvCKdQ
「抹茶皮配肉鬆。」阿建邊複誦奎點的餐，邊動起手來。他拿起攤車上眾多鐵罐中的一個，從裡面倒出黏稠的抹茶綠液體到燒熱的鐵板上，形成一個月亮一樣的圓餅。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he1bj6BM
奎看著餅皮隨著熱度漸漸固化，看得入神了。 這些食材變化成食物的過程簡直就像魔法一樣，而阿建手上的兩隻煎鏟就是他的魔杖。與其說奎喜歡吃可麗餅，不如說她是在付錢看表演，看阿建怎麼心不在焉地揮舞煎鏟、灑料、收尾，並完成一個作品。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piEvBUoyg
阿建把做好的可麗餅用鍋鏟滑入白色紙袋裡，遞給奎，並問她：「今天怎麼了？怎麼會想換口味？還戴了頭上這個毛帽？」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1QIhVDi5S
奎現在出門都用毛帽把裡面的鋼盔蓋住，畢竟這被人看到實在是太丟臉。但有的時候，她也很想要跟人抱怨，抱怨中村根本是把她當狗在養，看她長出利牙就給她套上嘴套。她吞在肚子裡的牢騷每天都在累積，累積到都快要衝到頭頂。現在被阿建問到這個問題，奎終於忍不住掀起了毛帽的一角，露出裡面的鐵帽給阿建看。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X94DVaGCv
「靠，所以是真的。」阿建看了一眼說。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9OjLrBSRu
「什麼『是真的』？」奎問。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nJAzeDtc
阿建讓奎靠到攤車的吧台座上，交頭並壓低聲音跟她說：「大家都在傳欸，說妳頭被打到受傷，還去市區開刀。真的還假的啊？柑原幫他們那群打的噢？」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vfry1MZ2
奎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解釋。其實阿建說的也沒錯，她的頭真的是被打到受傷流血，才跑出這個可以進入別人意識的能力。她默默點了點頭。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kR8SOx85
「幹，那群沒人性的，活該被驅逐啦。」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PpjZgI0L
「驅逐？」奎不知道這件事情。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zD1WQWJB
「汝毋知喔？他們上個禮拜就不在這邊了。不是商會弄的，商會什麼屁都不知道啦！沒有人知道他們跑去哪裡，但是吼，我知道這個一定是中村弄的啦！我跟妳講，中村平常好像對妳很嚴厲吼，那些都是他關心的表現啦。啊妳被打成這樣，他一定不會當作沒事的啦。」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DcGclVL4P
奎覺得有一股氣上來，因為她雖然知道中村關心她，但她就是不喜歡這種「關心」。那是一種對自己所有物的關心，而她不是誰的所有物。「我才不要他的關心勒。他給我戴這個鐵帽，害我每天都頭痛，還不准我把它拿下來。」奎低頭說。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81tqjXuy
「這種鐵帽我還真的沒有看過 neh。啊妳沒有去問過阿豹噢？」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67lliCyu
對啊，奎想，我怎麼沒想到去找阿豹幫忙呢？阿豹在樓上有個幾乎是店面的地方，專門幫人維修義肢。他的工具手與義眼聽說是在某個封裝廠的研發部門的標準配備，那個因為ＡＩ暴走而造成半個廠區被自己的奈米機器人熔解的封裝廠。有人說他是廠區十幾個員工裡唯一存活下來的，但也有人說他在唬爛，說阿豹是最早到災難現場的拾荒仔，甚至比保全救難隊還早。阿豹也偶爾會來ＳＥＷＥＲ，但他總是一個人來，只點奶酒，在角落看自己的超空間影片。奎常常看著阿豹的工具手與臉上的伸縮鏡，猜測關於他的說法到底哪個是正確的。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TIb5Kbjr
奎想著想著就轉身離開，連聲再見都不說。她只想趕快找到阿豹，趕快把頭上的拘束除去。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m4UDTAVH
「小奎啊，」阿建在後面喊她：「幫我一下，不要說是我叫你去找阿豹的嘿！」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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